《绕梁》林玄

13、公演

　　在曲佳勋的宣传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莫欢和苏清逸是付费玩家，等到俩人从后台走出来时万众瞩目。
　　苏清逸：“曲佳勋，你也不怕你的造型师记仇，把你搞成欠费玩家。”
　　曲佳勋后背一冷，缩到了松力背后。

　　苏清逸出来时依旧穿着斗篷，除了头上绾起的发髻，什么都看不到，全部被大斗篷遮了个严严实实。
　　明玉姐也追了出来，每人一个大斗篷，把演出服装遮起来。临走时，还把所有女生的帽子都扣了上来，连发型都不让透露。

　　“走啊，咱们今天劫哪家？”齐德龙也把帽子扣上，扮做侠客姿态，宽大的帽兜挡住了他小半张脸。
　　陈和安：“劫苏苏，她琴贵！”
　　苏清逸：“劫言哥啊，他北京有房！”
　　经永言：“你在东京有房。”
　　阚阚适时喊道：“打倒土财主苏清逸！”
　　“你们要斗地主的话，我给你们推荐个人。”眼见风势不妙，苏清逸连忙找人替死，“陈思彤，清华校民乐团的，她家里一千多亩地，绝对的大地主。”

　　陈思彤：啊湫！怎么感觉不太对呢？

　　经历过宛如夜店现场的彩排后，场务终于忍不住开始赶人，观众要入场了。公演人员被赶到了后台的一个小黑屋里候场，其他人则在观众席的一角乖乖坐好。
　　随着观众入场坐定，合上的卷轴不断变换颜色，第一场公演正式进入倒数阶段。

　　倒数结束，卷轴缓缓打开，三位出品监制从中走出。
　　现场观众也被远超省台平均审美的舞台效果震撼到了，几位老师的出场掌声格外的热烈。
　　简单的开场白，介绍过本轮赛制和嘉宾评委后，三位老师在评委席入座，直接请上第一组学员。十分的开门见山，一点都不墨迹的。

　　根据抽签顺序，第一组出场的是曲佳勋和松力的组合，二人站起身接受大家的祝福，在加油声中走向舞台。
　　“紧张么？”站在通向舞台的最后一道门前，松力问曲佳勋。
　　“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招商会都过来了，还怕这个？”曲佳勋自信的和松力相视一笑，推开了门，五百位观众的掌声如潮水一般涌来。

　　颜伯阳：“观众好热情啊。”
　　“论热情东北人就没输过。”东北人齐德龙极其自豪。

　　“这次的嘉宾评委都好大牌啊，各大乐团的经纪人，从第一期就要开始挖人了么？”苏清逸和莫欢说着悄悄话。
　　“应该是吧，不过幸好我是散户，像是他们那几位乐团出来的，自己家经理在下面坐着不知道会不会心慌。”莫欢指向中民、东方和上民的几位。
　　“不慌。”经永言坐得近，他俩的悄悄话听得清楚。“苏苏你不也算是我们乐团的么？”
　　“我只是实习，和你们正式工不一样。”
　　“你的待遇可比我们正式工都好，每次你一来排练，团里的小姑娘小伙子们工作热情都贼高。”经永言语气发酸。
　　“可能看你们看腻了，看我新鲜新鲜。”舞台上松力和曲佳勋已经做好准备，苏清逸连忙道，“他们要开始了。”

　　“松力今天的状态比上次好太多了。”经永言侧过头和颜伯阳交流。
　　“两个人还是势均力敌的，阴阳相生相依，任何一方势力过强或者过弱，这首曲子都不算完整。”

　　一曲结束，两人回到小黑屋。
　　“怎么样？什么结果？”
　　俩人回来后就并肩站在一起，对面的八个首席座位空荡荡，等着第一位成功者问鼎王座。
　　不单是小黑屋里的人着急，前面的观众和其他成员也十分好奇，小黑屋的镜头被切换到卷轴上，为现场观众进行实况直播。

　　曲佳勋和松力一人一份首席建议书，在众人的注目中同时打开。
　　松力，红。
　　曲佳勋，蓝。
　　松力挑战成功，入座首席，成为了首席区的第一位成员。

　　“有请第二组演奏者，二胡：阚阚，扬琴：严绮琴，表演曲目：《金蛇狂舞》。”
　　与第一组情况相似，阚阚守位失败，严绮琴获得了首席资格。一连到第三组上场的齐德龙和帕里黛，似乎都被影响，首席替补位置互换。
　　直到第四组上场的孟恩和边彦哲才终止了这一情况，两人选择的曲目《酒歌》，在内蒙地区流传颇广，是牧区酒桌必备的一首歌谣。
　　孟恩多年音乐节、巡演积攒下来的强大现场感染力，远不是边彦哲这种在校生可以比拟的。即使是作为歌手的他放弃了歌声，仅仅用一把马头琴就足以让现场的观众跟着舞动起来，要是节目组发酒的话他们也会一碗又一碗的干下去。

