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仙子》上三石

9、一路顺风

　　十一的路，是个人都知道，堵！
　　王彩云坐在客车里，看着车窗外风驰电掣飘过的景色，开始时还充满了好奇。不久，她就看花了眼，头也晕乎乎的了，她把意识沉入了内乾坤，又忙着种大蒜去了。她一口气种出了五十座蒜山，每座小山预估有十多万斤。数着山头数，有些得意，又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自然是在担心怎么卖出去了。她想了想，意识退出了内乾坤，拿出手机，给李刚发了条短信：怎么样了？
　　李刚看到这条来自被他备注为“大姐大”的短信后，立马回复：车好找，分拣慢。已装满十辆车，分作两队出发。估计还要装个将近一百车。
　　看到李刚回复的短信，王彩云吐了吐舌头，很不好意思。怎么回事呢？
　　凌晨，王彩云将大蒜像平时一样送出内乾坤。结果，一百多米的长龙，乱糟糟一大片，还只是两座山头的量。她傻眼了好一会，又不管不顾了，踩着长龙，继续往路外边扔，扔空内乾坤为止。最后的景象实在不堪回首，让一向讲究的王彩云有些无地自容。她吩咐李刚，尽快多找些人，不要怕花工钱。说完，她就落荒而逃了。
　　继续发短信：这么多车次，人手够吗？
　　李刚回复：够，三百一天，要多少人都可以有。
　　这回复，还真够简单粗暴的，汗一个。那年代一天一百就抢破头干了！这还真是花老板的钞票不心疼啊。不过，王彩云可不是黑心老板，看她的回复：照你现在这速度，今天干不完！快九点了，十二点之前干完，办法自己想！
　　收到这条短信的李刚快哭了，五点多开始干活，三个多钟头了，才装了十车。这一大片才去了一角而已。大姐大就给了三小时，怎么办？眼泪没逼出来，汗急出一身。
　　“筷子，筷子，快过来。”
　　不远处，正在指挥着人干活的瘦高个，听到后，立马跑了过来。他很狗腿子，说：“大老板，有事您吩咐！”
　　“还能找到人么？我老板认为我办事不利索啊，要求十二点之前全部装上车。”
　　筷子：“我的大老板，这还不简单？找大卡或厢货，不捆了，直接装车不就完事了么？”
　　李刚拍拍脑门，靠了一声，立马回复：大姐大，保证完成任务。发完了，对筷子说：“你人头熟，找车的光荣任务就交给你了。”
　　筷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动电话簿，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李刚不再管他，因为大姐大又来短信了：干完后，立刻乘车上nj来，明天开始，转战nj。
　　李刚考虑了一会，明悟了。大姐大这是要大显身手，决战都市去了。想我李刚何德何能，得大姐大如此看重？不用想了，大姐大说哪里咱就去哪里！
　　李刚回复：好。带多少人？
　　这回复，王彩云看乐了，都特么人才啊！咱也是有部队的人了，耶！
　　不用优柔寡断，立刻回：兵贵精，不在于多。选五虎上将军，先。
　　李刚又想了想，大姐大这是要称霸一方了啊。让自己选五虎上将军，哪自己不就是元帅了么？李刚心底无限激情火山似的喷发了。一激动，脑子就迷糊了，发了这么条短信出去：工资多少？
　　刚发完，李刚就后悔了。太特么小家子气了。大姐大要是误以为他自己在自抬身价，哪不全完蛋了么？赶紧补救！又发条：定了工资，好招人。
　　正思考怎么回复的王彩云，听到短信提示音，点开看。本来没多想，这会想了想。
　　回：年薪十万，3~5人；年薪六万，10人上下；年薪三万，若干。李刚，年薪另议。
　　李刚看了这条短信，一抹头上的冷汗，把心放进了肚子。大姐大没发彪就好。刚准备把手机放进口袋，又响起了短信提示音。李刚心一慌，手一抖，手机飞了出去。靠了一声，赶紧伸出脚，接住手机，脚一勾，手机又飞回手中。再看，还真是大姐大的短信：晚上，到了打我电话，为你们接风洗尘。
　　李刚，回复：一定赶到。
　　李刚回复了短信，抓着手机，站那琢磨开了。
　　而王彩云起得太早，刚才又忙于种蒜，精神疲累，随着车子的颠簸，靠着座椅，慢慢睡着了。
　　又一个小时后，车子停了，人声也鼎沸了。王彩云以为到nj了，准备下车。可揉了揉眼睛，看看外面，哪有nj的标志，分明是高速上的服务区。看别的旅客都下车休息了，她也跟着下了车。
