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太子特制餐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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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凉风习习，带着几丝秋雨的凉意，漪澜殿内门户紧闭，只有门外梁上的红色宫灯在风中摆动不停，亮度却丝毫不减。
屋内早早地就铺上薄薄一层羊毛毡毯，脚踩在上门，软软绵绵。
“主子，药好了。”
一碗温热的安胎药被端了上来，黑色的药汁散发着阵阵苦意，令人望而却步。太子妃接过碗，低头看了看小腹，随即欢喜的笑了笑，一饮而尽，宛如是美酒佳肴。
“娘娘，秋意堂的人来回话，听说林良媛这几天脾气挺大，关着门责骂下人，说是苛待她。”
“由她闹去，本来她还有点利用价值，现在本宫的孩儿才是东宫人心所向，她若是再猖狂，便让她的孩子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太子妃皱起柳叶眉，眼神露出几丝嫌弃和不屑。
“娘娘不可！”
冬儿四处看了看，便低下头小声说道：“娘娘不仅不能去掉她腹中的孩儿，还得好好替她保胎。”
“胡说！”
太子妃忍不住恼怒，气的头上步摇叮当作响，缠绕在一起。
“娘娘别气，现在东宫只有您和林良媛有身孕，若是她的孩子没了，娘娘可就百口莫辩。”
太子妃眼角耷拉下来，十分泄气，思虑了许久才动了动唇角：“万一她要是生下男孩，我肚子的是个女孩可怎么好？”
冬儿微笑，摇头解释：“那不正好可以留下男孩助娘娘一臂之力，若同是男孩......”冬儿笑得更加猖狂，“宫里的孩子娇贵的很，哪能平安长大。”
“原来如此。”太子妃细想后频频点头，“幸亏有你提醒，且让她再猖狂一段日子。”
屋内烛火明亮，将太子妃的影子映在地上，拉得斜长。只见她用修长的双手盖在小腹上，嘴中传来温柔悦耳的声音：“宝儿，你放心，母亲一定会帮你把路铺好，你就安稳出生吧。”
东宫喜事连连，整个朝堂气势也翻天覆地。
皇五子宁王殿下赵嘉因为膝下子嗣众多，太子妃生下的一对龙凤胎颇得陛下喜爱，也因此传来不少风言风语。
说是宁王才是上天命定之人，有继承大统，掌管山河的气势。而且往年一年一度的螽斯城楼祭祖也是宁王带着王妃前去，保佑天下安宁，多子多孙，千秋万代。
虽然太子太傅以及多位朝臣反对，宁王一派却总以太子膝下无子不堪担任祭天之责。
如今东宫双喜临门，今年的螽斯城楼祭祖想必非太子无疑了。
果不其然，太子妃的胎像刚满三个月，太子太傅便请旨今年让东宫太子以及有孕妃嫔前去，名正言顺。
“主子，螽斯城楼祭祖怎么回事？为什么让您也去呢？”
香兰院内重新热闹了一番，因为此次祭祖，不仅太子妃、林慕楠和太子一起前往，就连腹中空空的慕婉也有幸跟着。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慕婉丢了一颗红枣砸进嘴中，苦苦思索：“我们东启国向来会选在十月秋收时节让子嗣颇多的皇子前去代天子祭祖，祈求上天庇佑。太子妃和林良媛有孕在身，理当前去。可是我......”
转了转眼珠，慕婉恍然大悟，一定是皇后姨母做的，让我沾光前去，为什么呢？
螽斯城楼路途不短，一来一去必定有十几日，如今太子妃和林良媛有孕在身，不便伺候，那么唯一没有身孕的自己便是当一不二的侍寝人选。
慕婉哦的叹了一声，姨母手段真是高，佩服，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背靠大树好乘凉，古人果不欺我。
旨意一下，东宫开始忙碌起来，礼部开始派出人手大肆准备。上到择定良辰、服饰、祭词和礼仪，下到安排祭祀的猪牛羊、五谷和禽鸟。
流程繁琐，加上太子妃身子娇弱，带上不少太医侍女，车队也放慢速度，不敢惊扰太子妃胎像。
“主子，你看什么呢？”
秋水捏了捏慕婉的手，看着她掀开帘子，愣愣地看着马车外繁茂的树木感到好奇。
“我在想，什么时候到呢？”
慕婉升了个懒腰，开始打哈欠，这仪仗队的速度真是让人昏昏欲睡。
“快了，还有两三日就到了。”
秋水回答，看她又开始走神不搭理自己，便叹了口气朝帘子外伸出头。
太子的马车在车队最前面，其次是太子妃，再次是林良媛，最后才是我们.......
