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的非常规种田人生》憬溦

13、送礼

　　野鸡蛋攒齐了一百个，苏芸在空间里放了破布条，把鸡蛋一个个放了进去盖好。也不知道空间的温度是否适宜人工孵蛋？刚刚放好鸡蛋，就听苏祯在后院唤她。
　　“怎么了？”苏祯正在喂兔子，却不知唤她作甚？
　　苏祯头也不回，指着角落里一只兔子道，“姐，它咬笼子。”
　　苏芸走近了看，那兔子待在角落里，一会儿用脚刨着土，一会儿又咬着木棒。咦？这情形怎么跟小时候家里养的兔子怀孕时相似？莫非这只兔子是怀孕了？
　　“姐，兔子为什么咬笼子？”苏芸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在担心笼子被咬坏了。
　　苏芸摸着下巴，斟酌半晌，才开口，“它大概是要当娘了。”
　　“当娘？”苏祯喃喃一句，随即，瞪大了双眼，高声道，“它肚子里有兔宝宝了吗？”
　　苏芸额头直冒黑线，不确定的回答，“应该是吧。”
　　苏祯蹦了起来，“姐，我们有小兔子了。”苏芸一阵冷汗，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就有小兔子了？
　　“先给它挪挪窝。”苏芸开了兔子门，把兔子捉了出来。幸好苏芸有先见之明的绑了两个小号的兔子窝，里面垫了厚厚软软的布条，就是给怀孕的母兔子准备的。
　　果然，刚将兔子放进去，它就咬着布条忙着搭窝起来。
　　“该认字了。”苏芸看一眼苏祯，见他虽然恋恋不舍，却仍是乖乖跟在自己身后。苏芸不由欣慰，自制力不错。
　　“晋楚更霸，赵魏困横；假途灭虢，践土会盟；何遵约法，韩弊烦刑。晋、楚两国在齐之后称霸，赵、魏两国因连横而受困于秦。晋献公向虞国借路去消灭虢国；晋文公在践土与诸侯会盟，推为盟主。萧何遵循简约刑法的精神制订九律，韩非却受困于自己所主张的严酷刑法…………”苏芸把几句话中的人物事迹讲了一遍，然后鼓励苏祯，“把你所能理解的说说看。”
　　苏祯鼓着嘴，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开口，“晋文公和楚庄王很会治理国家，苏秦、张仪学问很好，晋献公太狡猾了，厄……还有晋文公守信用……”
　　苏芸笑笑，“晋文公和楚庄王都很会韬光养晦，我们做一件事的时候便要等待最好的时机，对敌人要一击毙命。而苏秦和张仪的故事告诉我们要说服一个人，最重要的是抓住他的弱点。兵者，诡道也，战场上没有仁慈可言……”
　　“懂了吗？”一番讲解下来，苏芸方才笑问。见苏祯毫不犹疑的点头，才又道，“那练字吧。”
　　苏芸见他坐得端端正正，手握毛笔表情认真，不由点头。
　　两人上午念书写字，下午便带着威威、凛凛进山打猎，一时只觉时间飞逝。转眼间，便到了六月十四，昨日两姐弟已商量好今日下山去秦大叔家送礼。
　　苏芸准备了一篮子鸡蛋，两块野猪肉，三条大鱼，还有些新鲜蔬菜。“姐，我们都走了，这些小鸡怎么办？”那一百个鸡蛋都孵出了小鸡，一百只小鸡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个不停，好不热闹。一百只鸡到底有些多，苏芸便只好在后院围了一大块地，把小鸡都圈养起来。
　　“没事儿，咱们送了礼就回来。”今天不是正日子，苏芸就是去送礼的。再者，苏芸是想带苏祯出去转转，这孩子从未下过山，还是得带出去溜溜。
　　两人到了秦大叔家，秦大婶笑容满面迎了出来，见她手中提满了东西，沉下脸怪责道，“这是做啥？带这么多东西来！呀！这么沉！这么远的路，该累慌了吧？”说着，用手抹了抹她脸上的汗珠。
　　苏芸不在意的笑笑，扯着苏祯指给秦大婶，“婶子，这是我弟弟，苏祯。小祯，快叫人。”
　　苏祯这还是第一次见生人，不由有些躲躲闪闪，但还是小声叫道，“婶子。”
　　秦大婶眯着双眼应了一声，笑问，“祯哥儿今年多大了？”
　　“五岁。”苏芸笑看他一眼，向秦大婶解释道，“他从没下过山，除了家里人，便再没见过其他人。”
　　“难怪我见他有些怕人，大壮哎，快出来。”秦大壮应声，从新起的新房钻了出来，见是苏芸，咧嘴一笑，“妹子来啦。”
　　“秦大哥，恭喜啦。”苏芸嘻嘻一笑，眼见着秦大壮黝黑的脸上浮起红晕，不由吐吐舌头。
　　秦大婶笑骂一声，“这鬼灵精的，就喜欢欺负你秦大哥。”说着，拉过苏祯，“大壮，这是小芸的弟弟祯哥儿，这孩子有些怕生，你带着点儿他。”苏祯不太习惯别人的接触，不自在的扭着身子，双眼一直追随着苏芸。
　　苏芸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这才笑意盈盈看向秦大壮，“秦大哥，麻烦你了。”往常苏祯在她面前倒不觉得什么，这一接触陌生人，许多缺点就暴露了出来。本来打算送了礼就回家，现在她倒改变了注意，让苏祯多接触些人总是有益而无害的。
　　秦大壮见她语气慎重，赶紧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去玩吧。”苏芸拍拍苏祯的头，强制自己忽略掉他眼里的不安，附耳低语道，“秦大哥人很好的，小祯要是不陪秦大哥玩，秦大哥会伤心的。”
