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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拜师学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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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的人格魅力果然不可小瞧,不过才小半天竟能让苏祯在走的时候对他依依不舍。苏芸嫉妒了,临走的时候多拿走了他一本书。结果,王文却好脾气的让她好好认字。反倒是苏芸不好意思,暗骂自己小心眼儿。
威威、凛凛见到苏芸两人,很是委屈,苏芸汗颜,临时决定多留了时间,却让他们在这儿干等。最后,苏芸承诺回去烤肉给他们吃,两虎才高兴的驮着苏芸两人回家。
刚刚接近院子,威威、凛凛却反常的炸毛,冲着院子‘嗷呜’发威。苏芸一愣,迅速开了门,威威便窜了进去,凛凛却如临大敌的护在两人身前。
苏祯不明就里,却也感觉到紧张的气氛,紧紧拉着她的手,声音不自觉的发抖,“姐,怎么了?”
苏芸安抚他,“没事……”话未说完,就见一道身影跳着脚狼狈的从灶房里跑了出来。
那人边跑嘴里还一叠声念叨,“我命休矣,我命休矣……”身后威威如影随形,气势汹汹奔着这边而来。
“救命……”手舞足蹈的人影眨眼间便到了眼前,然后猛然顿住,大惊失色,“怎么还有一只?”
苏芸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眼看威威的血盆大口就要朝他身上招呼,苏芸赶紧喝止,“威威,不可。”
威威不甘心的住了嘴,一双虎目却仍是凶狠的盯着老头。苏芸皱眉打量着惊魂甫定的老头,一身布衣破破烂烂,背上一只药篓子,装满了药草。苏芸眼神戒备,缓缓开口,“老伯,你为何在我家?”
老头似乎这才看见她,笑嘻嘻瞅着她,“小女娃,这是你家?”
苏芸翻着白眼,这不是废话么?“老伯,您要是不回答……威威……”苏芸抱着胳膊,冷眼看他,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老头垮下脸,心有余悸瞅了一眼几步外虎视眈眈的威威,嘟嘟囔囔道,“小女娃真不可爱……”一眼瞟见苏芸脸色又冷了几分,他才一脸不自然,眼神游移继续道,“那个……迷了路……肚子饿……”声音渐小,若不是苏芸凝神细听,最后三个字根本就听不见。
苏芸无语望天,冷哼一声,“肚子饿,你就私闯民宅?!”
老头吭吭哧哧,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最后竟眼含委屈的瞅着苏芸。苏芸顿时被雷得里焦外嫩,只好挥挥手,无奈道,“算了,你走吧?”
哪知老头竟大叫出声,“你要赶我走?!”话语里的控诉理直气壮。
“老头,那你想怎么样?”苏芸眯着双眼,一字一句道。
“那个……我在这儿住一晚,可不可以?”老头涎着脸,讨好的笑道。
苏芸咧嘴一笑,“当然可以,”老头的脸立时笑成了一朵花,苏芸却话锋一转,“二两银子。”说着向他摊开手。
老头一愣,不明就里开口,“什么银子?”
“住宿费,交了就给你住,不交就请您走好。”苏芸话音刚落,老头就跳脚,嘴里大叫,“二两银子!你……你……这是打劫!”
苏芸笑得见牙不见眼,“我是打劫的,你是盗窃的,这不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嘛,是也不是?”
老头噎住,看着笑得灿烂无比的苏芸,弱弱的逼出一句话,“小女娃,我是老人家。”
苏芸嗤笑一声,“我还是无父无母的小孤女呢。”这老头拿她当白痴呢,竟想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她打发了,没门儿!
“你是谁?!”苏芸忽然沉下脸,语声凌厉发问。没有点真本事,这老头怎么敢独自一人进山采药?而且,那药篓子里的药可不是随便就能采到的,有好几种都是只生长在悬崖峭壁。
老头眼神闪闪烁烁,苏芸见状冷哼一声,“别想着用假话糊弄我,看你刚刚游刃有余的,不知道你抵不抵得住两只老虎的夹击?”
