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三十七章 清 醒（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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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我努力说服自己如你所愿，以朋友的身份陪伴在你身边，努力压抑自己，否认自己，你却再度打乱了这层关系！
你察觉到了我淡定下的疏离，我也察觉了你因此产生的不瞒，但你一直小心翼翼着维护着，试探着，然后你终于怒极了，爆发了。可你不懂吗？我可以全心全意辅佐你，可以安静地陪着你，你却不能要求我和你亲密无间得再度主动把自己毫无保留地敞开在你面前！
可你执意消除我们间的隔阂，执意解释三年前的事，执意要我牢牢地记着你，全身心地关注你，我不懂为什么要这样！
我已经明白表示不会记恨，同意我们是朋友，站在你身后做所有我能做的！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虽然我对你有所保留，但我不会欺骗背叛你，我愿意帮助你，这还不够么？
呵！不过是要一个朋友！有必要几次三番都这么兴师动众么？我感觉你要的不只是一个朋友这么简单啊！而我要的只是一份平静而已！我已经没有余力再陪你玩那些贵族的花样了！我玩不起！
我有时真的恨你！
在江边那一晚，你将三年前的事和盘托出，我感受到了你的颤抖，你的悔恨，可你淡漠地将一切照实说出，然后静静等待裁决。愤怒下我狠狠揍了你一拳，可当时我最想揍的却是我自己！我恨自己有眼无珠，竟然会在你的圈套里沉迷，竟然在你们的游戏里当了这么一个丑角！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厌恶自己？对你神魂颠倒的模样，有多么白痴，多么可耻！
作为一个男人，却恬不知耻地爱上另一个男人，还是玩弄自己、伙同其他人一起在背后嘲笑自己的男人……
最无法接受的是，居然在明白了这些血淋淋的事实后还是无法全部抹煞对你深刻的情意！我始终都在乎着，从骨子里在乎着，不管我多么努力地说服自己。
这样的自己，令我觉得恶心！
你对我来说就是罂粟，致命的毒药！我真的恨啊！
一个人面对着黝黑的江面平复情绪的时候，我有的更多的是无奈和苍茫。只能怨老天狠狠开了我一个天大的玩笑！让我爱上的是一个男人！更是一个别有用意的恶劣男人！一个我无论如何都不该爱上的男人！一段没有结局的感情！
更恨的是在恨你的同时，我依然无法忘记曾经你对我的好，那么真实无伪；而你的诚挚歉意让我无法再继续理直气壮地去恨！
与其说恨你，不如说是恨自己。
你可能不知道你一句“不想”就像一记闷棍狠狠打在我头上，让我什么苦楚都只有血吞。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已经不想伤害我，你为此深深懊悔痛苦，可是你却实实在在伤害了我！
是啊！你不想伤害我，你现在很后悔，很抱歉，甚至是很痛苦。可是我就活该被你玩弄被你伤害么？
如果你对我做的真的一味都只有伤害，如果你没有因此也深感痛苦，如果你真的从来没有真正为我好过，那么也许我就能不去爱你了……
可偏偏，在你一边伤害我的同时，你却又那么真心地对着我……
你不该对我这么温柔，如果不爱我，那么就不要对我温柔！你的温柔会害死我！
可你还不懂……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那么一意孤行，那么狂妄自负。
在付出与接受间，在爱情与友情间，我们已经失去了平衡，我们的目标总是背道而驰，而且不愿回头。
这不过又是一个无解的结！
无论我恨不恨，原谅不原谅，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分别，所以我选择遗忘过去，没必要再让那些丑陋可笑的过去再度呈现。但对你而言，你要的是我的一句原谅，是我们以前亲密无间的默契和信任。你希望我再度对你敞开心扉，希望我回到以前。
以前？又是什么时候呢？是我们最初刚成为朋友还不是恋人时么？呵呵！你希望我对你付出全部，可你呢？当初的你本就是有意隐藏起真实的自己，以一部分的面目出现在我面前，骗取了我的信任，如今你又哪来的资格要我再度对你推心置腹？我还愿意呆在你身边，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你不能继续对我提出更高更无理的要求！因为不过是朋友，不是么？