　　苏祯下意识看向秦大壮，那怯生生的眼神让苏芸蓦然心中一痛，愧疚之感油然而生。也怪自己没想周到，往常只想着能让他吃饱穿暖，却忽视了他也需要玩伴，需要接触人群。
　　秦大壮见他看向自己，不由憨厚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祯哥儿，秦大哥带你去玩。”
　　或许是秦大壮的笑容太过真挚，也或许是苏祯的话起了作用，他不再抗拒秦大壮，任由秦大壮拉着他的手。苏芸顿时欣慰一笑，只要他不抗拒接触人就好。
　　秦大壮对苏芸一笑，“我带祯哥儿去王文家拿对联。”
　　苏芸心下一动，问道，“王家哥哥回家了？”
　　秦大壮脸上绽开笑容，他搔着头，喜悦的心情怎么也掩饰不了，“王文特意告了假……”苏芸会意，王文这是为了秦大壮的婚事告的假。
　　“小祯，王家哥哥就是教姐姐认字的先生，你认字的书也是他送的，待会儿见到了要记得向先生问好，知道吗？”苏祯忙不迭点头，脸上多出了先前没有的希冀。苏芸莞尔，目送着他们离开，才进屋找秦大婶。
　　“婶子。”东厢里应了一声，秦大婶挑开帘子，向她身后张望一番，一面拉她进屋，一面道，“他们去王家了？你放心，大壮是个妥当的，祯哥儿跟着他，必不会受委屈的。”
　　苏芸笑嗔道，“瞧婶子说的，要是不放心，我能让他跟着秦大哥？”
　　秦大婶拍着她的手笑，“哟，是婶子说错了话，该打，小芸莫恼。”说着轻拍了自己的嘴一下。
　　苏芸赶紧拉住她的手，笑嗔：“婶子太见外了。”秦大婶利索收声，这话头揭过不再提起。
　　“婶子，这新娘子是哪里人？”两人唠着嗑，秦大婶手中利落的剪着喜字儿，苏芸一时好奇新娘子，便开口相问。
　　秦大婶脸上笑容遮都遮不住，“柳村的。”
　　“柳村？”苏芸哪里知道什么柳村的？秦大婶看她茫然不知的样子，抿嘴笑着解释，“这柳村可是方圆里最富有的村子，对方姑娘也是看中我家大壮会挣钱，家事也简单。”
　　苏芸恍然，也笑道，“新娘子眼光真好。”这话不仅夸了秦大壮和秦家，连带着秦大婶未来儿媳妇也一并夸了，秦大婶顿时就笑眯了双眼。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外面脚步声大盛，秦大婶连忙掀了帘子出去，苏芸也跟了上去，还没看清人影，就听秦大婶笑道，“文小子来了，快进来坐。”
　　苏芸探头一看，可不就是王文，王文牵着苏祯走在前头，后头跟着秦大壮。苏芸迎了上去，眨眨眼，叫了声先生。
　　王文脚步一顿，而后若无其事从她身边走过，竟是理也未理她。苏芸一愣，这是怎的？苏芸茫然看着王文，呐呐开口：“先生……”
　　王文淡淡看她一眼，敛下眼皮，“祯哥儿启蒙不错。”此时此刻的王文竟然有股子迫人的压力，屋子里一时只闻他淡淡的声音。
　　苏芸不明所以，却极快的接口，“多亏先生赠的书。”这话不假，要没有他，苏芸也不能给苏祯启蒙。
　　王文却不答她话，转头向秦大婶道，“婶子，你去忙吧。”
　　秦大婶这才回过神，迭声道，“好，好，好……”带着满腹不解回了屋子。
　　苏芸看他支开了秦大婶，也不作声。王文却忽然往外走，手里仍拉着苏祯，经过苏芸身边时，扔下一句话，“跟着。”
　　苏芸纳闷看着他颀长的身影，脚下却纹丝不动。秦大壮见了，以为她害怕，不由安慰她，“别怕，王文不会打人的。”
　　苏芸顿时黑线，讪讪一笑，“那我去了。”脚下一溜烟跑了。
　　“……先生……”等了半天，苏芸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不由率先开口。
　　“可惜……”没头没脑的两个字飘来，王文蹙着眉又闭嘴了。
　　苏芸不由郁闷，这是打得什么哑谜？“先生有话不妨直说。”说半句留半句的，这不是成心要让她着急吗？
　　“回去的时候去我家拿书。”苏芸正等着他下文呢，结果他却话锋一转，来了这么一句。
　　苏芸虽不解，但有书可拿，她也不计较，当下笑道，“是。”去拿书便意味着她又能多认些字。
　　王文见她笑容灿烂，也微微一笑，“你很喜欢读书？”
　　苏芸大方承认，“是。”眼睛却偷瞄向他，见他没有不悦，这才小心问道，“先生不会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王文眼神奇怪，皱眉看向她，“你这话是打哪儿听来的？”
　　厄……苏芸呆住，难道这儿没有这个说法？“听……别人说的……”这个理由应该能接受吧？
　　“荒谬！”王文一脸怒气，“嘉文帝早有圣谕，女子也该一般认字知理，若是一味愚昧无知，如何能打理家宅？”
　　苏芸迷惑了，这嘉文帝可真是有勇气呐，难道他就不怕他后宫那些女人要真是个个都有了学问，再勾心斗角起来，后宫更加水生火热？
　　中国古代的那些男人，不就是怕女人学了字有了文化，自己压不住，才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
　　“不可听信这些胡言乱语！”最后，王文严肃说了这么一句话，苏芸哪会反驳，自是忙不迭点头答应。她巴不得这个世界对女子越少压制，她才越好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