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空法则》bandt包子

8、007 大脑封闭术

　　八月一日。

　　午饭过后，哈利跟着斯内普一路向下，来到霍格沃茨的地窖，从一副美杜莎画像后面进入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屋子里光线昏暗，靠墙的书架被摆放得满满当当，另一侧的架子上则放着几百只玻璃瓶，黏糊糊的动植物标本浮在五颜六色的药剂中，角落的一个柜子装满了药材，正中间是一张大大的办公桌。

　　“我假设你已经从生日的愉快氛围中挣脱出来，决定静下心好好学习以安抚你性格中那些巴波块茎脓水一般不稳定的特性。”斯内普柔滑的说，“坐下，波特先生。”

　　他指了指那张办公桌，哈利照做了，接着一本书丢在他面前，自动翻开到第一页。

　　“阅读它，不懂提问。”

　　哈利努力抬高头，凑过去看上面的字。这并不容易，要知道他的个头并不比桌子高多少，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下巴刚好和桌面齐平。他看了眼斯内普，对方舒适地陷在壁炉边的扶手椅上，自顾自看着一本厚厚的褐色封皮旧书，丝毫没有想要理会他的样子。

　　哈利将教程拖到鼻子下，开始艰难的阅读。

　　大脑……嗯，应该是封闭术吧？邓布利多校长是这么念的……思想是……什么来着？本书将……初级的能隔绝阻止……这个也不懂……

　　哈利苦大仇深地瞪着眼，二十六个字母利用各种组合轮番排列出一个接一个看不懂的单词，再加上旁边还有书的前主人留下的注解，细细密密的把页面整个塞满了，他只是一个还没开始读三年级的小学生，这些单词对他来说实在太难了。

　　斯内普既然说了不懂提问，那么——

　　“教授。”哈利双手扒着桌子，眼巴巴地看向男人。

　　斯内普不耐烦地把视线从手里的书转了过来：“说。”

　　哈利跳下椅子，举着书递到斯内普面前，手指点着某处：“这几个单词看不懂。”

　　斯内普眉心纹路明显，尽管不满被打扰，但还是解答了他的疑问：“是‘复杂的’、‘多层次的’。”

　　“那这个呢？”哈利又找出一个不认得的，“——先生？”

　　“‘摄神取念’，这是一个咒语。”斯内普眉毛皱得更深了。

　　“这个？”

　　“‘矛盾’。”

　　“还有这个……”

　　“波特！”斯内普恶狠狠地低吼，“你的提问告诉我这一段话里你就基本没有认识的词！除了‘的’和‘是’！愚弄你的教师非常有趣？如果你不愿意学，那就离开——”

　　“不，我没有，教授。”哈利立刻说，“我真的不认识！”

　　斯内普怀疑地瞥了他一眼，哈利尽可能压下自己的恼怒——有个声音在心底告诉他最好不要跟斯内普针锋相对——他试图用眼神向这个不友善的教授表现他的诚实：“这些词有点复杂，我们的语言课还没学到。”随后他补充，“我确定有好好上课——在麻-麻瓜学校，我的成绩还不赖。”

　　斯内普审视着他，轻蔑地冷笑：“空荡荡的大脑，贫瘠的词汇量。”

　　他站起来，拿起大脑封闭术教程，之前正阅读的褐色封皮旧书自发飘进了书架。他训斥道：“坐回去。”

　　哈利连忙爬上椅子，努力挺直背脊，双手规规矩矩摆在桌子上。斯内普端起书本，悠悠地在办公室里踱着步。

　　“大脑封闭术，是一种抵御外界精神渗透的巫术，它可以封闭大脑以对抗魔法入侵和影响——”醇醇的朗读声回荡在潮湿的空间，斯内普语速适中，吐字清晰，浑厚低缓的嗓音仿佛能在胸腔处引起共振，“初级大脑封闭术能帮助清理头脑中的思想和情感……更高级的大脑封闭术允许其使用者压抑某些感情和记忆，从而抵抗摄神取念，或在面对摄神取念者时封住与谎言相矛盾的感觉……”

　　“我才不需要撒谎。”哈利嘟囔着。

　　“别打断我！”斯内普警告他，“没有人告诉你提问要举手吗，波特。”

　　哈利把上下唇紧紧贴在一起。他不太喜欢摄神取念这个词，总觉得那是一个需要他极度警惕的危险咒语。

　　“……大脑封闭术是抵御摄神取念的主要方式，在此过程中应避免面对面或目光接触等可疑的手段——什么事，波特？”

　　斯内普冷眼看向那只努力举高的小手。

　　“先生，我有个朋友能够读人心，他就是摄神取念者吗？”

　　“必须区分天生摄神取念师和摄神取念大师。前者是被动的、不稳定的浅层思想获知，后者能深入发觉你埋藏的小秘密；前者无法对魔力强于自己几个等级的巫师起作用，或者只要略懂一点大脑封闭术就能轻松阻绝窥探，后者则需要精通它。”斯内普说，“只有麻瓜才讲‘读人心’。人心不是一本书，不可以随意翻阅。人心是一种复杂的、多层次的东西——至少多数头脑是。”

　　斯内普啪地合上书。“我个人认为摄神取念可以直观的让你体会到大脑被屏障保护时的感觉，但很可惜校长并不赞成我这么做。那么只好退一步。首先，你应该做到的是清空你的大脑，停止满脑子乱糟糟的小主意。”

　　哈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想，手臂用力压在身体上，仿佛这样就能把活泼的思维挤出大脑，直把自己憋得满脸通红。