我毕竟忌惮着那次的事，不敢再把自己赤裸裸摆在你面前，我这个人的防心不是一般得重。所以我永远不会也不能将我心里真实的想法让你知道，我只能用清冷来伪装自己，只能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来掩饰我不该有的感情。说服你，也说服我自己。
在和你相处时表现出冷漠，可我内心却对你隐隐压抑着渴望；对你存在着刻意的疏离，却并不会真正不再关心你的一切；维护着我的自尊而建立起高墙，却还是会想去抚平你眉间的愁绪，作为你支撑的后盾，即使你可能从来不需要……我的行为和思想里到处都是矛盾，却没有彻底的解决方法。既然无解，那么就干脆沉淀，永远不去深思，只顺着眼前的走下去。
其实，如果你仔细想想，就会明白我心底从来不曾对你关闭，只不过我不能表现出来，我可以默默为你担心，陪你欢笑，却不会明确告诉你我们还是无所不谈的知己。即使事实上我依然是那个宁风，那个愿意做你知己的宁风。
作为朋友，你给与的太多，要求的也太多。
我可以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默默付出我的关心，但你不能明目张胆地对我提出要求！也许看上去很矛盾，但对我来说，这不一样！我不愿让你知道你对我依然有着什么样的吸引力！我只想维护我最后的尊严！却又逃不开心底真实的想法……
你做事一向很有分寸，可对待我这件事上，你却失了分寸！其实你不该把过去的事情再翻出来，原本我已经愿意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帮你，可你却越界了。你又一次打乱了我的平静。如果让一切沉淀，时间会慢慢改变很多事，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真的只是朋友这么简单了，只要各自都冷静下来，知道什么是不能挑明的，知道在哪里应该止步了。
你却在应该止步的时候没有止步，反而强势地把我也拖了进去。当时，我就隐隐明白事情不会这么算了，也许等待我的不过又是一个黑夜。
这是我们犯的第二个错误。第一个是你不该在我离开后还执意把我抓了回去。这之后又有了无数的错误，导致了目前无法挽回的局面！
追溯到根源是你和你那群纨绔子弟的该死赌约！你不该找上我，而我不该爱上你！还有我不该到常春藤，也许即使到了，也不该学习那么认真！只为一个第一名！却惹来了这么大的腥！打乱了一切步调！
哈！也许最最罪恶的还是我不该那么心软！你不该那么温柔！
你该死的温柔，让我看不清局面！看不清真正的你！
我如此强烈地反对你和我深谈，是因为我知道我会动摇！你那晚的做法的确起到了效用，我虽然依然对你存在戒备，但我的确不再一贯地刻意地用冷漠来划清界限。
因为，也是同一晚你首次对我说了你的一些事，你真是该死得聪明，最懂得用真实来打动我，卸下我的心房！
你第一次吐露的不为人知的秘密，震撼了我。原来，你和我一样寂寞，甚至比我还寂寞。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总觉得那晚你似乎特别不一样，那眼底忽隐忽现的忧愁……
在那背后是若隐若现的疲惫，藏在别人看不到也碰不到的地方。
但是，它却流露了，在我面前，即使只有那么一丁点，薄弱的不仔细感受就发觉不了的程度，但确确实实流露了，而且，我感知到了。
高处不胜寒！脑子里再度冒出了这句。
你让我看到了那样的你，别人都看不见的你，只让我看到了，这说明了什么？
我窥见了你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因此再度把我卷了进去。
我现在才知道，对你，总是又恨又爱又心疼……
这之后，我们之间还是发生了些微妙的改变，我虽然一直给自己亮着红灯，却依然不受控制地慢慢在弥足沦陷。
一切的转机悄然来临——
紧接着在日本温泉边烂漫樱花下，你惬意的游弋在氤氲朦胧的泉水里，那副唯美至极的画面映在我眼底，只有我自己知道心脏受到了多大的冲击。
想到我们毫无保留地沐浴在同一个温泉里，那缓缓流动着擦过我全身的泉水也抚摸过你的全身，一股滚烫灼热的感觉就几乎把我烧焦，找了个借口我爬出了池子，远远看着这副远比古代仕女出浴图美上千万倍的景象，抑制着自己气血的翻涌。
