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最后一章》一只猴子

21、遛弯（3）

　　白天，我们俩还是跟没事人一样，相互之间从来都不说一句话，生怕让张帆知道，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可不像是孟楠和王韶华那对高调夫妇，曾经公然在班里喂食，被张帆一顿痛批，然后就改成了趁张帆不在班里的时候公然喂食。
　　我和蒋南乔的事，我知道，她知道，夏秋知道，苏晴知道，秦昊姜江和猛男也知道，我的宿舍和她的宿舍里，都知道。
　　这么算下来，就没几个不知道的了。
　　不过明面上，我们俩人还是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隐秘”的关系，也许，说不定，张帆永远不会知道呢。
　　如果白天我们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情，就会通过秦昊和夏秋来“传话”，我会派秦昊去她们那儿附近“聊两句”，她会派夏秋到我这来“收作业”。
　　秦昊可不愿意干这事儿了，他嫌弃我不敢把自己的恋情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我们这过的也太累了，害人害己，搞得他也很累。
　　“张帆知道了你就和张帆抗争到底！高中谈恋爱，天经地义！你不谈个恋爱这整个高中就算白读了”秦昊指着屋顶的灯嚷嚷着。
　　他也算说到做到，他自己的“恋爱大计”似乎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夏秋倒是乐此不疲地当着联络员，蒋南乔说，她一般只是让夏秋转达一两句话，夏秋会信誓旦旦地让她写在一张纸条上，然后一本正经地递到我手里，小声嘀咕一句“猴特派员，这是蒋委员长给你的今晚的口令”
　　她也真是个戏精。
　　今天我收到的口令是“今晚下了自习早点走吧，在楼东门见”
　　我穿好大衣，晚自习的结束铃声刚一响起，就从教室后门闪了出去，我起身的时候，她才刚把围巾围好。
　　我站在高中楼的门口，整个楼道里还是静悄悄的，一个闲晃的人影都没有，毕竟高三了，连平时最不努力的学生都会好好冲刺一下。
　　她一蹦一跳地朝我走来。
　　“走！出发！”她朝我小手一挥，做了个前进的动作。
　　“委员长同志，没有人跟踪你吧”我故作神秘地说道。
　　她笑着轻轻推了我一下：“都委员长了还叫同志，叫委座！真是没大没小的。”
　　我也笑，每次只要见到她蹦跶着出来就是一阵莫名的开心。
　　“行啦，快走吧，我今天想早点回宿舍，有好些衣服要洗呢”她拉着我的手在前面轻快地走着。
　　“嚯，这么勤劳贤惠的吗，我也有好多衣服，没人给洗呀”我打着怪腔。
　　“没人给洗你就臭着吧”她回头朝我做了个鬼脸。
　　“那我以后就一直没人给洗衣服了吗，唉，我可真......”
　　我话还没说完，迎面就看到李鹤背着手大步流星地走来，也不知道他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的。
　　蒋南乔背过身来冲着我翻了个白眼吐了个舌头，我赶紧把拉着她的手松开，向着她身后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往我反方向走。
　　不过没来及，被他撞个正着。
　　“干嘛呢！俩人站那么近干嘛呢！”李鹤生气地指了指我。
　　我用余光看着蒋南乔，她似乎根本不敢看李鹤，一直低着头往我这边撇，李鹤本来就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我集训的时候见他发火可比这大多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灵机一动，还是脑子一抽。
　　“嘿嘿嘿，李老师，我给同学讲物理题呢，辅导辅导”我装傻赔笑。
　　我听见蒋南乔低沉地哼哧一声，把笑憋了回去。
　　李鹤盯着我，紧接着转过去扫了蒋南乔一眼，转回来继续盯着我。
　　“讲什么物理题，大晚上下了自习课讲物理题呀！就你那点臭水平，给谁讲能讲明白呀！”他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下个月自主招生给我好好准备，别给我丢人”
　　“是，您放心！”我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走吧走吧”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我和蒋南乔灰溜溜地从他身边轻轻飘了过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还没走多远，就听见后面又传来一声“注意点影响！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给我离远点走！”
　　“没事没事，快走”我小声对蒋南乔嘀咕着。
　　她沿着宿舍楼旁边的路往回走，我和她走了反方向，拐向了另一侧。
　　我几乎一路小跑才逃离了李鹤目光的追击，饶宿舍楼跑了一大圈才又和她汇合。
　　“吓死我了，你们李老师怎么那么凶呀”
　　“你可是...”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你可是没见过他真凶起来的......样子。”
　　“啊？我看他刚才眼睛瞪的那——么圆，吼那——么大声。”她学了学李鹤瞪眼睛的样子，一点不吓人，反倒是挺可爱的。
　　“没事没事”我冲她摆摆手，总算喘过来一口气，“之前，我不是和你说林荣和俞柊络在一起吗，李鹤就是他们班主任，刚考完竞赛的时候就因为他们俩的事狠狠地批了林荣一顿”
　　我把气儿顺了顺接着说：“后来啥事没有，还把他和俞柊络调成了同桌呢，我都惊呆了。”
　　“啊啊？？”蒋南乔也是大吃一惊。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林荣现在可是对李鹤俯首帖耳的，那李鹤现在简直就是他的神，唉，好老师呀”
　　蒋南乔一脸羡慕：“我去，还有这样的。”
　　“你是不是想咱们班主任要是李鹤就好了？”我坏笑着问她。
　　“嗯”她若有所思又像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唉，也没办法，老师和老师也不一样，张帆肯定不可能了，咱们班没戏了。”她有点伤感地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好像真的伤心起来。
　　“哎不对，要是李鹤让我和你坐一起，我得烦死了，整天上蹿下跳的。”她突然话锋一转，开始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
　　这才对嘛，这才是我们该有的样子。
　　“那我，可就不烦扰您啦？”我冲她抱拳作了个揖，甩了一下我厚重大衣的袖子，学着仙女的样子飘走了，把她落在了后面。
　　“哎！你干嘛去呀！”她在后面喊了起来。
　　我听她喊我，又甩着袖子飘了回来，围着她打转：“你不是说上蹿下跳太烦人了呀，告辞了呀”
　　“哎呀，你真是烦！停下停下，怎么就没正经时候。”她忍着笑训斥着我。
　　我最后又围着她绕了几圈才停了下来，别说，我自己转的还有点晕。
　　“你说，李鹤不会告诉张帆吧”她问我。
　　这事我差点忘了。
　　“不会吧”
　　这可说不准，我也不知道。
　　“无所谓了！爱告诉谁告诉谁，告诉谁这事都是这么回事了，就这么定了！”知道这事张帆迟早得知道，到时候我就把责任都揽下来就好了。
　　“这事......什么事呀就定了”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脸红了。
　　就是咱们俩的事儿呗！还用我说吗！咱们俩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一小段沉默，她没有看我，我也不敢直视她。
　　“我要赶紧回宿舍啦，今天还有好多事呢”她哼了一声，往女生宿舍的方向拐了去。
　　有些话，我还是说不出口，简直是比女人还害羞，真没用。
　　“明天见！”她直到走到宿舍门口才转过头来向我喊了一句。
　　我使劲冲她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