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游戏 之第四部 在那之后》夜无眠R

5、第三十二章 阴 谋2

　　
　　“现在你满意了！”他对着我吼，猛地甩开我的手，狠狠一脚踢上边上凉亭的木柱，我却看得眼睛一跳。他这一脚，无疑像是踢在我身上……
　　为我做得越多，你是不是心里觉得我们的地位越不平等？
　　“是我害你么？”我淡淡看着他，问得很平静。
　　我的表现太平静了，平静得有点风雨欲来的气势，他似乎终于觉察到我的冷漠，侧身抬头，接触到了我冷冷的眼光，一个怔愣，眼底波涛汹涌，动了动嘴唇似乎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说。
　　我仔细看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冷笑：“是你来招我的……”
　　“我……”他皱紧了眉头。
　　“三年前，三年后……”我笑，“东方御，你知道吗？”
　　“……”他脚下微微踉跄了下，眼底百味杂陈，双手成拳紧紧贴在身侧，我几乎能看见那上面突起的青筋。
　　“我害你……呵呵！”我笑得缥缈，笑得灿烂，声音愈发轻柔，“你已经后悔了，既然如此，那我如你所愿！”
　　扔下这句，我转身离去。
　　然而浑浑噩噩回到别墅时，我却有点懵然，难道这就是我要的么？
　　逼着他说出了实话，然后引起一场危机……
　　我不是要这样，我只是……只是……害怕而已……
　　你一边说着和我一起，一边却在慢慢疏远我……
　　为什么你可以如此矛盾？如果我不追根究底的话……呵！不过又是自欺欺人而已。
　　任管家接过我手里的东西，一路默然地走回自己房里，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他的那几句话。
　　呵！我何尝不知道你为我的改变，为我的牺牲，为我的付出……可是，你怎么能那样质问我！怎么可以……
　　我害你？是我害你么……呵呵……爱情，再怎么缱绻缠绵，情深意切，遇到阻碍原来也不过如此……
　　一个人静静呆坐在落地窗旁，看外面渐渐黑沉的夜色，抽空了思维，什么都不愿去想。唯一的感觉是空荡荡的，哪里都是空荡荡的……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苏明炜开门进来我才恍然回神。
　　虽然几乎都没什么食欲，但还是陪着他一起用了餐，不知所谓的聊了会，他大概也看出我的心不在焉，虽然脸上难掩担忧，却还是什么都不问，只是要我好好休息就回他自己房了。
　　随便清洗了自己，早早就躺在了床上，边上开着笔记本，办公却没到几分钟就盯着白花花的屏幕发起呆来，索性上网玩联机游戏。
　　接近九点时，《Love of My Life》的铃声响了，我顿了下直接关机。
　　直到眼睛脖子都酸痛得不行，才关机睡了。
　　连日的疲劳让我很快入睡，却是昏昏沉沉，梦魇不断。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有些头昏脑涨，开出机来一看，十多条未接来电，还有几十条文字短信和语音短信，都是东方御的。我看也不看直接按了清除键。
　　虽然很愤怒，很生气，很疲倦，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上午处理了些急件就带着谈判团到了风扬。
　　与会的都是相关高阶主管，风扬的人显然不知道明耀想和他们谈什么生意。只是东方御一看见我就有些心不在焉了起来，神色有些萎顿，趁人不注意时向我使了好几个眼色要我找借口离开出去和他谈谈，只不过我要么刻意忽视，要么无动于衷，最终他似乎深深叹了口气，面无表情起来，大概是不想让人瞧出端倪。
　　可我还是注意到他访若镇定从容下的那丝掩饰得不太完美的颓丧萎靡，还有烦躁。
　　呵！你在烦躁什么呢？昨天的事？还是今天我的来意？
　　我正视他时，他正垂眼木然看着自己桌前刚分发到的影印资料，秘书的声音干练地做着简洁的解释。
　　其实即使不谈，我也已经从他眼里看见了歉疚以及和好的意思。只不过，不该这样……
　　仔细想想我们总是在重复同样的事：隐瞒，争吵，闹僵，然后道歉，总算云开日出。其实无济于事，以后还是会这样，循环往复永无止境般。不解开症结所在，总有一天我们的爱情会慢慢磨光，走向无法挽回的殊途。
　　经历了这么多后，我一直在思索：其实，也许你还不清楚，爱情和其他，你究竟最想要什么。你想双收，可实际你做不到，当有朝一日面对必须舍其一的抉择时，该如何。你是还没有这份觉悟，还是你以为你可以处理？那么，如果当事实与你所想背道而驰的话，你想过到时怎么办么？