老头变了脸色,片刻,复又笑嘻嘻道,“小女娃眼力不错嘛!”
苏芸不置可否,要不是这段时间心法有了进展,她还看不出其中的蹊跷来。苏芸不耐烦看他一眼,“快点,我还要做饭。”
老头一听,眼睛顿时被点亮,忙不迭道,“我说,我说……厄……别人都叫我药王,我可没有恶意,真的只是肚子饿了而已。”
“药王?”苏芸倒是知道孙思邈就被别人称为‘药王’,不过这人显然不是孙思邈。既然能被别人称作药王,那他医术一定不差了?
苏芸眼珠转动,笑眯眯看着他药篓子里的草药,“我从不做赔本生意,你既然想住,那……”
药王瞪大双眼,气呼呼开口,“小气的丫头!这草药可是老头我辛辛苦苦才采到的。”说完,宝贝的搂着他的药篓子,对着苏芸吹胡子瞪眼。
苏芸轻飘飘递去一眼,一脸心痛道,“哎呀,我辛辛苦苦才种出来的菜呀,真舍不得给某些人吃呢。小祯,咱们走。”
药王见她干干脆脆转身,不由急了,跳着脚追上去,“有话好好说嘛,不就是几株药嘛,老头子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想要什么就拿吧。”将药篓子往她怀中一塞,眼睛却巴巴的瞅着苏芸。
苏芸看他像个孩子般一脸别扭,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挑了几株在峭壁上见过的草药,将药篓子塞还回他。“还你,小气的老头!”
药王一脸尴尬,瞅瞅苏芸手中药草,不自在的开口,“你就拿那么几株?”
“怎么,你要把药篓子里的草药都送我?”苏芸故意逗他,果然,药王马上脸色大变,支支吾吾不肯开口。
苏芸哭笑不得,趁机教育一脸好奇的苏祯,“小祯,以后可不许像他一样吝啬,知道不?”
苏祯一本正经的点头,药王顿时脸色难看,苏芸憋不住,大笑出声。
“老头,架火堆。”药王被指挥得团团转,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
“丫头,怎么还没熟?”火堆架上,肥大的獐子被架在火堆上,随着苏芸不断抹上的香料,扑鼻的香味飘溢而出。药王一脸急不可耐,不住上蹿下跳,活像只猴子似的。
苏祯软软的童声响起,“爷爷,你别跳了。”
药王吹胡子瞪眼,双手叉腰,“小子,我哪跳了?”苏祯哪知道他会耍赖否认,顿时一脸委屈。
苏芸抬头瞪了一眼药王,语气凉凉,“连小孩子也欺负,我看你今晚不用吃东西了。”
药王立马偃旗息鼓,讨好的朝苏祯招手,“小子,爷爷不会说话,你别生爷爷的气好不好?”
苏祯鼓着嘴,“我叫小祯。”
“好,好,好,小祯。”苏祯小孩子心性,被他一哄就好。药王咧着嘴笑,苏芸懒得搭理他,继续烤肉。
“丫头,你养两只虎干嘛?”威威、凛凛对药王这个忽然冒出要同它们抢肉的家伙仍是虎视眈眈,敌意有增无减。
苏芸斜睨他一眼,淡淡扔出两字儿,“防贼。”
“嘿嘿……”药王打着哈哈,识趣的闭口,不去接苏芸的话头。
獐子烤熟了,苏芸首先切了一半给威威、凛凛,药王只看得一脸心痛,却不敢有异议。苏芸瞅他一眼,“今晚能有烤獐子吃,都是托了威威、凛凛的福。”
药王顾左右而言他,“真香。”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在跟畜生较劲儿,那自己这张老脸该往哪儿搁呐?
苏芸切了一条后腿给他,“喏,给你。”药王丝毫不客气,接过去就狼吞虎咽起来,看得苏芸直咋舌,这老头胃口也太好了吧?
