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折戬》水鸭青

6、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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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任务回来后
　　孙子渊把不省人事的杨戬放到床上，随飞应赶 来的神农看见衣袍凌乱，浑身是血，刀伤入骨的杨戬，赶忙从怀中拿出药钵，其中立刻出现黄褐色的药材，神农把药粉敷在杨戬伤口上止血，又拿出一枚丹药给杨戬服下。神农转头看向神色紧张的孙子渊说：“孙副将，你借二爷些灵力，助他恢复元气。”孙子渊听后右手一转变出一把匕首，划开二人左掌心。掌心刀口紧依，二人血脉相通，自此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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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戬依旧昏迷不醒，孙子渊在门口遇上端着药碗的神农，神农同他一并进入屋内。
　　“二爷这是怎么回事？”
　　“我跟二爷出活儿，本想着不过是个百妖，谁知道是个万妖，法力惊人。我和哮天也只是百神，飞应更别提了全程我仨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后来二爷怕我仨受重伤就把我仨护在结界里，再后来……就这样了。”孙子渊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猴崽子。神农虽然十分嫌弃他但也只是叹口气，开始给杨戬服药。
　　神农在忙，孙子渊在一旁也不便打扰，于是在屋内乱转。他正在翻二爷放在木几上的古书，忽然从中掉下几页，像是从别的书上撕下来夹在这。孙子渊又看了眼书名，“《天规详录》？怪不得夹在这，谁看啊？真是……心机。”说着便开始细细读起那几页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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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神在上，地灵在下……”孙子渊在练武场召出锟铻棒开始施法。一旁正养伤无聊逗狗的杨戬心想这猴子又在修什么乱七八糟的…忽听孙子渊口中又念“召惊雷，唤火电，引朔风……”
　　“孙子渊！你…咳咳咳……”杨戬推开傻狗，一个腾云飞至布道台，呵斥住孙子渊，却牵动了伤口，又不住地咳血，“你…怎么在修雷明诀！谁…咳咳…谁告诉你的？！”孙子渊一把扶住杨戬，后者直接甩开，眼里是按不住的怒火。“我…我错了，二爷，以后再也不修了！”
　　“你最好管好自己！”杨戬腾云拂袖离去，哮天给了孙子渊一个安慰的眼神之后也走了。
　　“废九成，留一息……”孙子渊望着杨戬逐渐模糊的背影小声念道，
　　“纵是万劫不复，若能护你一命，也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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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天庭指令后，杨戬起了个大早，装备好一众法器后看了眼酣睡的哮天，走到东边小屋不客气地踢了踢孙子渊的床板。
　　“猴子起床！有任务！”
　　孙子渊饱含怨念地看着杨戬，杨戬含笑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孙子渊。
　　孙子渊不情不愿地起床整理，速度却是一流。
　　腾云驾雾时孙子渊突然想起少了件东西。
　　“二爷？你那把开山斧呢？不带了？”
　　杨戬面无表情，“丢了。”
　　孙子渊，“……”
　　“你压山下那会儿，玉帝说鬼界附近有座山太好，都快戳上天庭了，我去砍了一半，后来……斧子丢了。”
　　“你可真是…”孙子渊憋笑。
　　杨戬冷眸一扫，“如何？”
　　“财大气粗。”
　　“哎！对了！二爷，这次去干啥？”
　　“除魔奸邪。”
　　孙子渊默默点了点头，心里骂自己话多。
　　杨戬携副将孙子渊拐进了一深山老林，明明林外是白昼，林子深处却如黑夜，似乎地下都带着阴冷。
　　两人边走边聊，丝毫未注意原本坚硬的土地已经成了沼泽。察觉不对劲后，沼泽已经迅速吞下二人一半身体，杨戬发觉自己驾不得云，纵不得地，金弓银弹进去毫无反应，刀枪剑棒也奈何不了这土地。“这深山榕树精还挺有能耐。”杨戬十分恼火，这还是第一次被土地困住，虽然他深知，困住他的并非沼泽，而是缠在腿上的重重树根。
　　孙子渊暗怪玉帝不厚道，树精哪能交给土行的神去处理。
　　林中四处回荡着深重低沉的笑声，四周的老树开始缓慢挪动，众多盘曲交错的枝桠聚集在二人面前，隐约可见是个人面，粗壮的树干上也到处是狰狞的人面。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清源妙道真君和孙副将，怪我招待不周了。”树枝随之颤动。
　　“你这老榕树，快放开你孙爷爷！”孙子渊陷入沼泽后心情也十分不妙。
　　“我到要问问二位闯我榕林有何贵干？”
　　“你在这深山布障，过往行人被你吸干了元气，林中净是些邪物，你以为使个障眼法就能瞒天过海胡作非为吗？”杨戬召出三尖两刃刀朝树干劈去，一道金光霎时将深林照得明亮，断了数条枝干的树精不痛不痒地扭了扭粗壮的树身，不动声色地加重根部缠绕二人的力度。
　　“二爷，你不觉得…你的刀更适合砍根部吗？”孙子渊小声开口。
　　“…我知道，我先给他个下马威。”杨戬脸色不太自然，说完后召来锟铻剑和三尖两刃刀一同深入地下砍一重又一重的树根。孙子渊则变出锟铻棒，伸长后直捣树干，那树精上避锟铻棒，下则迅速再生树根，显然有些费劲。
　　孙子渊用锟铻棒对付树精并不十分得心应手，同样困在结界中的杨戬也有些吃力，孙子渊看三尖两刃刀和锟铻剑也已不像往常那样通身灵力流转，脑中那个念头愈发强烈。
　　“只要把这榕林的结界破了，二爷足以对付那老妖。”孙子渊心念既定，召回锟铻棒。
　　杨戬专心对敌，并未注意到孙子渊已经敛了灵力。
　　“天神在上，地灵在下…”
　　杨戬终于明白孙子渊打的什么主意了，登时目赤欲裂。
　　“孙子渊！你修了雷明诀！我不是说了不准你练了吗？你疯了？！”杨戬手中的刀剑挟了喷涌而出的怒气，愈发凌厉。
　　孙子渊继续念着，
　　“召惊雷，唤火电，引朔风，起急雨。为吾起用，道途所阻皆可杀！”
　　榕林的结界全破，沼泽的幻象已经消失，孙子渊只余一分气力虚虚地倒在地上。杨戬觉着千百年来都未曾有过的愤怒和恐惧伴着重新恢复的灵力在体内叫嚣。
　　“孙子渊！！！”
　　三昧真火的烈焰瞬间窜了百丈高，那树精见结界已破，知道死期不远了，忙收根求饶。
　　杨戬看了看倒地的孙子渊，心中把那树精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遍，三昧真火四处蔓延，霎时将整片林子燃得火红。
　　榕树精最终化为一截黑黢黢的树根，被杨戬装进困妖袋中。
　　“孙子渊……”杨戬心情复杂地看着怀中不甚清醒的猴，“回去再跟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