　　东方啊，到底是你不懂，还是我多想……
　　然而，我们现在的情况，还不够引起我们深思警戒么？
　　我正看着他垂眸的样子沉思，他在这时突然抬眼撞上了我的视线，依稀见他刹那间眼底似乎一阵松动。
　　我又看了他一秒，不动声色移开目光，授意手下开始会议。
　　他却竟然开始似听非听貌似全然不顾会议了，只不过时不时把眼神往我这边转，搁在桌面上的左手不安分地轻轻敲来敲去，握紧放松，放松再握紧，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似乎在不耐烦着会议快点结束好把我拉出去。
　　不多时似乎也意识到他自己的失态，忙镇定自然地伸手随意翻了翻资料，就把手顺势放到桌面下了，只是那神情显然是根本没把心思真正放在会议内容上。
　　但我知道这只是表象，正常的情况下往往他越漫不经心，其实心思越是动得飞快，即使现在这种不专心的情况下，他常年养成的习惯也还是会让他下意识地大概了解谈判的内容，尤其是重点部分。
　　他就是这种即使失常也不会失常到太过离谱的人。
　　我方负责人之一正在幻灯上做着演讲，把目前形势彻底分析个透彻，再列出IRR等一系列指标的计算式及行政方案。
　　我云淡风轻地在幻灯微弱变换不定的光线下一一审视过风扬主管的神色，虽然他们都表现得镇静严肃，但还是看到了其难掩惊异欣喜的细微表情，基本可以确定谈判不会成为大问题，最多也不过是一些细节可能需要多次沟通协商。但这种情形下，想必明耀还是可以稍微占点优势的。
　　看来，也许风扬实际情况比外面的传言还要严峻……
　　“……明耀为风扬提供担保，由华丰银行贷出资金……”
　　“……为此风扬也必须给与明耀一定的利益补偿，可以按同期信贷利率作为计算参考……为了更好促进合作，互相监督，明耀愿意出资以换取风扬5%的外部闲散股份……一起合作开发电子尖端产品……”
　　解说还在进行，我有些百无聊赖地靠入了后背椅。昨晚没睡好，加上前几天就有些劳累过度，还是感觉身体有点吃不消。心中不由苦笑，看来我真的不适合这种紧凑繁忙的生活啊！
　　我方已经把重点条款都解释了清楚，东方御对此似乎很吃惊，可能没想到明耀居然会出面。
　　接下来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商讨，只有我和他静默不语，互相凝视着，紧紧焦灼视线。
　　但这可不是什么含情脉脉，忘却周遭，你侬我侬，鸟语花香……
　　他看我的眼神里始终都是我解读不全的复杂深沉，只不过他面上那抹松动和那难以言喻的优柔我却看得分明。
　　会上我完全不用发言，我的意思早就在来之前和主管们达成了一致，现在进行的谈话全权代表的是我。倒是他得时不时表示自己的看法，渐渐也就不再分心注意我，开始认真做事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商榷，果然不出所料，大体内容当下就已经敲定了，只不过还有几个小细节需要另外选时间进行磋商协调。
　　走出会议室时，他趁人不注意故意拉住了我走在最后面，等人差不多全都走出去后他才低声问：“为什么？”
　　为什么？是为什么不接你电话不回你短信，还是为什么明耀会来和风扬合作？
　　在我波澜不兴的目光下，他几次动了动嘴唇，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那俊美的脸上分明写着矛盾和烦躁。
　　呵！看他犹豫嗫嚅的样子，我冷笑着。根本就不打算答话。
　　只不过，东方啊，你何时这般不干脆了？
　　“你——”
　　“总经理？”门外秘书疑问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开口将要说的话。
　　“还不放？”我轻笑着问，垂眼看着被他抓住的手腕。
　　他一个迟疑，还是放开了，正好这时秘书折回来出现在视野里，有些好奇却又恭敬地询问：“总经理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么？”
　　我荡出抹轻柔地笑容，温声道：“当然一起回去。”
　　说的时候，分明感觉到旁边那道灼人的视线，我无动于衷地回头，伸出手，悠然有礼道：“那么，希望合作愉快，东方总裁。”
　　我几乎感觉到他快要吃人的视线夹杂着压抑的暴怒，却在第三双眼睛的注视下不得不伸手和我交握，传递过来的那力道让我真切明白了他的气怒到底有多大。
　　我不咸不淡又是微微一笑，对他点了点头，就抽手准备和秘书一起离开。
　　他又用了用力，但还是被我抽了出来，毕竟有第三人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