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成为马猴烧酒中二少年吧》夜夜是夜夜

4、九天九夜

　　①
　　我自甘成魔。
　　世人说的话总归是有一些道理的，神魔不过一念之间，而那些所谓的“好人”被太多规则给绑住了自由，我厌恶那些条条框框的规则，我渴望无人管束的自由。
　　“这便是你成魔的原因吗？阿染，天界同魔域向来为敌，你背叛了天界。”
　　我立于魔域入口的城墙之上，垂眸望着前方被魔军们看住时刻警惕的少年，“漠漠，天界并没有你看见的那么好，你为何不愿和我一起试试魔域的生活呢…？”
　　“阿染，我们…终究不一样。”
　　他转身离开，我没有挽留。是啊，我和他不一样，不是一开始就应该明白的事情吗？
　　我叫夜玖染，是九重天四神之一，除天神外最为强大的武神，而他，是我带入九重天，并且在天神那里…为他换予神位。
　　初见时，他刚入一重天拥有神位不久，在一重天的议堂中，被那帮常年不着调的众神欺负。
　　“呐呐，这就是废物吧…？这么点神力成神便也罢了，上不去二重天的。”
　　“会在一重天死掉的，像这样的废物神。”
　　“不明白他上神界有什么意义，真是的。”
　　他不会反驳，不懂还手，只会沉默。当我进入议堂中，众神皆是噤了声向我行礼，唯有他抬头望着我。
　　“你叫什么？”
　　“沐安漠。”
　　“很好。”我面色冰冷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神力的威压让在场除他外的人开始脸色苍白，嘴染鲜血，“这是议堂！议堂是什么地方你们不明白吗？是不是废物也不由你们说了算，都在一重天，愣是要说的话，你们，都是废物。”
　　我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跟我走吧。”
　　他答应了我，然后对我说，“收了神力吧，他们会死的。”
　　是啊，我们不一样。
　　我从一开始就想致他们于死地，而你却始终坚信，九重天中的任何一位神，都是正义且善良的，可是那些正义和善良中，到底又掺杂了多少你所不知道的迫不得已。
　　如今我却也只能怪自己，把你保护的，太过严密。
　　②
　　时隔半年，他还是来魔域看我了。
　　“阿染，你成了这里的王？”
　　“我很强，你知道的对吧？漠漠，只有我可以保护你。”
　　他表情淡漠，眼中却有着我仍能看出的担忧，他说，“你是堕神，你对天界的威胁太大了，阿染，你会挑起战争的。”
　　我愣了愣，收起了那自以为仍被担心着的喜悦，将他拥入怀中，“ 不会的，漠漠，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他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开始给我絮絮叨叨的说着填补我神位的武神安炎离。他说安炎离很强，用自己的力量一直尽责的保护着天界，他说安炎离很善良，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他说，他很喜欢安炎离。
　　我一把推开了他，“你也要背叛我了，是吗？”
　　他站在我面前，朝我笑，是那一眼就足以让我沉沦的微笑，“是你，是你背叛了整个天界。”
　　真是…可笑至极。
　　是我将他带回了九重天，是我解开了他被天神下的封印，他从来不是废物，他拥有九重天神位的力量，或许更强。我大抵是明白了什么的，于是让他日日呆在我的寝殿中 ，而我一次又一次的去拜见天神，请求天神给予他一个神位，给予他真正的神格。
　　“你可知我为何封了他神力吗？”
　　“因为他是罪神。”
　　“玖染，你还是聪明。沐安漠是罪神，是被收回神格从九重天贬入人界的。”天神静静的看着我，“玖染，你应该明白，四神所不允许拥有的东西，沐安漠若是不在九重天有什么事情，我可以选择让他留在你身边。”
　　“但是玖染，四神，是不被允许拥有感情的。”
　　我知道。可我还是瞒着天神，喜欢上了他，同他相恋。
　　他曾在我怀中许下“相守一生”的契约，可是如今，他可以对任何人都这么温柔，除了我。如今，他告诉我，他很喜欢安炎离，他告诉我，是我，背叛了天界，也背叛了他。
　　③
　　很久很久之后，我偷偷上了天界。
　　九重天上，他在我曾经的寝殿树下搂着一位娇小可爱的女子，他附在女子的耳边微笑的说着话。
　　那时的他也是这样的。他会安静的呆在我的怀里，他会安静的亲吻我，他会安静的任由我拥他入睡。不仅仅是我同他不一样，那个女子也同我不一样啊。我冷漠无情，她却浑身透露着女子该有的活泼天真。
　　“阿染…？”
