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撞上严肃》江门古亭

5、牛角包

　　林筝靖低着头借着昏暗的环境闭目养神，感受到脚步声停在他面前，他站直身体抬头，原来是小一，“有事？”
　　小一挂着假笑说:“同事一场，非要有事才能找你？”
　　“不需要，但现在是上班时间，而且——”他顿了下接着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被这样直白地下了面子，小一再如何厚脸皮也不想就这么把脸凑过去给对方打。他讪讪笑了两声，正想说两句找台阶下好离开，别的同事恰好过来说是有人点名要他过去陪酒，他控制表情让自己别笑的太过得意说了句“回聊”离开。
　　林筝靖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眸色深沉，还是那句话:无事不登三宝殿。关系不太好的人突然对你扬起假笑，不是有所求便是有所图谋。
　　夜越深人越多，林筝靖往返与吧台和各个包厢之间，推销酒水陪唱陪喝陪玩。
　　天色将明未明，林筝靖换下工作服穿过走廊来到酒吧后门，遇到了早早在此守株待兔的小一。
　　他停住，瞥了眼挡住去路的胳膊，无声看着对方。
　　小一与他瞪了会儿眼着实酸得很，遂移开眼珠眨眨眼，“我有话和你说。”
　　“我不想听。”林筝靖毫不留情拒绝他，拂开对方挡路的胳膊离开。
　　小一猝不及防被他拂的一个踉跄，转身一脸阴森看着他的背影，“这可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
　　林筝靖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黄油味儿，来到厨房，不出所料，言涑正戴着手套从烤箱里拿出烤盘，“一大早做的什么？好香。”
　　“牛角包。”言涑刷了层蜂蜜撒上芝麻继续放烤箱。
　　“哦～”林筝靖拉长语调，“这么早起来做甜点，难不成交了女朋友？”
　　言涑不咸不淡道:“没有。”
　　“叮。”一分钟时间到。
　　言涑把牛角包拿出来放到一旁铺好吸油纸的篮子里，倒了两杯牛奶，路过林筝靖时示意对方端着牛奶跟上。
　　他背着对方握着杯子勾了勾唇，这可真够诱人的。
　　言涑顿了下亲自拿了一个牛角包递给对方，咬了一口说:“剩余的都留给你，我不喜欢吃凉的。”
　　一篮子里有十多个，言涑吃了两个便停了。表现这么明显，林筝靖瞬间明白对方这是特意早起给他做点心。
　　心跳快了两下，他垂下眼睑嘴唇翕动:“谢谢。”
　　言涑淡淡道:“不客气。”毕竟搞好室友关系很重要，对方还算是比较合拍的室友。
　　林筝靖可不知道对方只是单纯的想搞好室友关系，本来就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这人还多次诱惑他，总是这样他可抵抗不了几次。
　　言涑见时间差不多便拿着昨晚带回来的文件夹去公司，“再见。”
　　林筝靖低头吃着牛角包“嗯”了声，稀奇了，这人居然同他道别。
　　心血来潮道个别，那人就这么不冷不热地“嗯”了声，言涑眸色沉了沉。
　　对方离开后，林筝靖才抬起头，因为对方一句话居然红了眼眶，太丢脸。
　　他呼出一口气，平复情绪吃面包，回来之前在班上洗了澡，现下他喝完牛奶清理干净桌面回屋睡觉。
　　中午起来觅了下食——把牛角包吃完又继续睡，晚上被手机铃声闹醒。
　　“喂？”他口齿不清道。
　　“夜莺，你上班的时候躲着点，那王公子又来了。”话筒那头的人叮咛道。
　　“嗯，好。”林筝靖迷迷糊糊说完挂电话。
　　半小时后闹钟响起，林筝靖挣扎了一番下床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清醒清醒，薄荷爽肤水往脸上一拍，瞬间提神——透心凉，心飞扬。
　　酒吧门口，林筝靖推门的手一顿，想到了什么转身朝后门走去。
　　“要我说，你还不如从了那王公子。”冷不丁的一道声音传来。
　　林筝靖抱胸靠在墙上斜睨百灵，“那你怎么不从？”
　　百灵语气不屑道：“呵，男人。”
　　林筝靖一脸不怀好意笑道:“嗯，男人，你去斗他玩玩。”
　　百灵偏头啐了一口说:“就王公子那样的，老娘看不上。”
　　林筝靖替王公子不服气:“人王公子很差吗？人模人样的。”
　　百灵调侃:“哟，还人模人样，这么为他说话，你去呗。”
　　他一脸嫌弃:“长的还算凑合，可他那一脸纵欲过度的模样，还是一个花天酒地的富二代，我还真就看不上。”究其原因是因为对方比他矮，还一脸受样。
