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闲》荷处芳华

5、终章

　　醉颜酒肆。
　　“听说皇上的哥哥明成藩王策反了。”一酒客眯缝着眼睛，神秘兮兮地朝周围一圈人低声说道。“嗨！这是八百年前的事儿了，”旁边一浓眉大眼的壮汉朗声道，“明成王现已满门抄斩。”周围一片唏嘘之声，他顿了顿，端起桌上的一碗酒一饮而尽，微微提高了声音继续说道：“听说明成王的女婿是造诣颇深的秘术师，两人互相借势，竟然打起皇位的主意了。哎！就这样被斩了，真可惜了这一门手艺！”周围又是一片唏嘘。另一身材矮小的酒客不甘落寞，身子前倾了几次，终于挤到了人群中心，“我刚刚从最北边的朔夜国回来，那里的事，才叫一个奇！”众人纷纷转移目光，来回打量这个身材发福的男人。中年男子见众人皆以他为中心，满意地笑了笑，呷了一口酒慢声道：三个月前，朔夜国驸马忽染奇症，双腿寒气逼人，旁人靠他不近。三天后便失去行走功能。国王在全国广征名医，奈何无人识得这种奇症，皆道怪诞至极。后来一个从中原来的老头接了皇榜，原来驸马是患了湿寒之症。老头开出药方之后举国上下却不知从何处去寻那二味草药，老头也爱莫能助，第二天便离开了皇宫。”男子放下酒碗，在桌上轻轻地磕了磕，“真是好酒啊！”他不紧不慢又呷了一口酒，在众人企盼的目光中得意地继续道，“再后来，不知是哪里的小道消息说中原之地有人出售奇异草药，国王嫌路远并不打算派人来寻，无奈公主整日又哭又闹，国王便不再管此事。”
　　男子饮尽了碗中所剩的酒，径自携过一坛又倒了满满一碗。“凌老板的手艺真是不错！”男子咂咂嘴赞叹不已。凌霄斜靠在门廊上，淡淡地笑了。
　　“后来呢？后来那驸马怎样了？可治好了？”好奇心强的年轻酒客忍不住急急发问。
　　“治好？这等奇症听都从未听过，又怎么能治好。”中年男子继续啜着碗中的酒。
　　“那便是死了？”
　　“若是死了便也不足奇了。”男子抬头盯着那年轻的酒客，“奇就奇在这驸马竟凭空消失了，据说那夜公主派出了亲信来中原寻药，之后便携了歌姬乐师若干人等去驸马寝宫，意在企盼亲信能早日带药归来。一行人兴致盎然，连半僵硬的驸马也露出了笑意。歌舞升平时，屋内忽然弥漫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众人皆惊，寻了半天，这才发现驸马的床榻之上有一滩猩红的血水，顺了床沿滴滴答答地流下来，先前驸马所穿的大红织锦曲水袍便浸泡在血水之中。众人四散而逃，公主自此大病不起，她曾私下里派人打探过驸马的消息，均是无果而终。两月后，亲信带了药材回到朔夜国，公主睹物伤神，不久后便郁郁而终了。”
　　中年男子温润的声音停下来。酒肆里鸦雀无声。

　　芷兰消失的样子，应该会比他好看很多。凌霄静静地想。转身又埋头去清理今日的账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