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闪避烂梗的姿势》璧璞

27、【副本②：宫廷那些事儿】12

　　雪萍所言不差，陆月刚走没多久，太后那边的人就来了。

　　太后没有亲自前来，来的是她手下最得力的郭公公，足以看出太后对此事的看重。

　　阿琼一只手下意识地下移到小腹上，她对孕妇接触得不多，只知道孕妇爱吐，一时也琢磨不出要怎么演。

　　郭公公看见她这动作，却又是另一种解读了，只是他向来以笑面示人，情绪不浮于表面，所以他只是淡定地一抬拂尘，朝阿琼打招呼道：“给贵人请安。”

　　话虽这么说，身体却一点都没动。

　　阿琼哪敢在他面前拿架子，连忙放下自己的手，客客气气地说道：“郭公公免礼，不知公公这次来所为何事？”

　　“杂家这次来是奉太后之命给琼贵人请脉的，”郭公公说道，“太后知道琼贵人近来身体不爽利，所以命杂家带李院判来为贵人请脉。”

　　阿琼不由暗暗咋舌，这位李院判可是来头不小。李院判是负责教习太医院里的御医的，毫不夸张地说，太医院里的御医几乎都是师从于他，如此德高望重的人，也只有太后皇后那样的人才能请得动他了。

　　李院判年事已高，须发白了不少，不过人居高位，平时肯定也没少养生，所以看起来满面红光得十分精神。

　　阿琼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样，生怕演过头了露出什么端倪，规规矩矩地伸出皓白的手腕让他诊脉。

　　阿琼紧张得很，照理说李院判这么大年纪，想必看过的病症也多，紧张得连自己都感觉到心跳加速了。

　　一时间，房里几乎只能听到几人淡淡的呼吸声。

　　看脉象的时间并不久，但阿琼几乎觉得已是过了一炷香那么久了，李院判才收回手，微微一拱手：“恭喜贵人，贺喜贵人啊！”

　　这是……混过去了？

　　阿琼一下子气也顺了说话也大声了，用一种劫后余生的语气问：“此话当真？”

　　李院判只以为她是不可置信，笑眯眯地说道：“老身在这宫里诊了这么久的妇科脉，怎会连喜脉都诊不出？”

　　郭公公也没料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先前宫中这样传遍时，太后只当她是在这疏雨宫受了委屈，热热闹闹地作出这阵仗想法子离开这里，没想到竟然真有这样巧合的事。

　　不过郭公公到底是侍奉了太后这么多年的老人了，毫不慌张，顺势道了喜：“恭喜贵人喜得龙嗣，杂家这就秉明太后此事。贵人现在可有些什么需要的，老奴这就着人去添置。”

　　阿琼听他这么说，就知道太后定是叮嘱了他不能让自个离开的这疏雨宫了，说不定若是没诊出这“喜脉”来，就要以欺君之罪当场把她弄死，不由得一阵后怕。

　　不过此时显然不是后怕的时候，阿琼思忖一下，提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疏雨宫实在冷清得很，郭公公若是方便，遣两个小宫女来陪我说说话吧，平日里有个什么事也好搭把手叫个人什么的。”

　　郭公公正巴不得她这样说，正好方便安排几个小宫女来十二时辰监视阿琼，毫不犹豫地答道：“这事好办，今儿个杂家就带几个机灵的小宫女来贵人伺候贵人，给解解闷。”

　　阿琼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门口，道：“这疏雨宫本来扫杂的嬷嬷是什么来历？我瞧她年纪也挺大了，怎么还不放出宫。”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郭公公的表情，见他眉头微动，怕他生疑，补充道：“我随便问问的，这聋哑嬷嬷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有几次夜里隔着窗子瞧见她人影，怪瘆得慌的。”

　　郭公公听她这么说，慢慢打消了疑虑，复又笑道：“贵人若是不喜欢，打发到别的地方就是，只要贵人您一句话……”

　　阿琼现在可是有龙嗣在身，怎么可能让他真的把人打发走：“那还是算了，这聋哑嬷嬷力气大得很，日后恐怕还有些重活可以用到她。虽然有些时候吓人是吓人了些，不过总是比别人好些。”

　　她继续抱怨道：“那送饭的小太监自从知道了这事，整日想法子套近乎，实在有些烦人。不过倒也算是有几分眼色，今儿送的早膳就很合我胃口。”

　　这么一通迷魂炮打出去，郭公公顿时不疑有他：宫里金枝玉叶的贵人骤然到这冷清的疏雨宫，身边又没个得力的人用，有些怨气挑挑拣拣也是正常。

　　虽然和陆月打了包票，但阿琼其实并不知道怎么从聋哑嬷嬷这下手，刚才想从郭公公这下手失败了，还差点把人给推出去，实在是不该。

　　郭公公道：“既然贵人没什么大事，那杂家就先告退了。”

