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撞上严肃》江门古亭

4、全麦土司

　　很简单的信息表，喜好都很大众化，言涑着重看了下对方的排班表便退出去看其它信息去了。
　　周末把碗洗干净，言涑已经换了笔记本办公，“老板，我先走了。”
　　言涑手下动作不停“嗯”了声，对方走后没几分钟，他揉着太阳穴合上笔记本，摘下防辐射眼睛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凌晨，林筝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每次换班都要适应两天，昨天特意强制自己睡了几个小时。没有开灯，他借着手机光摸进房间，早上三点五十，还能睡……
　　突然的断层，原来林筝靖已经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言涑打开冰箱再次拿了两个鸡蛋，牛奶也热了两杯，客厅的面包机响了一声自动断电。他端着两个盘子出来放好，脚步一转站在林筝靖房间门口抬手敲门。
　　“笃笃笃——笃笃笃——”
　　林筝靖还未睡多久就被这很有节奏的敲门声弄醒，他扯过被子蒙头，敲门声却锲而不舍透过被子往耳朵里钻，他烦躁地把被子一掀起床去开门，气愤的脚步把地板踩得“咚咚”响。
　　打开门就对上言涑平静的眼神，满腔的起床气就这么偃旗息鼓。言涑扫了眼他型似鸟巢的头发，淡淡道:“吃饭。”
　　语气平平的两个字，林筝靖在对方转身的时候摸了摸对方扫了一眼的头发，昨晚太困，澡都没洗就睡了，身上的衣服都皱的不成样子，可想而知这头发也好不到哪里去，触手就感受到两边头发刺起中间平凹。他抓着头发往下顺了顺发现不管用也就随它了，刷了个牙掬水把脸一抹就这么带着一脸水坐在言涑对面。
　　喝着牛奶的言涑明显看到对方脸上的水滴下来瞬间被缺水的土司吸收，他握着杯子的手一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对方毫无所觉地把那块土司吃下去，也有可能知道却并不在意，他喉咙一紧猛喝了一口牛奶咽下去。
　　林筝靖看到对方突然把牛奶一口喝完，然后脸色难看地跑进厕所，很快就听到一阵咳嗽声。他站在厕所门外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言涑没有起伏的声音自门内传来，林筝靖刚想说话门被打开，一块毛巾盖住他的脸，“把脸擦干再吃饭。”言涑擦肩而过。
　　林筝靖不解但还是用毛巾把脸上已经快风干的水珠擦掉。
　　以往都是言涑目送他出门上班，这次换他目送对方去上班，林筝靖挥着手里的土司说:“拜拜。”
　　言涑握着门把手看了看他手里的土司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土司屑，默默关上门走了。
　　吃完早饭林筝靖把碗洗了又去洗了个澡趴床上继续睡回笼觉，晚上还要上夜班呢。
　　一觉睡到闹钟响起，林筝靖所在的房间不是主屋也不朝南，他拉开窗帘，外面的天空给他一种时间颠倒的感觉，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早晨的阳光是越来越强，晚上的阳光则越渐消失。
　　收拾了一下顺带把垃圾一起带下楼，在门口遇到下班回来的言涑，朝对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去上班了。
　　言涑坐在车里朝他看了一眼，周末余光朝后视镜看了下，见自家老板没有要下车的意思照常把车开进小区，目送老板上楼后，周末开车回家。
　　言涑打开门下意识朝餐桌看了一眼，光可鉴人，不自觉地勾了下嘴角。
　　和白班的同事交接一下，林筝靖叫住路过的百灵:“百灵，吃过没？”
　　百灵倚在墙上说:“没呢，这不等你请我吃的嘛。”
　　本来就打算找她一起去吃晚饭的林筝靖豪气挥手:“走，请你吃。”
　　百灵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等着，我拿下手机。”
　　林筝靖比划了下她身上的衣服:“不用换一身？”
　　在酒吧工作，百灵穿着异常夸张暴露，她一脸无所谓道:“就在附近吃，换什么衣服。”
　　“那行。”他耸耸肩。
　　市中心后街就是个酒吧区，夜越深越热闹，有些小吃摊贩就在外面摆摊卖小吃，长此以往也就形成颇具规模的小吃街。
　　“吃什么？”林筝靖偏头问百灵。
　　百灵眼睛扫过众小吃摊，选了一家大排档，“饭菜。”
　　林筝靖顺着看过去，这选哪家不好选这家，难吃的不行。咳咳，其实小吃摊这边的大排档都不好吃，小吃街本来就是卖小吃的，大排档没人吃那不就随便炒炒咯，但这家是林筝靖吃过最难吃的一家。
　　他伸手想让百灵换一家，对方一只脚已经跨进门，他张了张嘴，算了，就当减肥了。
　　“酸辣土豆丝，麻婆豆腐，红绕肉，你要什么？要不来个汤？”百灵一连点了三个菜。
　　林筝靖喝着白开水说:“不要汤，就这个吧。”
　　“那行，就这三个。”百灵把菜单放边上，服务员又重复一遍去厨房报菜名。
