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骨师》呆呆的小丫

1、第一章 起

　　寂静的夜，那轮弯月似乎是他低垂的眼。一名醉汉踉踉跄跄地走着，他知道家里婆娘正等着他，虽不甚清醒，却也还依稀认得路。他走在窄小又笔直的田埂上，这可算难为他了。最终被自己的脚绊倒在一旁的草垛上。他隐约摸到了一点细腻的肌肤，没等韵过神来。就被草垛里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给吓尿了，是真的尿了。因为贴太近了，以致于后来每每想起，他总是哭呀哭！也说不上什么，但大家单从他这可怕的后遗症，就已知晓那女孩的脸被祸害得下不得地了。
　　除了醉汉和巡夜人，就只剩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们知道了。如果还有谁，那肯定是这地的主人——绿大老爷了。从这里的人有记忆起，就都知道这地是他的，他们的祖祖辈辈都是在他祖先手下干活。虽说现在也不是那古代，也不时兴地主什么的。但祖上还一直流传着的，必然是有道理的。至于什么理，也许就是命罢。
　　不过最头疼的也莫过于他了，作为实际掌权人，他虽见过许多风雨，但这次却是前所未有的连环杀人案。加上这次一共五起，受害者皆为女性。似乎也没有什么共同点，硬要找，那就是她们皆外貌粗鄙不堪，甚丑。其中有一位，据说她阿娘听说她死了，竟然松了口气说：“也好也好！”这里素来以貌美为荣，女孩子一出生，就会有相骨师为她相骨。上上，中上，中，中下，下下，相骨师会给她们评定相应的等级。一般中下的女孩子都会被送出去，但也有可亲自己孩子不愿意或干脆以后当奴仆养不在意的。但现在已经有五位已经死了，而且所有的都是脸部被锯平了。绿老大爷感觉自己心脏病都要犯了，这是他最后一年当掌权人了。现在却出了这档子事，真是可恶至极！
　　他决心一定要揪出这个罪大恶极的杀人犯，于是继续召开秘密会议。这次他已经胸有成竹了。案件负责人是颇受老爷子赏识的新任警官查暮先生，他才三十几岁，还是很有前途的。查暮看着虽然已经七十几的老爷子，眼里满是崇拜，他的谋略他的眼界，都是自己需要学习的。确实老爷子布局了那么久，该收网了。
　　是夜，昏沉沉的暗笼罩着这片土地。远处，灯光点点。近旁，走在小道上的女孩，点了一盏蜡烛，她弯着腰细心地呵护着。微弱的灯光却照出了她那张可怖的脸，表情严肃，又更显讨厌。没多久，她停了下来，前方是一男子。她识得他，一脸坦然；他认得她，却一脸惊愕，随后惊恐。他还来得及做任何动作就被一旁守株待兔的警察擒住，他没有做任何反抗。
　　“哎，听说昨晚杀人犯被抓住了！”
　　“那什么时候公审啊？”
　　“嘘，我小声告诉你，你可不能跟别人说。”
　　“哪能啊？”
　　“杀人犯是老爷家的亲孙子绿镜。”
　　“啊？这怎么可能那小小少爷可心善啦！人长得俊，心地更是顶天的好！”
　　“是啊！他才十七，我还等着他找个美人成亲呢！反正我不许他当杀人犯。”
　　昨夜那被袭击的女孩低垂着眉眼，不声不响地，像块木头似的站在一旁。绿大老爷简直要气疯了，他的乖孙子却直直地盯着她，怕是眼睛都要粘上去了。查暮也是在一旁尴尬地望着天，心却在呼唤：为什么独独让我留下？我不想知道秘密呀！
　　“说吧！那几个女孩都是你杀的吗？”绿大老爷果然是见过场面了，一开口反而冷静了许多。
　　“爷爷，都是我做的。她们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我只是帮助她们早登极乐而已。”绿镜虽说这话，竟还是盯着女孩子。
　　“那也不用毁人脸呀！”绿大老爷不断地摩挲着手指间的绿色玉扳指。
　　“爷爷，只有这样她们下辈子才能不用做带“下”字的人了！”绿镜说完终于别开了眼。
　　“那灵境呢！这不是你自己当初吵着要收养的吗？你说当养条狗，以后认你当主人的。怎么你也想要杀她吗？”
　　“我没有！我……”他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没有的，我没有的……”
　　那女孩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低着头，谁也不知道她的表情。
　　绿大老爷叹了口气，说：“把这案子结了吧！莫再传出些流言罢！”
　　“晓得，最近东边来了个流浪汉，看着就不像个好人。”查暮神情凝重，凑近了说。
　　“嗯，去办吧。”老爷子一挥手，查暮便下去了。
　　“灵境，带你主子下去吧。这几天看管好他。”
　　“是。”这时，才约莫听到了一声细小的回应。原不是哑巴！
　　一进卧室，只等灵境关好门，绿镜便紧紧地抱住她，哭着说：“我没有想杀你的。”但她并没有回应，预想的安抚都没有，绿镜害怕极了，他连忙跪下来求她：“我没有的，我真的没有的……你不要不理我……”
　　灵境冷笑轻哼一声，随即摸着他的头说：“你只说让我高兴，可是人都没杀光就暴露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多么憎恶那些丑陋的脸，就是因为丑陋，她们便低人一等。我看着就很生气，就像看到自己一样。”她顿了顿，又说，“原是我小瞧老爷子，也怪不得你。现在被他发觉了，你行事更要小心了。”
　　“嗯，我知道还有三个。”绿镜像个孩子似的正讨着她的欢心。
　　“不，还有四个。”
　　“可是你告诉我的一共八个呀！”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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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暗黑系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