　　“嗳，郭公公请慢走，李院判您慢走。”阿琼站起来亲自送他们出去，然后靠在门框上抹了把汗，大力地深呼吸几口。

　　聋哑嬷嬷自始至终在院子里安静地扫着地上的灰尘。

　　——

　　未央宫。

　　向来喜欢大排场的安贵妃只带了雪萍前来商议此事，她十分不走心地一福身，就当见了礼。

　　陆月手上正翻着本厚厚的资料，看着这纸张受潮发黄的样子，似乎有些年头了。

　　安贵妃定睛一看，是记录宫里宫女入宫出宫年限的名册，不由得奇怪地问：“这名册宫里向来有专人负责，娘娘怎么亲自翻阅起这个来？”

　　陆月漫不经心地解释道：“香棠有个远方亲属曾在宫里当差，托我帮她找找看看。”

　　理由合理，但不合时宜，安贵妃疑惑地打量她一会，但是不知顾忌什么，还是没有揭穿她。

　　“琼贵人有孕的事已经传遍宫中了，你不担心她，我可担心我这个妹妹。”安贵妃转移了话题，说道，“我这个妹妹，没什么心计，只怕有人会趁机对她下手。”

　　陆月终于抬起头，认真地说道：“我比谁都担心她。”

　　“依我看来，你早就该像我说的那样，早点把人接出来，那疏雨宫闹鬼都不知道多少回了……”安贵妃仍然碎碎念着。

　　陆月头大地翻过去一页，连忙截住了她的话题，道：“你来找我，总不会就是为了这事儿吧？”

　　安贵妃见她这样不耐烦，俏眉一竖：“当然不是！我的人也调查出了些东西，你让香棠下去。”

　　陆月继续看着那名册，嘴上说道：“那你让雪萍出去。”

　　她们虽然结为同盟，但还是对其他人有所顾忌，所以每次商讨时都避免让人听到。

　　香棠与雪萍出门后便阖上门，静静的室中只余下她们二人。

　　安贵妃压低了声音道：“现在，你该告诉我，为什么要找前朝的名册了吧？”

　　通过这几天的调查，安贵妃发现，杏仁粉的事似乎真的只有那两个人知道似的，连御膳房都说，当天御膳房里没有做酥酪，那碗酥酪就像凭空出现一样。

　　这显然对她们十分不利，因为御膳房没有做酥酪，那这碗酥酪就只能出自有小厨房的妃嫔了。

　　“琼贵人怀孕的消息已经放出，到时候无论是谁下的手，自然也会在琼贵人身上故技重施，咱们耐心等候就是。”接着，陆月稍微透露了一些她现在这么做的目的，“扳倒太后，怎能凭一碗加了杏仁粉的酥酪？”

　　“你是说……”安贵妃眼睛都直了，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有些大，“你又抓到了什么把柄？……不是，你真的确定杏仁粉是太后那边动的手脚？”

　　陆月正色道：“不管是谁下的手，只要太后仍握权一天，你我永远就处于被动的态势。”

　　说完，她低头不再说话，留给安贵妃慢慢消化。

　　陆月仍然继续在找当年的名册，宫中宫人无数，来来往往，这册子上也只记录了入宫和出宫的年限，以及一开始待的地方，后来调去伺候哪些人就没有记录了，所以寻找起来十分吃力。

　　安贵妃起初想的是循序渐进的路子——先为琼贵人脱罪，把安以琼这个倒霉妹子先救出来，然后再慢慢与太后周旋，没想到陆月比她想象得还要激进。

　　若是原来的洛冰镜，还真有可能这样做，但现在这副躯体里的是雷厉风行的陆月，只喜欢快刀斩乱麻。

　　但安贵妃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确实是最优的选择，证明了太后断出冤假错案后若是还能挖出太后当年不干净的手脚，掰倒太后简直轻而易举。

　　“当年瑜美人的死不干净，她留下了手书。”陆月道，“只是现在无法证明这手书是她的，所以只能从当年伺候过她的人那里入手了。”

　　在后宫中，若是妃嫔没有什么大错，皇后是无权处置她们的生死的，这点若是坐实了，那可是太后的人生污点了。

　　“这可真是瞌睡了送枕头啊！”安贵妃想通了后又听她这么说，不由地惊喜道。

　　陆月面露难色：“只是这寻人的事，还是有些困难了。”

　　“这倒无妨，我可以托家中兄长帮忙察看。”安贵妃的亲哥在户部官职不低，也是个有门路的。

　　陆月稍一思索，道：“那么晚些时候我将名单誊抄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