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三十三章 惊 雷(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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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可笑，是我自己逼着他作出决定的，如今却是我自己这么痛苦么？这样的结局，难道就是我要的么？呵呵……
我又走了几步，极力压抑着情绪，不让自己脆弱的一面流露出来，可是眼前却模糊了……果然还是这么丢人……
正自厌自嘲着，却突然听身后一声几不可闻的喟叹，身子被他从后面抱住了。
“你在想什么？”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我动了动，终究是没勇气挣开他，也许这是最后的温暖，最后的怀抱了……
“你也知道这种感觉了么……”
耳边低喃叹息的轻柔嗓音莫名拂动我心弦，我回头接触到了他温柔无奈的眼神，一怔，恍然明白了，原来你是故意的……
“你，你，你真的确定你还要和我在一起么？那么累，还要在一起？”我不确定地问。
他只是紧紧抱着我，默然无语。
“东方……”
“宁风，你老实说，如果我表现得和你期望的不一样，你那天说的什么冷静的鬼话是不是就是分手的意思？”
我默然。
“你！好你个宁风！”他气极，放开了我，双手紧紧成拳，怒到极处竟然笑了起来，笑完后愤愤地看着我。
被他盯得有点寒，我微微瑟缩了下。
“宁风，看着好像你很大度，每一次每一次都是把选择权交到我手上，可实际上如此一来你倒可以尽情爱，也可以尽情恨，却是把我连怨的权利都剥夺了……”他叹了口气，上前又揽了下我，说，“是好是坏，都是我的责任啊……”
我狠狠一震。他总是如此得一针见血……
“你到底是为我想？还是为你自己想？还是为我们想？嗯？真是从不知道你这么自以为是！”
我惊怒交杂，却不敢再开口。看得出来，他其实还是很愤怒。
“其实我也想过为什么会爱上你，明明你和我一样都是男的，明明我见过的既聪明又漂亮的女人也很多，你又不算很俊美的类型，按我的标准也只是清秀而已，脑子嘛，和我比也不如我——”
他还在轻声漫语，我却听得渐渐黑线一杠一杠的。
“……说真的，刚发觉对你的心思，我那时候真的很挣扎，拼命克制自己，可是没用！没用啊！我就是爱上了你！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你老实说，你到底对我下了什么毒？”他突然凶神恶煞地质问。
原本黑线下去了，心也柔软了，可听他说到最后就又开始往上冒。我才想问你对我下了什么蛊呢？
他语气又一变：“风，相信我，你只要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经得起任何风浪的，你担心的情况根本不会出现。你记住，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够真正在一起，没人可以阻挡。我也不会为了什么原因和别人牵扯不清，更不会为了利益牺牲我们的感情……”
他说得很沉重，却无比认真，只是当时我还不理解他话里真正的意思，只以为说的还是那些交际应酬之类的。
谁知道最后……
他自负一笑，狂妄道：“我东方御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悲惨到要靠那种来维护自己的利益？宁风，你真是懂得诬蔑我！”
我转眸瞅着他，寻思着他三两句里就要带一句骂我的话，是在发泄怒气么？好吧！我忍了！谁叫是我把你给惹到了这种地步。
“你知道么？我对别人已经都没感觉了……”他突然挨近我，靠着我苦笑。
我唰地把他的头抬起来，盯着他看。
“只能是你了……除了你，别人在我眼里都只是一堆肉，根本兴味索然……”
他说得有点颠三倒四，但我却已经明白了。真的明白了。也许，我们的感情现在弄出这么多事，都是我的错。
在他一番话里，我已经渐渐平复了。
“宁风，你这辈子想逃也逃不掉了，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死都不放！”
我震撼了。真的震撼了。死都不放，是么？
“有些事我以为即使不跟你说你也会明白的，可是放着你不管你就给我这样！你不是还答应过不胡思乱想的么？”