然后你偏偏还全身赤裸地爬上来大大方方地站在我面前，害我心跳再度失速，脸红发窘，真想质问你这是恶劣的恶作剧还是什么，可抬眼看见你却那么自然那么闲适。
害我只能灰溜溜地找借口要你把衣服穿起来，然后你再度恶劣地只在腰间围了条小小短短的浴巾就坐在了我旁边，害我只能拼命克制着自己渐渐烦躁的心绪，收敛心神。
多次想指责你，可看见的却始终是你正常的神态，于是我只能黯然地责备自己龌龊的思想。同时，悲哀地发现，原来我真的做不到……
那时，我终于第一次愿意承认这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这个之前我努力地自我否定了无数次的事实——我爱着你……还是无可救药地爱着你……
但这是不对的！因为会万劫不复！
我的痛苦，你从不知道……我也不让你知道……
你不会明白我用了什么样的毅力在和你仿若无事得共处！
也许，我从来都爱着你，即便在那时黯然离开美国的那段日子，也依然爱。失望心痛中，带着怨怼恨意，但还是有爱。不过是刻意遗忘，刻意淡化，刻意催眠。
而当时我烦躁的因素还不止是这个！从没想过事隔二十三年，我居然还会被所谓的父亲找上了门，当时问你你是否会永远信任我，可笑的是，我应该问你是否也同样值得我信任！
你还说如果要输，你情愿输在我手里。
可叹我再度沉沦在你的口蜜腹剑里，我信了，结果发展成现在的局面！
我始终对你不够了解啊！吃了那么多次亏，我依然学不乖，所以活该被你欺压。
可是，不管我做了多大的努力要远离你，不去重蹈覆辙，可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来让我们之间的羁绊越来越深，来打破我们间脆弱得不堪一击的防线。
突如其来的地震，看着你血流不止的手臂，心里百味杂陈。心痛的感觉，那么清晰。
对你的感觉真的说不清楚，看见你受伤，明知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伤口，依然觉得内心无比愤怒，没有对你因为救了我而感动，有的只是复杂。
后来因为大森静伸晴的关系，你伤口裂开却还赌气不肯和我说，你知道那时我心里什么想法吗？真的好气又好笑，又愤怒。明明是不择手段、阴险冷酷又城府极深的恶质男人，却总在我面前露出这种极端不和谐的孩子心性，让我在感觉异样的同时，越发无法对你忽视，你成功得将我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你身上，再也无法弃你不顾。
因为你狡猾得让我一次次感觉到我被你需要着，深深得需要着……你也毫不吝啬于表现出你对我的在意，甚至刻意让我清楚这点。
另一方面，你也让我越来越习惯你的存在，让我越来越离不开你。
你，真的是天生的权谋家。不管哪里，你都无往不胜。
下大雨的那天，也许就是一切的真正转折，如果当时我们没有擦枪走火，也许后来的发展就不会是这样了。
可笑的是我错了一次又错了一次。关于你的所有事情，我的处理都是错误的。
回国后，本来一切都该结束，我们对那夜的疯狂缱绻也闭口不提，不可否认我心底深处多少还是有点忧伤，但我清楚这是正确的决定。遗忘这段不该发生的情事，当作是意外就好。
然而，有什么东西已经在你我间悄然形成，也许赛维斯的出现，加速了事态的发展。
这之后你的迷惑，你的挣扎，你的痛苦，也再度把我摇曳不定的心牵扯得动荡不已，一如秋夜风中摇曳的残烛，介于明灭之间。
我终于肯定你对我，并不是真的只有朋友情谊这么简单。只是，你还不知道。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承认？
我不会给你以后任何机会可以怨恨我，所以我保持缄默，我冷眼旁观，等你作出决定，只是，我不会永远等下去。
我可以容忍你的任性，包容你的一切，但是你不该再度把伤害带给我，你不安，可你知道么，我比你更不安！
你想到我这里寻求答案，可是我是个只懂得伤痛的人，如何能治愈别人的痛苦？所以不要怪我会拖着你一起痛苦。
看你那么矛盾挣扎的样子，我的心就冷得可以结冰！你想必从来不会明白我的感受是什么！
你让我又爱又恨！你带给我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深刻，不管是柔情似水的爱恋，还是刻骨铭心的疼痛。
我一直自问，为什么要这么爱你，明知道爱你是一种痛，为什么还要飞蛾扑火？