　　有了孟恩破除诅咒，接下来上场的乐文华就轻松多了。
　　他和陈和安的《西域行》把丝路驼铃声带到了塞北边城，俩人赤足而立，一人执鼓，一人持阮，一唱一和。陈和安随着乐文华的节奏翩翩起舞，身上的铃铛和手中鼓重现了西域盛景。
　　一段大唐商人与西域舞姬的奇幻相遇就此落幕，大唐商人带着金银财宝回到了家乡，而舞姬却渐渐湮没在黄沙之中。

　　“流氓们来了。”
　　乐文华在首席区坐定，广播也开始播报下一组演奏者。刚刚站起身来的经永言和颜伯阳齐齐瞪了曲佳勋一眼。
　　曲佳勋：我有说错么？音色流氓啊！

　　“有请下一组演奏者，唢呐：经永言，京胡：颜伯阳，演奏曲目：《北京一夜》。”
　　经永言和颜伯阳都是乐团的顶梁柱，只不过颜伯阳是京剧院的琴师，大多数时间都在台侧。
　　京胡声起，浓浓的戏味儿就扑面而来，一下子把人带到午夜北京的梨园。
　　说他们是音色流氓一点也不过分。其他乐器，尤其是古琴，要调音台调过之后才能凸显出音色来。但是这二位，不用麦都能让场地里都听清，调音台的责任就是把他们的声音调小。
　　苏清逸给录的唱段和颜伯阳自己录的老生唱段被画龙点睛的夹在其中，午夜的梨园更添了几分真实。

　　这一组他们很难预测胜负，但最终颜伯阳打开了带有红色印章的信封。
　　众人起立鼓掌，“恭喜伯阳兄。”
　　颜伯阳神秘一笑，把带有首席印章的信封塞给经永言。
　　“我和永言说好彼此互看结果，所以我拿的是经永言的结果。他是首席。”
　　众人：哦，城会玩。

　　在他们之后出场的赵梓就没那么好运了，刚刚结束孕假复出才半年的她，不敌星海音乐学院的研究生舒永昌，落败替补席。

　　“到咱们了。”坐了一整场，苏清逸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抻了个懒腰。
　　“走吧。”莫欢先行一步，推开了门等着苏清逸出来。
　　“加油啊！”苏清逸感谢着大家的鼓励，抱着琴走了出去。

　　“放轻松，心态平和。”登上舞台前，莫欢再次叮嘱道。
　　苏清逸：“放心，我已经立地成佛了。”

　　舞台上已经喷洒好了一层厚厚的干冰，一块天外来石般的古琴桌在舞台的正中央，宛如立在云中。
　　苏清逸一席白色染墨衣裙，在琴桌后盘腿而坐，琴置于桌上。
　　莫欢将箫斜插在腰间，手持一方木鱼。干冰正好将他的脚盖住，远远一看，衣服和舞台连成一片，若非点点墨色，怕是镜头都找不准人在何处。

　　洛隽永：“这个节目果然只有长得好看的才能来啊！”
　　高鹤思：“这是变着法的夸你自己长得好看呗。”
　　“你看他俩，多般配，多登对，神仙眷侣啊这是，乐器都这么搭。”洛隽永的心已经被这样的神仙画卷俘虏了，居然说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醒醒吧你，但是我知道的，想追苏苏的人就排好几条街了。莫欢还是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等着吧。”对于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高鹤思该戳就戳，他们社里总想从他这套苏苏电话的那位，都已经被他揍了好几个来回了。

　　木鱼声起，夜雾笼罩。
　　夜里深山鲜少人语，就连林鸟都匿了声音。一位僧人自山脚拾级而上，脚步声便是这山里唯一的声音。
　　更深露重，夜色渐浓，僧人衣衫被露水打湿却浑然不觉，他向着山顶的寒山寺一步步攀爬。
　　天微亮，曦光已至，晨光中的寒山寺响起了平静的木鱼声，一路传到山下，声音渐行渐弱。

　　苏清逸收起木鱼，抱着琴和莫欢接过席位建议回到后台。
　　“真的不错，听完我整个人都要升华了。”曲佳勋率先吹起了彩虹屁。
　　颜伯阳：“作品很完整，很有意境。”
　　对于大家的彩虹屁，莫欢和苏清逸欣然接受，施施然站在首席和替补的分界线上，迟迟不公布结果。

　　“欢哥。”舞台前的观众正等的焦急，还是苏清逸率先开口。“希望以后能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会有的。”莫欢将苏清逸拥入怀中，随后走向了替补区。

　　摄像机在八位首席的面前游移，他们将直接进入下一轮公演，而剩余的替补成员，将要通过两两组队的方式，争夺剩余八个演出名额。
　　第一轮公演，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