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苍耳》痛快

11、是爱情啊（一）

　　以为他摔倒了，三个慌忙往楼上跑，才看到他一蹦一跳的自己跑到门口来开门了。
　　“今天男生都不和我玩。”小兔牙咬着下嘴唇好不可怜。
　　“是不是感觉人生寂寞如雪呀。”时量迎上去逗他。
　　旺仔：“那倒没有，班委带着几个女生拉我一起编小星星。”
　　时量看着他身残志坚转身的艰难，居然有些羡慕，和漂亮女孩子一起玩什么的。
　　谢逐阳拉过旺仔的手臂架在自己脖子上，一手抱过他的腰，几乎把整个人架起来了，几步走过去把人放好在桌子上。
　　旺仔对着他笑，眼底亮晶晶的。
　　时量把饭盒放在旁边苍耳整理出来的桌子上招呼大家快些吃，一边递给他们。
　　旺仔坐的地方放着半盒子各种颜色的彩色星星，谢逐阳拿食指拨拉了几下，看他：“编这个干嘛？”
　　“小星星就是小心心呀。”他可爱地两只手指交叠在一起，冲谢逐阳做了一个比心的动作。
　　时量：“你小子不会是陷入爱情了吧？”
　　又转过头去看向谢逐阳：“阳仔你居然不知道，每年那么多女孩子编给你，都去哪了？”
　　谢逐阳：“扔了啊，不能吃不能玩我哪知道还有含义的。”
　　这个理由真的是很直男了。
　　几个人吃饭都快，中午休息三个小时呢，吃完午饭没事做准备带旺仔出去透透风，苍耳不去，他得去补上早上两节课。
　　能出去玩的旺仔很开心，一挪一挪地准备从桌子上跳下来。
　　谢逐阳接过苍耳脱给他的校服外套，赶紧抓住这个闯祸精。
　　“您老这么一跳，另一条腿子也不用要了，我帮你。”
　　“你别跟刚才一样夹着我了……我……”旺仔觉得自己不太敢看谢逐阳的眼睛。
　　“啧，你小子还挑三拣四，要下楼梯，跟早上一样的我背你下去。”谢逐阳顺着桌子弯下腰去。
　　“勾住啊。”谢逐阳怕他掉下去，又往上掂了一下。
　　汪祎神情不自然地靠过去，双手搭在对方脖子上，属于少年阳光青草的味道立刻充斥在自己的鼻腔。
　　苍耳无意间看到他的表情，微微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苍耳回到教室只有几个同学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他环顾一周，松了一口气，早上那个女生并不在。
　　那女生应该叫卢希瑞，他还在小镇的时候被一伙人欺辱的时候偶尔见她来找为首的那个人。
　　那些噩梦一样的经历，连同那些噩梦里出现过的脸。
　　一连着好几天，卢希瑞担心苍耳把以前的事情说给别人，找着借口来和苍耳搭话，但都被苍耳冷漠相待，班里的人也渐渐看出来不对劲。况且苍耳作为尖刀班“第一刀”，对第一的崇拜更使得他们一致认为新来的卢希瑞肯定有问题。
　　班里的学生对她也渐渐没有最开始的热情友善了，卢希瑞凭着好成绩这些年老师宠同学爱的，从未有过这样无人搭理的心理落差让她暗自发誓一定要尽快解决。
　　周五这天数学小测后，苍耳像往常一样去办公室帮数学老师改卷有些晚了，谢逐阳来班里找他，见班里没人就坐在他座位百无聊赖的玩手机，正巧见一个女生费劲地拎着一桶水往教室后面走。
　　今天是卢希瑞和另一个女生的值日，但她请了病假。班委说下午有周测评卫生检查，所以卢希瑞再不情不愿也只得把教室拖一遍。正费劲地拎着桶子摇摇晃晃地走着，突然伸过来一只白净修长的手……
　　“来，给我。”介于男生和男人之间的清朗声线，甚是好听。
　　“啊？”卢希瑞讶然抬头。
　　身旁的男生长得很好看，尤其是那眉眼，挑着三分笑意，看着就使人新生喜欢。
　　谢逐阳几步提到后面，冲卢希瑞笑：“我最不喜欢拖地了，一会倒水我可以帮你。”
　　然后继续坐苍耳位子上翻他的课本，苍耳的字俊秀工整，每个字之间总留有均匀的间隙。
　　像他平日里待人接物那般冷清疏离。
　　但谢逐阳想到耳朵对着自己的时候，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都柔和许多，一言一行透着不易觉察的亲昵。
　　谢逐阳脸上带上不自觉的笑意，他喜欢这样不同于人的待遇，好像会更证明了这个世界上从相遇那一刻开始，他们两个人就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苍耳”
　　笔尖停住，谢逐阳看着纸面上被自己写上去的两颗字，握笔的手无意识虚点了两下，看着看着总觉得孤单。
　　又忍不住在前面写上“谢逐阳”五颗字并排一起，看起来热闹又丰富。