　　她到商店去买了瓶水，走到一边，拧开，喝了起来。这时，边上传来个小女孩的声音：“妈妈，我饿了。”
　　王彩云看了过去，一个衣着普通的少妇正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站在角落里。小女孩正指着商店对妈妈喊饿。可少妇看看周围没人注意，蹲下身，对喊饿的女儿小声说：“宝贝，乖，到nj了，找到爸爸，他会买好多好吃的给宝贝的。”
　　小女孩可怜兮兮地对她妈妈说：“妈妈，宝贝现在就饿了。”
　　那少妇又试图开口劝小女孩不要想着吃东西。一边的王彩云听不下去了：你女儿饿了，你买就是了。服务区东西再贵，也不至于贵到买不起的地步吧？她上前为小女孩打抱不平了。只听她说：“阿姨，小妹妹饿了耶，您就花个几块钱，随便买个什么东西给她吃，不就好了么？”
　　那少妇听了王彩云的话，一下子羞红了脸。她哪里是抠门？她在起始站被小偷偷走了钱包，身无分文了。幸亏当时快要检票了，车票是抓在手里的，没被偷。
　　王彩云看少妇红着脸不说话，对她有些鄙视。于是她蹲下身，问小女孩：“小妹妹，你想吃什么？姐姐给你买去。”被个半大孩子误会，少妇有些无地自容了，而且她还好面子，不想解释是因为没钱了。小女孩懂事地先看了看妈妈，见妈妈没有反对，于是对王彩云说：“大姐姐，面包，小宝贝想吃面包。”
　　“好，小妹妹，你在这等着，姐姐这就买去。”说完，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柜台前，让售货员拿了块面包，又买了根烤肠、一瓶水，付了钱，跑回小女孩身前，递给她。小女孩看到吃的，终于露出笑脸，高兴地接了过去。而一边的少妇也对王彩云道着谢。
　　两道愿息投入了王彩云的内乾坤。王彩云有些诧异，小女孩的愿息是意料之中的，可另一道愿息是怎么回事？这少妇什么时候许的愿？
　　这时候传来传来“车牌为xx自jh到nj的乘客请上车，该车马上就要出发了”的吆喝声。少妇又一次对王彩云道了谢，然后拉着小女孩向那辆客车走去。
　　王彩云怕错过车，也回到自己乘坐的车上。
　　一路上，虽然都是高速，可车实在太多，有些路段堵得厉害。到达nj车站时，已是下午一点多了。
　　出了车站，王彩云茫然四顾。大街上川流不息，四周高楼林立。她要往哪去找爸爸妈妈呢？她只有爸爸的老板的手机号。想了想，不管了，打吧。她可是在爷爷奶奶面前夸下了海口，来劝和爸爸妈妈的。要是人都找不着，不是闹了大笑话吗？
　　电话被接通了，对方很客气，还一口家乡口音的普通话：“喂，你好，请问，你是——？”
　　一个“是”被他拖那么长。那时候，用得起手机的人还很少，接到手机打来的电话，都会小心应付着，生怕不小心得罪人还不自知。
　　“您好，马伯伯，我爸爸是王青峰，在您工地打工。国庆放假，我来nj看看他。我打电话给您，是想问您要个工地的地址。”
　　“噢，是小云吧？我听你爸说起过你。你现在在nj？”
　　“是呀，我刚出长途汽车站，不知往哪走呢，只好打电话问您了。”
　　“大侄女，我们工地还挺偏，要不，你别乱跑，让你爸去接你来？”
　　“马伯伯，不用。您告诉我地址，我打个的过去找我爸。”
　　“好，说了你不一定记得住。你这手机是谁的？我发个短信到这个手机号上吧？”
　　“马伯伯，手机是我几天前买的。您发短信吧，省得我记错了。”
　　过了有两分钟，老马发了条短信到王彩云手机上。王彩云看了看短信，记了地址，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上了车后，告诉出租车司机地址，司机就开着车出发了。行了不到一公里，王彩云视线扫过马路边，看到了一大一小，两个有点熟悉的身影，正顺着马路，慢慢往前挪着。她们正是王彩云在高速服务区碰到的少妇和小女孩。王彩云对司机喊道：“师傅，快停下车。”
　　出租车停到了路边，司机转过头看向坐在副驾驶位的王彩云，露出寻问的目光。王彩云带着歉意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等一下，我碰到熟人了，下车看看去。”说着，她打开车门，快步跑到少妇和小女孩面前。
　　少妇看到王彩云很诧异，而小女孩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