　　“挡一挡。”林筝靖把外套脱给百灵，刚交接班，他没有换工作服穿的自己衣服，晚上有些凉就在外面套了个薄外套。这后街来来往往什么样的人都有，坐下这会儿好几个人眼神瞟着百灵裸露的地方。
　　百灵也感受到那些放肆的目光，她道了声“谢谢”接过衣服穿上，“或许该听你的换身衣服。”
　　林筝靖安慰她:“没事，就吃个饭的功夫。”
　　店里面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一波人，个个虎背熊腰、一脸凶相，其中有几个眼神猥琐地盯着百灵瞟，还时不时低声交谈，偶尔爆发出哄笑声。
　　那几人见百灵穿上了外套后摆出一脸不屑的表情，交谈声变大，断断续续能听到他们说什么“鸡鸭”之类的字眼。
　　林筝靖听到了朝那里瞥了一眼，百灵见他面无表情也不意外。像他们这样的娱乐会所的工作者，别提她穿着本来就不太正经，给谁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
　　但他们也不会失了理智上去与其辩论，口舌之争不值得，再者她也并没有那么纯洁，套个外套挡一挡他们放肆的目光就行了。
　　饭菜上来后，那些人目光收了些，他们也沉默寡言吃着饭，林筝靖只盛了小半碗饭，吃完他起身去结账。
　　百灵说:“你这身板就吃半碗？”目光透着质疑。
　　林筝靖喝了口水压一压嘴里的味道，低声说:“他家太难吃了，吃不下去。”
　　百灵仔细品尝了红烧肉味道，“味儿还行吧，你也太挑了。”
　　“还好吧，就是总感觉——算了，你吃吧。”林筝靖欲言又止。
　　百灵一脸不爽:“你这话说一半吊人胃口啊。”
　　林筝靖说:“你吃完我再说。”
　　百灵放下筷子:“这胃口都被你吊起来了，不吃了，听你说完再吃，难不成听你说完我还能吃不下饭？”
　　可不就是吃不下饭么，既然对方这么有求知欲还不怕吃不下饭，他只能直言:“他家菜我总觉得有一股涮锅水味儿。”
　　对方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百灵一脸要吐不吐的表情，“还好我没吃饱，不然非吐出来不可。”
　　林筝靖一脸可惜的摇头，“浪费钱，浪费饭菜，还没吃饱。”
　　百灵连连喝水漱口，“我也没饱，走，姐请你吃杂粮煎饼。”
　　林筝靖贫嘴道:“姐可真好，还请小弟吃杂粮煎饼。”
　　百灵没好气道:“闭嘴吧你，话这么多。”
　　林筝靖乖巧闭嘴，一脸无辜地眨眨眼。
　　吃完煎饼还能闻到嘴里面一股子酱味儿，他掏出薄荷糖给了百灵几颗自己撕开糖纸往嘴里扔了一颗。
　　百灵捏着薄荷糖说:“没见过比你还爱吃糖的男人了。”
　　“听你这意思，难不成男的就不能爱吃糖吗？”林筝靖说。
　　“能吃。”百灵吃人嘴短:“但多数男的都不太喜欢吃甜食。”
　　“我和那些人又不一样。”他催促百灵:“我看到老板了，快走。”
　　百灵也看到老板的车子从远处开过来，边把外套脱下来递给林筝靖边小步跑起来。
　　还好，老板还要停车没看到他们，一进门两人放慢脚步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林筝靖换好衣服理着领口的蝴蝶结站在包厢外。他表面上是服务员其实还兼职“公子”，外人一听就觉得这称呼不太正经，这称呼也确实不太正经，有些“公子”抵不住诱惑“赔”了那些富豪。“公子”的职业本来就只是陪喝陪玩顺带推销酒水并没有“赔”和推销自己，就是因为有了那些“赔”的“公子”，导致外人都觉得“公子”不好，但他确实是个好“公子”，他洁身自好不做那些“赔”的买卖，更不会推销自己。
　　说是夜班，其实就是当“公子”，哪里有上白班的“公子”。
　　为了不影响白班和正常生活，他夜班有一个单独的名字——夜莺，通常他都会在脸上做一些伪装。
　　百灵补了妆出来就对上他诱人的烟熏妆，她手轻佻地放在对方领口处，“你这张脸就这么在这小小的娱乐会所太暴殄天物了。”
　　林筝靖眨眨眼，语气暧昧:“那卿卿说如何才不算暴殄天物？”
　　百灵这鸡皮疙瘩顿时爬满身，毫不留情一掌拍过去，“滚！别诱惑我。”
　　林筝靖顺势靠在墙上，抱臂一脸魅笑:“也不知是谁先起的这个头。”
　　百灵点了根烟，“你越来越不好玩了。”犹记得当初这人刚来的时候被她这么一撩，不说满脸通红一脸羞涩，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熟练地反撩。
　　“每次都这么一招，除了言语不一样还有哪些？”他一口咬碎薄荷糖。
　　百灵呼出一口烟气:“说真的，你这张脸确实该去娱乐圈发展发展。”
　　林筝靖杵着下巴说:“娱乐圈太乱。”
　　百灵朝远处吵吵闹闹的一群人抬下巴:“这里不乱？”
　　他瞟了眼远处来回推搡的“有钱人”，说:“娱乐圈贵人太多，得罪不起。”
　　百灵把烟捻灭:“说的就像这里的人你得罪得起一样。”
　　林筝靖压低声音说:“咳，这里的人我也得罪不起，但至少没娱乐圈里容易得罪人吧。”
　　远处有人朝百灵招手，百灵回了那人“ok”的手势，“行吧，天也聊的差不多了，我要去肝工作了。”
　　他挥手:“慢慢肝，好好肝，百灵公主。”
　　听到那个称呼，百灵回头啐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