　　他看见了我，却本能般的将安炎离护在了自己身后。是看见了我眼中毫不掩饰的憎恨和冰冷吗…？孰不知这些情绪，是对他的啊。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背弃了和我相守一生的契约呢？可笑，可恨，可悲。
　　我想转身离去，任由他在他所认为的，美好的天界中堕落死亡，可我终究放不下他，对他说，“漠漠，和我走吧？”
　　他没有和百年前那般回答我，而是紧紧的护着身后的女子，面无表情的对我说，“阿染，你走吧，别再回来了。”
　　④
　　不久后，四神之首祁念来见我了。
　　“阿染，天神要剥离沐安漠的神格，让他坠下神台。”祁念面色复杂的看着我，“阿染，放弃沐安漠吧，我会让你回到天界的。”
　　“祁念，你还是告诉我了，不是吗？你明白的，我不可能放弃他，哪怕…他如此对我。”
　　祁念告诉我，沐安漠和安炎离的事情败露了，四神不被允许拥有感情，何况是和一个罪神，但是，安炎离一直一直都是天神安下除去沐安漠的一个棋子，于是天神对天界所有的神宣告，沐安漠试图诱引武神安炎离坠入情道，并强迫安炎离与他相恋。
　　三日后，神台剥离沐安漠神格，并坠下神台，永不得入轮回。
　　坠下神台便是坠下九重天，神魂俱灭。
　　我又一次上了天界，闯了天牢，他还是那么的安静和淡漠。
　　“漠漠，和我走吧？”
　　他摇头，然后不愿看我。
　　我用祁念给的钥匙破开了牢门，抓住了他的衣领，怨恨和失望皆数从我眼中呈现给了他，他惊讶的看着我。
　　“你会后悔的，沐安漠。”我笑着说，低头咬破了他的唇角又立刻松开了他，“别人碰过的东西，我不稀罕。沐安漠，宣判钟声响起之后，你不会陨落，我要你活着，活在曾经有我存在痕迹的九重天中，活在怨恨里，永远！”
　　“这是我夜玖染用最后的神格，对你下的，至死的诅咒！”
　　对走的坚决的你，对形同陌路的你，对背离契约的你，对…我所憎恨的你。
　　⑤
　　钟声响起的时候，我早在神台等候天神多时。
　　安炎离站在天神边上，得意的笑着，然后亲手将眼睛蒙着黑布的沐安漠，押在了我的面前。
　　“我果然太小看你们了。”
　　安炎离笑着扯开了沐安漠的黑布，扯住他的头发让他抬头看着自己，“惊讶吗，漠漠？”
　　她没有等待沐安漠的回答，将他踩在自己的脚下，“夜玖染，你倒是聪明，但是，武神这位置，终究不能让你继续当。”
　　“因为我太强了？因为我解开了天神力量的封印，亦或是，你同天神早已私通了…？”
　　“夜玖染，你看看呐，你如此护着的男人，根本不信你半分。”安炎离蹲下身看着沐安漠布满了惊讶的眼神，“ 你啊，真是白为这个男人，堕神了呢。”
　　“闭嘴！”
　　我知道天神终是会召见我的，不仅仅是因为沐安漠在九重天中藏不住的强大神力，更是因为我撞见了他与安炎离的私通。
　　“夜玖染，你知道的，沐安漠的神力在九重天终是藏不住…”
　　“你也不必同我绕弯子，你召见我，不过是害怕我会将你和安炎离私通的事情抖露出去吧，然后把你挤下众神之主的位置。”
　　“夜玖染，你果然还是聪明。杀了沐安漠或是成为堕神，你自己决定吧。”
　　天神明白的，我对沐安漠的情意，终是不可能杀了他。于是，我离开了九重天，被人间魔界的污秽沾染了神格，成了堕神。
　　“夜玖染，沐安漠你最好也一并带走，他对我的威胁，你应该懂得，他太强了。”
　　“他会和我走的。”
　　“最好会。”
　　这便是九重天的王，天界中的大多数人，从未干净。
　　⑥
　　我对上他明白真相后震惊的神情。
　　“你会活着。”我对他说，伸手抹去了他脸上的泪。
　　我环绕了一圈神台，天神和安炎离在神台下嘲讽的笑着。我挺直了腰，这是身为魔域之主的骄傲，永不低头。身后张开的黑色羽翼挡住了沐安漠的所有视线，我看着放松了警惕的天神和安炎离笑道，“如你们所愿，我终于要彻底陨落了。”
　　神力在冲击着最后的神格，灵魂开始支离破碎，模糊中我看见祁念带着很多很多人冲入了神台，他的人和天神与安炎离厮杀着，他冲向了我。
　　而我终是从九重天彻底坠落了下去。
　　“我恨你，我恨你…漠漠…”
　　恨不愿信我半分的你，恨让我独自坠落九天九夜，恨那日魔域我未挽留你未回头，恨我仍深爱的你。
　　你仍未陨落，我独自一人坠落九天九夜，终至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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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灵感来自b站洛天依原创曲九天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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