真是凄凄惨惨戚戚！
虽然路途枯燥单调，但有幸天气爽朗宜人，既没有灼热似火的艳阳天，也没有阴霾暗沉的风夹雨。众人走走歇歇，终于到了螽斯城楼。
困在车里许久的女眷们一下了马车便开始梳洗整理，一路摇摇晃晃的马车差点将这些安于内宅的女子们慵懒的身子晃倒。
“娘娘，奴婢准备好了香汤，您梳洗一下缓解一下疲劳，后日还要陪同太子一起登上螽斯城楼祈愿呢，一定要小心身子。”
“好。”
太子妃白着一张脸，半躺在榻上轻轻地应道，多日的疲劳让她忍不住阖上双眼，不情愿的动了动嘴角。
“这几日就让孙良媛去伺候太子的起居，林良媛就让她好好安胎，不要妨碍太子。”
既然母后让林慕婉一同过来，自己就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吧。毕竟比起她，那个一同前来的林慕楠更让自己头疼。
侍女得了太子妃的旨意，也不管慕婉情不情愿，便把她的行礼囫囵吞枣的一起打包连同她齐齐送入太子寝殿侧卧。
慕婉细细想来，除了有一些害羞和害怕，倒是有几分好奇。但是身边的秋水再次激动起来，言语之中总是明里暗里让她前去太子眼前多晃晃，说不定把太子晃晕了，再吹吹床头风......
东宫果然黑暗，把我一个好好的侍女给污染了！还我单纯的秋水！
书房，檀香缭绕，飘飘散散向四处渗开来。隐隐约约看着太子冷峻的白玉面容眉头深锁。
“殿下，听闻双喜镇前几日天降一巨石，村民好奇去看，巨石正面刻着天启，背后刻着龙凤。不知是何意？”
随行的太常少卿赵咏眉飞色舞地详细描述着，就像自己曾亲眼看到过。
“太傅怎么看？”
太子眼中带着怀疑，却有一丝犹豫，会不会是上天的启示？
太傅抚上花白的胡子，不慌不乱说道：“眼下螽斯楼祭天刻不容缓，至于这块巨石等到太子回程，顺路去双喜镇前一探真假。”
“不错，孤也是如此想的。”太子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前，身姿挺拔，仪表堂堂。
“只是这上面的字孤有些不理解。”
“殿下不用担心，天启自是我朝，龙凤即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如今您和太子妃替陛下祭天，也是未来的天启龙凤。”
太子听闻颔首接受，只是心中隐隐约约地觉得事过于蹊跷，感到一丝不安。
之前的几次祭祀，可从未有此事，他如今第一次奉旨祭祖，偏偏发生此等怪异之事。
为了小心起见，谨慎的赵阳下令封锁消息，让大家守口如瓶，不得散播出去。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暗，宫殿四周的宫灯点着了蜡烛照明。慕婉守在太子寝宫内，将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却迟迟不见太子的身影，只好让人悄悄去请了李太监前去给殿下提个醒。
“如今可算是尝到了什么叫望眼欲穿！”慕婉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飘着热气的膳食。
本以为伺候太子起居是个美差，未曾想，吃个晚膳还得等到太子吃过。
可太子......哪里顾得上晚膳，慕婉咽了咽口水，欲哭无泪。
“我看他是存心想饿死我！”
看着桌案上的酥油豆面、五绺鸡丝、续八仙、鸡丝晾羊肉、三鲜汤......
她要疯了，活活饿疯的！
狗急跳墙，人急不怕死，于是恶向胆边生，一丝邪念窜出胸口。只见她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无人，便将白嫩嫩地小手伸到了餐盘中......
一口接一口，再也不回头。
一阵风卷残云，酒足饭饱后，桌上剩下了半碗“酥油”，“二”绺鸡丝、续“三”仙、鸡丝里面找“羊肉”
爱过才知情深，饭饱才知后悔。看着稀稀疏疏的太子晚膳，一丝后怕突然涌上心头。
“怎么办？怎么办？”慕婉攥着袖子，口中念念有词，生怕此时太子从外面窜出来。
“这一看就是被吃过的，被吃剩的，都怪我嘴馋.......”慕婉暗中给自己翻了个白眼，气恼自己的不争气。
好在山重水复疑无路，慕婉突然睁大双眼，开始得意笑起来：“我真是聪慧动人！”
太子平时只顾得吃，哪里记得上这菜式呢？恐怕长啥样他也不知道！
于是慕婉开动脑筋，将太子的晚膳换了副面孔。
酥油鸡丝，三鲜鸡丝汤、二绺鸡丝羊肉汤。五道剩菜混成三道新鲜菜式，再加点茶水混进去。看起来倒是满满当当，天衣无缝。
于是吃饱喝足精神抖擞的慕婉乖巧坐在桌前安然以待，良久后，太子又累又渴迈着长步回来。
“今日晚膳怎么就这般......这般简单。”李阳看了半晌，觉得有丝怪异，却又说不出道不明。
“殿下。”慕婉乖巧递上筷子，温柔道：“后日就是祭祖大日，所以要少食、戒酒、焚香、沐浴，恭敬以待。”
这话倒是没有错，倒是自己多心了。他卷起衣袖，夹起一绺鸡丝。
“啧......”太子皱起眉头，盯着这道菜不满开口：“今日这道菜膳房怎么做得，怎么鸡丝混着羊腥味。”
“那殿下试试这道菜，这三鲜鸡汤最为滋补。”慕婉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
“鸡丝倒是鲜嫩，只是这汤寡淡无味。”
“那殿下试试这道酥油鸡丝吧。”
“啪！”赵阳摔下筷子，带着一丝愠怒：“油腻有余。都撤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太子特制餐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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