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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是夜,千家万户门窗紧闭,老城区多是待拆迁的房屋,因此只有零星灯火分散在错综复杂的深巷中。
又时逢初夏,一阵风吹过,摇摇欲坠的木架发出吱呀的响声,更显得破败不已。空无一人的羊肠小道中只有不时呜咽两声的飞鸟,平日里便清冷的小巷愈发阴森诡异。
“哒哒哒哒。”
急促的足音从远处传来,回荡在整个城区中,打破了一片沉静。惊得原本栖落在地面的乌鸦四下逃散,惹得院中饲养的黄狗吠叫。
在巷中奔走的那人看上去估摸着十五六岁,还穿着学校制服。似是在逃避着什么,头也不回地跑。制服皮鞋在已爬上青苔的石板上扣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女孩的喘息声随着脚步的加快越来越凌乱,鬓边的长发,已经被顺着前额流下的汗浸湿,紧紧贴在脖颈上。
她忽的脚下一滑,跌坐在坑坑洼洼的石板路上,雪白的衬衣被溅起的泥水沾染上斑点,膝盖和手心更是被粗糙的地面擦得血肉模糊,看上去当真是狼狈极了。
“你!你!不要过来!!”少女紧紧盯着距离数米的黑暗中不断逼近的身影,尽管浑身上下的疼痛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可她仍似感觉不到似的,用手支撑着身体欲逃走。
“Who\'ll carry......”
“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
黑暗中的人用压低了嗓音哼唱着什么,沙哑的嗓音配合不成调的曲子,似是来自阴曹地府的窃窃低语,听得引人不禁毛骨悚然。
少女满脸尽是惊恐,在脊背贴上冰冷的石墙后才意识到,自己在仓皇逃跑中——偏偏逃进了一条死胡同。
再回看黑暗中,那人已经举起了弩。
“......the link?”同样的旋律,和如同坏掉的老师唱片机的声音,句末声音又危险地向上挑起。随之而来的,便是已经在弦上蓄势待发的锋芒。
“不......不!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女孩质问道,可那人却丝毫没有要理睬她的意思,自顾自地继续把玩着手中的利器。
在黑暗与光亮的交界处,才隐约看得清那人的身量——他身材高挑修长,却有些单薄,身上穿着一尘为染的白色衬衫,披一件褐色的风衣,笔直的西装裤,更显得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想必也是个长相符合大众审美的人,可偏偏品味独特,削瘦的脸被橙色的可笑的面具覆盖着。
昏黄的灯光有气无力地照射在女孩身上,像为舞台上的主角打上聚光灯,而藏在黑暗中的人则是剧本中的反派,可此时少女极度恐惧的表情却十二分的狰狞可怕,让人怀疑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反角。
“不管是谁都好!!来救救我!!”
“真是难看。”终于用他正常的声音说了一句人话。
那支箭矢折射着阴冷的月光,在他的脸上留下一块白色斑驳。
“希望在你死后,也能记得你曾经的所作所为。”
话音刚落,惨白的锋芒便划破死寂的空气,径直向女孩的心口而去。
可怜的孩子,连发出一声哀鸣的机会都没有,就倒在冰凉的墙根下。
箭矢一发穿过了心脏,在她的心口开了一个洞,猩红的血液泊泊地从伤口中涌出,流淌到地面上。站在逐渐蔓延开的血泊边,男人似是厌恶一般地挪开了擦得程亮的皮鞋。尸体的头垂在一边,衬衣上开出了鲜红的花,他满意地勾起嘴角,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接着俯下身,在不会被沾上血的地方,放下一张白底黑字的信纸,上面用华丽的花体写着些什么。
黑暗中的那位先生,像仪式一般做完了这些动作,才转身而去,把自己隐藏进黑暗中。
巷子深处,又传出了那首诡秘的童谣——与气氛不搭的欢悦,仿佛方才被杀害的女孩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
次日,少女的尸体被发现了。
当然,包括那封手信和卷土重来的血腥。
"Who 'll carry the link?"摘自《谁杀死了知更鸟》童谣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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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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