“好吃,好吃……”药王一面口中大嚼,一面笑眯眯念叨。
苏芸不搭理他,端着剩下的肉进了堂屋。桌上放着洗好的生菜,苏芸将肉片成片,裹在生菜里递给苏祯。“晚上肉吃多了不消化,我蒸了米饭和蛋羹,你自己盛去。”苏祯乖乖应了。
苏芸片了一碟子肉片,才停手。两人一碗饭还没吃完,药王抹着嘴就进屋了,苏芸顺手递给他一个裹在生菜里的肉片。
药王拿着左右看看,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生菜裹肉。”苏芸塞了一个进去,这才回答他。
“唔,好吃,我还要吃。”囫囵咽下,药王立马双眼放光,围着苏芸跳脚。
苏芸赶蚊子似的挥挥手,“多大的人了,自己动手。”
药王委屈的看着她,“我不会。”
苏芸一脸黑线,无语至极,这老头比自己一个八岁的孩子还会撒娇,他就不觉得难为情?“老头,你脸皮简直堪比城墙。”话虽如此,仍是利落的拿了生菜把肉片裹进去。
“看清楚了?自己动手去。”药王嘟嘟囔囔,“你这丫头怎么总是凶巴巴的?”苏芸只做没听见,正眼也不给他一个。
苏祯却不乐意了,筷子‘啪’的一放,‘噌’的就站起身,双眼瞪着他,“不许你骂姐!”脸颊鼓得像只青蛙。
“咦?这小子倒挺维护你姐的嘛。”药王不以为杵,仍是一脸笑嘻嘻。
苏芸叹气,“小祯,好好吃饭,别去管他。”这老头为老不尊,根本就一副小孩性子,同他计较就是找罪受。
“丫头,想不想学医?”药王凑过头来,一脸神神秘秘。
“学医?”苏芸眯着双眼笑,眼见药王双眼闪过兴奋,这才收了笑容,慢悠悠拒绝,“没兴趣。”这老头这么积极撺掇自己学医,肯定没好事。其实这学医嘛,她倒是喜欢,只不过不能让老头逮着机会敲诈自己,她要让老头送上门来给自己敲诈。
药王要是知道苏芸心中所想,估计肠子都得悔青了。“为什么没兴趣?”药王按捺住焦急,搔着脑袋问。
“这还用问?要学医就得拜别人为师。当了别人徒弟就得受欺压,而且拜的师父还不一定会把医术都传给你。”苏芸心中偷乐,脸上却不动声色。
药王跳脚,怒骂,“老头子才不会干这种事!你要是拜我为师,我就把毕生所学传授于你,只要你不愿意的,也不会逼你!”
“一言为定!”苏芸果断抛出四个字,药王愣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苏芸扮个鬼脸,“师父,你可要说话算数哦。”药王顿时气了个倒仰,感情这女娃给他挖了个坑让他跳进来!
不管药王怎样万般怨念,反正苏芸这个徒弟是整天乐呵呵。孤陋寡闻的苏芸显然并不知道药王盛名远播,心安理得压榨药王这个师父。药王怨念归怨念,却是被压榨得甘之如饴。
药王一生居无定所,四处漂泊,此次倒不急着离开,安安心心便住了下来。
苏芸两姐弟的临时书房变成药王的卧房,而那些物件则被搬进苏芸两人的卧房,卧房一下子变得逼仄起来。
三日后的拜师仪在药王的严肃坚持下,也举行得相当郑重。堂屋里设了祭品,苏芸先拜祭了岐黄老祖,接着又拜了药王,这拜师仪便算是成了。
苏芸老老实实跪下,敬上茶,口内大声道,“师父,请喝茶。”药王象征性略略沾了下嘴,便搁了茶。
“‘医者父母心’,为师不要求你传承衣钵,只望你能对今后所遇患者施以援手便可。起吧。”药王眉眼间一闪而过慈爱,低垂着头的苏芸自然没看见。顿了顿,药王又道,“在你之上,尚有两位师兄,此二人性情皆佳,日后若有缘得见,大可相认。”
苏芸心下微动,抬头笑眯眯看着药王,“师父放心,徒儿必不会丢师父脸面。”老头子刀子嘴豆腐心,这是怕她以后无依无靠呢。
自此,苏芸每日除了练字,便是跟着药王学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