　　百灵瞥了他一眼:“你看不上就让我上，阴险。”
　　林筝靖无所谓道:“又不是让你假戏真做，哄骗他些钱财罢了。”
　　百灵才不上当，凉凉道:“他那点儿钱财小一还惦记着呢。”
　　这样啊，那这话题可说不下去了，他摆摆手:“走了走了，上班。”
　　百灵也站直身体转眼通身骚气走向另一条走廊，刚过一个拐角迎面走过来一群人，百灵看清走在前面那人的面容目光一滞。人群走远后，她忙掏出手机给夜莺打电话，“嘟嘟”声响了很久却没人接听，一连打了三四个都没人接，百灵跺了跺脚，算了，不管了，看夜莺运气吧。
　　这头的林筝靖也就是夜莺，他换了工作服后才发现自己忘了带手机，想了想一般也没人给他打电话，也就把手机的事忘在了脑后。
　　林筝靖站在包厢门口低头整理领口蝴蝶结，隔壁包厢的同事朝他吹了声口哨他没理，对方又假意咳嗽几声。他不紧不慢把蝴蝶结摆正才悠悠抬头看过去，就见对方面无表情转头，林筝靖发觉不对扭头，果然，王公子一行人直奔他而来。
　　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厌烦，林筝靖挂起职业假笑:“王公子晚上好，有什么可为您服务的？”
　　王公子半点没发现他的厌烦，一脸谄媚:“晚上好晚上好，夜莺现在有空吗？”
　　林筝靖很想说没空，最后还是说了句“有空。”对方特意找过来，如果他下了对方面子对方一生气——他这普通人可斗不过这些富二代。
　　听到他这回答，王公子朝左右两边的人看了看，嘴角咧的更大，“那夜莺和我们去喝几杯可好？”
　　林筝靖挂着满脸假笑欣然应允，离开时朝后瞥了眼，那同事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
　　随着王公子到了走廊深处的包厢，一眼扫过去，猿粪！
　　小一在他眸光扫过时勾了勾嘴角，林筝靖移开视线看向百灵，王公子胃口够大的啊，酒吧的几个台柱子都请来了。
　　百灵张嘴无声调侃:哟，夜莺。
　　林筝靖朝她使了个眼色，径直朝里角落一坐，隐在黑暗中，百灵臀部微动挡住他，微妙之处在于王公子朝这看只能看到百灵而看不到夜莺。
　　小一注意到他们这些小动作端着酒杯婀娜多姿挤开一个大胸女，手攀着王公子的肩头：“王公子，小一敬你一杯。”
　　王公子刚喝了别的“公主”渡过来的美酒，一脸荡漾，见到小一脑中闪过什么，可不待他仔细琢磨就被小一柔软的手摸的浑身无力，听着对方媚气的声音越发高兴，就着对方的手把杯子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小一语气崇拜：“王公子好酒量。”
　　王公子被他这吹捧的飘飘然：“那是，本公子酒量大着呢，千杯不醉。”
　　小一顺杆爬，夸人的话不要钱似地蹦出来，总是被吹捧也没意思，几瓶酒下肚，王公子拉着小一站起来，伴着“公主”的歌声舞动，还抢了暴发户子弟的话筒高歌。
　　话筒被抢，暴发户子弟脸色唰地沉下来，一见是王公子抢的脸色一变，抢了另一个话筒一脸讨好地递给小一。
　　小一虽说是个“公子”可也瞧不起上暴发户子弟这种行为，便装作灯光太暗没注意略过了对方的讨好。
　　被下了脸面，暴发户子弟面色无异拿着话筒坐回去，刚坐下便阴沉沉地看着小一。
　　目睹一切的林筝靖撇撇嘴，所以说，这有钱人的世界看不懂。
　　百灵在一旁唠嗑：“啧啧，小一太直了，不喜欢也别做的这么明显。”
　　林筝靖扫了眼地上的瓜子壳，“你这看戏的话还那么多。”
　　百灵吐掉瓜子壳，“你都说是看戏的了，还不让我点评两句？”又嗑了个瓜子，嘴里含糊不清道：“别提我还陪你窝在这犄角旮旯的地方。”
　　他说：“请你喝酒赔罪要不要？”
　　百灵嗑瓜子也不耽误她说话，“要，干嘛不要，能让你这么抠的人请喝酒可不容易，记得喊上小一。”
　　百灵什么意思他明白，小一端着酒杯找王公子那会儿，两人就趁众人注意力被转移的时候窝到了沙发后面。他们这些小动作小一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告诉王公子，谈不上感谢但也值得他破费请他喝酒。
　　其实注意到他们动作的还有小弟一号和二号，不过他们只是小弟，还是毫无存在感的小弟，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知该说王公子身强体壮还是色欲熏心，总之舞没跳多久就带着小一离开了，对方走后林筝靖拉着百灵站起来，一脸若无其事离开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