“可是——可是，正常人都是这么推测的吧！”我小声辩解，有点底气不足了。
“……那你就不能不正常点么？”
啊？我瞪。
“我喜欢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普通嘛……真是浪费了我的情……”
啪！我一掌拍上了他的脑袋。
“哪！你是嫉妒我比你聪明才想把我打笨么？”
……果真无可救药。自恋得无可救药！
安静了会，他又开口：“我早就知道你很敏感，却还是没有顾及到你的心情……我很抱歉……但你也有错！我说的多少次叫你相信我！难道我分不清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吗？难道如今你还以为我会变心吗？宁风，我知道我伤了你很深，可你懂不懂你也伤了我好深！”
“对不起……”
“你摸摸看，这颗心，这颗只为你跳动的心，是多么痛苦地抽搐着！”
我又是黑线，你那是正常心跳好不好？还抽搐？不会说就不要学那种文绉绉的腔调。
“哪！宁风，你害了我，我也害了你，我们就不能再去害别人了。我让你害我一辈子，你也来害我一辈子吧！”他明明说得一脸严肃很正经，我却听了哭笑不得。
“你这是什么表情！”他皱眉。
“东方，我知道了。对不起。”我收拾收拾表情，正色看他，郑重说。
“你知道也要做到，再有下次，你就准备一辈子让我上，别想翻身了！”
我一听，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忙连声问：“哪哪！你的意思是我今晚可以上你么？”
他黑了脸：“你不但胆小脑子笨，连耳朵也有问题么？”
这次换我黑了脸。
“哪有天上掉馅饼的？这得靠你自己的能力！能力！”
“我咋能力不行了？你又没试过，兴许你尝过一次我的味道后就乐不思蜀了呢？指不定还会哭着求我呢！”
“你！你这家伙！等你哪天能打过我的时候再说吧！哼！”
我泪，风萧萧兮~~
他转过身子望着江面，不再看我。我看着夕阳下他优美如画的侧面，微微笑了，也转身和他看同一片景色。
气氛已经彻底改变了。
他在最后一缕阳光下回眸，望着我的眼睛轻柔地诉说：“爱上你，是无奈，也许有痛苦，但是我却从没后悔爱你！虽然有痛苦，有疲累，但更多的还是心口饱胀的幸福和满足。被你爱着，我很满足，爱着你，我也很满足。你懂吗？”
“这些话里哪些是雪儿教的？”我静了许久居然说了这么一句。
他一听，先是一愣，然后阴沉，再然后不满。
“你这家伙！我说得这么浪漫，你……你居然……雪儿错了，对你根本就不用什么甜言蜜语的！”
我黑线，果然是雪儿教的么？就知道，他怎么想得出来那种话……
“果然对你这种单细胞生物还是用行动实在点……”他还在碎碎念，听得我只想把他望江里丢下去。
“我说，你不口渴么？”
“嗯？”他愣了下，想了想，点头：“是有点。你去买水！”
我又是一头黑线。
在自动贩卖机前买了水，让他喝了，一起在夕阳下相携慢慢走回去，虽然天色暗了，但我知道我的天空里正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打了电话告诉苏明炜今晚不回去了，就和东方回了公寓。
走在楼道里他突然说：“那些话里，有些不是那丫头教的……是我的真心话……”
咦？我好奇心来了，忙凑过去，谗着脸问：“哪些是你自己想的？”
他脸色一僵，头一撇，不客气地把我推开。
我再凑过去，锲而不舍地追问。
被我追得烦了，他终于沉了脸，怒喝：“啰嗦！”
结果，我当然还是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你为什么会爱我？”然后吃晚饭时我忍不住轻声问他。
他认真想了下，严肃地开始数理由：“因为你单纯体贴温柔善良……这都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你很好骗，头脑简单，明明心软得要死还总装出一副冷淡无情的样子，其实都不知道你脸上已经明确写着‘来欺负我’……”
我越听越怒，一筷子敲上他的手背，他嗷叫一声，凄楚地看我：“说实话也不行么？你自己要问的……”
我瞪，起身开始收拾碗筷，自己的那份：“今晚别想我帮你洗，不洗的话以后你就吃脏碗。”
说完往厨房钻去。
怒怒地刷，差不多刷到锅盆时，他捧着自己的饭碗进来了，帮我把洗好的碟子擦干放好，说：“生气了？呵呵！”
竟然还笑得开心，我抬头怒视，他凑上前吻了吻我唇，咂巴了下，煞有介事的说：“不是说恋人的嘴里都是甜甜的，怎么你嘴里是咸的？”