　　斯内普的表情古怪的扭曲了一下，似乎想动一下嘴角，但他很快制止住那些面部肌肉。他把书随意丢在一旁，绕过桌子，猛然俯下身躯，双手撑在椅子两侧，鼻子和哈利的脸相距不过一英尺。

　　“现在，对我说谎。”斯内普黑曜石般的双眼牢牢锁定住他，哈利惊讶的发现那种反射着微光的漆黑色令他出现了谜团般的感情：诸如赞叹、庆幸，但更多的是战栗——他从骨子里恐惧这幅场景。

　　“排除杂念，波特！”斯内普怒喝。

　　“我、我办不到。”哈利闭上眼睛，他感觉呼吸困难，背上沾满冷汗，“对不起，稍等、稍等片刻……先生……”

　　斯内普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避免眼神交汇确实是一种杜绝摄神取念的方法。但波特先生应该不会忘记，你现在要做的是掌控大脑封闭术，我说过不使用摄神取念，可我需要用直视的方式对你进行一定的精神压迫——清空你的大脑！睁开眼睛！”

　　哈利遵从了心灵深处的提示：相信斯内普，并且学会大脑封闭术，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不然他一定会后悔终身。

　　他紧紧握住了颤抖的膝盖，睁开眼，试图丢开所有的思想，隔绝情感，不去回忆，集中注意力——

　　碧绿的眼睛对上那双黑色瞳孔，微不可查的莫名颤动同时出现在双方眼底，但都不过一闪即逝。

　　“说出你的名字——记住，给我虚假的讯息。”

　　“我，呃——达、达力……”

　　“你让我感受到了动摇。”斯内普冷冰冰的目光紧盯着他，“不过作为第一次还不算太差——继续：你的年龄？”

　　“七岁——对不起，十七岁。”

　　“这次倒是出乎意料的合格，”斯内普语调诧异，“性别？”

　　“——女……”哈利恼羞成怒，“你为什么不换个问题？”

　　斯内普则显得更愤怒：“清空你的大脑！忘记你学习这门课程是为了什么吗？”

　　哈利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嘟着嘴巴气鼓鼓的说：“抱歉，教授，我们继续……”

　　斯内普保持姿势定了片刻，缓缓直起身体，用一种刻板的、没有起伏的语气说：“我不是为了培养一个小撒谎精才来指导你的，波特，虽然我认为你可能天生就有成为谎言家的资本，这大约是遗传你爸爸的——”

　　与此同时哈利正在抵抗满心的怒焰，他的双腿已经在用力了，差一点就要腾起来，但意识底层好像有个人在吼：不用理会这个老混蛋，好好学习大脑封闭术，这非常、非常重要！否则把你杀了也承担不起那个后果！

　　“——这种教学方式只是以一名摄神取念大师的精神压力让你能初窥大脑封闭术保护形式的门槛。”

　　“可是你没有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哈利喘了口气，随后很快加上一句，“先生。”

　　“我已经说过了，清空你的大脑！”

　　“可是人要怎么样才能停止思考呢？”哈利十分不理解。

　　“这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斯内普冷冷地说。

　　哈利捧着脸，绞尽脑汁的思考，这个要求对于一个七岁孩子来说未免太刁难了，这个年龄正是对世界充满探究欲的时候，光是看着办公室那些阴森森的瓶瓶罐罐，哈利就能联想出超过一打的恐怖故事，更别提眼前还有一个最适合当主演的教授。

　　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大脑一片空白呢？

　　哈利苦恼地抓着头发，不留神就将它们弄得更乱了。鬼使神差般，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从心底浮了上来——

　　当你面对死亡的时候。

　　哈利愣愣地放下了手，几乎要被自己涌现的想法吓呆，但这似乎并非不可尝试的——再怎么说也比被斯内普冷嘲热讽一顿来得好吧？

　　“教授，我大约找到了一个方法，我想试试看。”哈利冷静地说。

　　斯内普挑起一侧眉梢，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再一次俯下身，逼人的视线对了上来：“那就继续，随便说点什么。”

　　“达力·德思礼今年二十一岁。”哈利胡编乱造，并努力放空大脑，想象即将面对死亡，他似乎能够体会那种缥缈的感觉，就像连都身体都不复存在了。“从小不受宠爱，父母都是惯偷，他刚从圣布鲁斯少年犯管教所出来……”斯内普满脸嘲讽，但眼中的黑颜色变得更深了。“体重五百斤，身高一米零一，一头五颜六色的莫西干造型……”

　　如果哈利此刻站在一旁观察，就能发现他的绿色眼睛出现了奇怪的变化——变得空茫，无物，失去了反射光源的能力。同时他也感觉到了，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正缓缓出现并包围着他的大脑，虽然它不过像纸一样薄而脆弱。

　　“停止。”斯内普命令道，站直身躯挪开视线。

　　哈利陷在奇妙的飘然感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下一秒他就揉着脑袋大声哀叫：此刻那里疼得好像有一百根针在轮番戳刺。

　　“你是怎么做到的。”难得的，斯内普没有再说出什么刻薄的话。

　　“我就什么都不去想。”哈利含糊道，不打算说出全部实情，毕竟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太过诡异，“也可能我内心觉得这些话都是真实的？”他为自己设定的‘达力悲惨未来’吐了吐舌头，忍不住笑出来。

　　斯内普嫌恶地啧出声，他唰地拉开门送客：“今天的课程到此为止，明天同一时间。现在，离开！”

　　哈利赶忙撒开腿跑了出去。

　　“睡前清空大脑！”身后跟来斯内普严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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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想想教授用那把磁性的好嗓子醇醇朗读给小哈授课，啊～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