我一向懂得保护自己，一向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的领地，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地让你堂而皇之的进驻进来？
到底是什么吸引了我？让我这样奋不顾身地去爱？
也许只因为在你眼底看见的对我的珍视。
除了妈妈，我从没在其他人眼里看见的那抹柔情。你的温柔，真的会害死我……
你的个性太过鲜明，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存在。纯真、青春、活力、温和，你以着这样完美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用你所有的柔情和犀利来俘虏了我。
你的强势让我深深记住了你，你的温情让我深深沉醉其中。
从来都知道你的魅力，不用刻意展示就自然表露的魅力，你就是那盏明灯，吸引着飞蛾扑火的明灯。
有太多太多的事让我无法抗拒你。
其实，追溯到最初，从那晚我感冒发烧你照顾了我一夜，纵使那时你还什么都没有解释，但我心境其实已经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之后在农舍时你每晚安静地看着我的窗口，那时候，我就已经相信你对我也许还不是爱情，但的确是用心的，的确是在乎我的，不是玩弄，不想伤害。但是，你还是伤害了我。不为三年前的事，而为现在你的执著。因为你的犹豫不决，因为你的没有认识。
你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在做，你却没细想过这一切行为下的真正动机！
再再到那次我酒醉，竟然在我身边的依然是你……
是你……
每次都是这样，你虽然也带给我痛苦，可每次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也都是你。真的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般……
太多的巧合，太多的迷惘，太多的温情，将我牢牢束缚，造就了你我的情动。
其实那些都不该发生，我却没能控制住自己，最后还是遵从了心底真实的渴望。
明明知道放纵情感的下场是什么，已经吃过一次苦，我竟然还是没吸取教训，再度在你面前失去了理智，放纵了情感，所以带来了毁灭。
然后第二天醒来，我正后悔着昨晚的冲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时，没想到你居然把一切都揽到了你自己的身上，你可知道我那时什么感觉？
心中澎湃的悸动，满腔的复杂情绪，我深深震撼了。
在不确定我是不是会再度恨你的前提下，你还是把一切都揽了自己身上……
因为你了解我，你知道我会后悔，我会痛恨昨晚的自己，所以你情愿让我怪你恨你。
你的温柔……
真的要害死我才甘心啊……
我知道，经历过这一晚后，我的心境已经遭到了改变。
我越来越无法压制对你的情意，无可救药。
在我包容着你的蛮横自负的同时，你其实何尝不也包容了我？
你明知道我无法抵抗这样的你，温柔的你，忧郁的你。我动摇的了，你看出来了，给我下了剂重药，带着点强横，软硬兼施地把我再次掌控于手。我被你模陵两可暧昧不清的态度影响了，我彷徨了。
然后因为文舞事件，我终于愤怒中和你吵开了，可你竟然告白了！
我真蠢！我应该义正词严地拒绝你，而不是动荡不安地接受你！
从那时起，一切彻底脱离我的掌控！却全在你的手掌心里！
其实，现在看来，我从头到尾都没能站在清醒的立场去分析，我一直像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而已，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你自始至终都安然地在一旁静观。
也许，你的迷惘有几分真实，但你这样精明的人，怎会真正得放纵自己的情绪？其实，你一直都清醒着。即便在你真的情动的时刻，你依旧保持着清醒……可怕的清醒……
迷失的，是我。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三十七章 清 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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