我再度黑线。这不刚吃完饭么？你以为你不咸？再说那种经过文艺加工的东西能信么？这家伙绝对是故意气我的！
我正一肚子闷气，他却正色道：“刚才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先别气！别气！虽然你缺点很多，但我就是喜欢啊！风，我就是栽在了你这些缺点上了，哎……”
他靠在我肩上，无限感慨。
“……你说的是三年前的我，现在我已经变了……”我静默了下，说。
“呵呵！傻瓜！你就是你！我知道。我爱你。”他扶着我的脸，正色说。
我无语。
这人，什么时候说起这种话来也面不改色了？啊，对了，刚才不还说了那些“甜言蜜语”么？
嗯……
“呐！风，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你不许反悔……”
我觉得好笑，这句话应该是我说吧！
嗯嗯！然后半小时后我终于知道了他的怒气有多大，原来他早盘算好要在那种时候整治我的！呜呜！东方御！你才狡猾又色情的狐狸猪！
早上醒来时浑身都碾过似地酸疼不已，看那罪魁祸首却一脸神清气爽精神奕奕，气就不打一处来，可刚想表示自己的不满，那人脸色一冷。
哼！咋了？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怕！我抬起手怒煞煞地指着他，嘴巴刚张开，他突地嘴一扁，幽幽望着我，可怜兮兮地说：“本来是想温柔点的，可你不知道这有多难，本来就这么久没碰你了，而且我担了多少心，这一放松下来就忘乎所以了，它自己一来劲，我也没办法，我不是故意的……”
我手一抖，就要破口大骂，他轻飘飘来了一句：“如果不是你自己瞎想，至于这样么？”
就这样他轻轻松松把我的怒火当头淋了个透，浇了个实。
这，莫非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呜呜，话说我不也很痛苦么？
我欲哭无泪，想必表情实在很可笑，因为我看见他笑了，只不过在我扫去一眼时，他快速收敛了，然后欺身上前，温柔地把我那跟还在空中瑟瑟发抖的手指包入了他的手掌，轻轻放到床铺上，再柔情似水地帮我按摩手脚腰背，说了一堆好话。
可怜我周末后的第一天上班又一次迟到了，这次还迟到了一小时！
当然那人也迟到的，出门时已经九点过了。
一路上碰到同事，实在是汗颜，好不容易上了专用电梯，到办公室前，秘书还关心地问我怎么脸色不好，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总经理也注意身体之类的。从她崇拜钦佩的目光里我可以猜到她还以为我这是为工作操劳的……
我那个汗啊！囫囵了声就闪身逃进了办公室。
中午下班前，接到了医院来的电话，手术决定提前，就定在六天后，后天最好要开始住院观察，以作准备。
挂断电话，心里又沉重了些。
晚上回了别墅，苏明炜的情况不自禁也和东方说过了，那时电话里，他沉默了好久，最后才叹息般地道：“你啊，总是困在这些羁绊里走不开……算了，我喜欢的也就是这样的你……好好陪他吧！自己也给我注意点，不要照顾人却把自己照顾病了！不然我绝对会把你抓回来关起来，再把那人大卸八块，管他是你的亲人还是路人！听见没有！”
我笑了，轻轻答应着，并让他自己也顾惜下自己，总是只会唠叨我的家伙。
爱上这个人，其实真的是很容易的事啊！他这种有点别扭的却总在不经意间流露的关心，总是能让我觉得温馨，贪恋着想要更多，更多……
电话里他又说道：“还有啊，我这边你不必担心……我能处理……”
“嗯。”
最后挂断前，他幽幽地轻轻地说了句：“风，快了，就快要结束了……”
我没来得及问什么东西快了，什么东西要结束了，他就恢复了之前抑扬顿挫的语调，说了“再见”便挂了。
我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来就也算了。这段时间，只想尽量多和那个人相处，谁也不知道手术中到底会发生什么。
夜无眠R
2008年11月19日晚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三十三章 惊 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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