　　但他似乎觉出些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摸着桌兜准备找什么改一下。
　　教室后面卢希瑞慢吞吞的拖着地，小心地观察谢逐阳的动作，有些疑惑他为什么坐在苍耳的位子上，随便又自然地写写画画，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
　　忍不住想问一下他叫什么名字，卢希瑞拿手背蹭了一下有些发热的脸，犹疑地走过去，开口道：“那个，刚刚谢谢你。”
　　被吓一跳的谢逐阳“啪！”用一只手掌一下盖住课本：“哦！没事没事…”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女生咬着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笑了笑搭话：“没见过你，新转来的？”
　　卢希瑞：“嗯，我……”
　　还未说完，一道清冷的声音传进卢希瑞的耳朵。
　　“走开。”
　　谢逐阳看见苍耳过来开心地跳起来，也没注意为什么要对这个女生说那样生硬冷漠的话，只伸手从桌洞里拉出苍耳的书包把课本塞进去，一手从后面绕过他的肩揽住说道：“耳朵，我朋友给我推荐个餐厅，有意思的，带你去……”
　　两人仿佛只有彼此一样说着话已经走到教室门口了。
　　苍耳转过头冷着眼瞥了一眼卢希瑞，侧脸朝谢逐阳说道：“来很久了？”
　　谢逐阳：“没有没有。”
　　“不是给你发短信了。”
　　“旺仔爸接他回去了，靓仔最后一堂课睡觉，被老班叫去喝茶了，我一人没意思。况且明天周末咱们今天好好玩玩呀。”
　　“嗯，走吧。”
　　还在说什么卢希瑞已经听不到了，她几次试着想叫住那个男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几乎没有开口的机会，就看着那两人走远了。
　　谢逐阳兴冲冲带苍耳去市区新开的VR体验店 ，谢逐阳看着先带上头盔的苍耳有点可爱，尽管看不见表情，但他的手在自己的方向无意识地虚握了一下，像是在寻找。
　　谢逐阳拉住他，然后自己也带上体验头盔，感觉有点沉，两人被旁边的一个小姐姐带着进入了一个小黑屋，尽管只有十多分钟，但特别有意思，两人和电影里面的情节融合在一起，在时间洪流里并肩作战只有彼此。
　　直到出来到饮品小店坐下来，苍耳都有些愣怔，谢逐阳看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回神了，一会直接回家么，想吃你做的饭呐……”
　　苍耳晚上不上课的时候都会下厨做饭，他手艺很好，谢逐阳这几年挑食的毛病和这脱不开关系。
　　苍耳：“嗯，冰箱里没菜了，要先去买一点。”
　　“想吃孜然排骨。”
　　“好。”
　　但谢逐阳最后也没吃成他心心念念了一周的孜然排骨，因为苍耳奥数老师家里有事要提前把下周一二的课上完。
　　苍耳挂掉电话后只得抱歉地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明确，非去不可。
　　苍耳出门后，谢逐阳只能闷闷不乐的点了外卖，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了，勉强吃了几口有些烦躁地丢下叉子。
　　好像越来越不能忍受一个人了。
　　他冲过澡以后把自己摔在床上，抱着平板组队打游戏，结果心不在焉的连输几场果断被队友弃了。
　　“唉……”他百无聊赖地把手边的东西丢过去，一头扎进枕头底下。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月朗星稀，房间里睡着的谢逐阳呼吸有些不自然的急促，喉结滚动鼻翼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细汗。
　　谢逐阳陷入一个甜美又惊惧的梦里，夏日的日光照射在少年纤细白皙的脖颈上，他伸手过去轻覆在上面，触感和想象中一样细腻带着些温凉，他忍不住细细地摩挲，手掌往前手指摸到了少年的滑动的喉结，他在紧张，谢逐阳想。
　　他心跳如擂地俯下身子贴近身下少年的脸颊，轻轻地在对方唇角处落下一吻，他唤他“小耳朵……”苍耳冲他粲然一笑也唤他“逐阳。”他的心里像炸开了烟火，身体里却又好似燃烧起大火，不够，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