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最后一章》一只猴子

17、起点

　　秦昊跑来了我的宿舍，问我到底怎么打算的，他说苏晴今天又托他来我这里探探口风，其实是蒋南乔托她来问秦昊，秦昊再来问我的。
　　他给骂骂咧咧地教训着我：“人家都这么直白了，你还磨磨唧唧的。”
　　我又不是不明白，但是这事，真的是你情我愿那么简单吗，难道只是我自己心事太重吗。
　　说实话，我真的开始喜欢她了，越来越喜欢。
　　她的一眸一笑总是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圆圆的鹅蛋脸，刘海下的大眼睛，整洁利落的马尾辫，都是我喜欢的样子。
　　虽然我不算了解她，但是看她和苏晴夏秋在一起的样子，沉稳又不失活泼，至少绝不是个做作的女生。
　　但是，我又有多喜欢她呢，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我们俩的故事，已经不可能像普通的高中恋爱故事那样展开了。
　　什么慢慢熟悉，相互了解，统统都不可能的，我们不是从校园生活里的一点一滴开始慢慢坠入爱河的。
　　我们现在，在故事的一开始，就是打算抱着谈恋爱的目的开始。
　　我和她都一起在这个校园子里晃悠了这么多年，竟然互不相知，这不叫一见钟情，也不叫日久生情。
　　那这算什么狗血剧情呢？
　　相亲吗？感觉还真差不多，介绍人和媒婆就是秦昊和苏晴。
　　我不禁笑了出来。
　　真的越想这个情形越想是相亲。
　　苏晴三番五次地打听，秦昊三番五次地牵线。
　　可是，就算我对这门亲事满心欢喜，我心中还是有一团又一团的顾虑。
　　还有不到一年就要高考了，这时候谈恋爱，真的好吗。
　　考上清北仍然是我心头的一块重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一贯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我竟然也开始了偶尔的失眠，我无法控制总在脑海里回想起那个只差一名的场景。
　　更重要的是，我至少还有20分呢，蒋南乔有什么呢，她不是也要考一个好学校吗，在她的家人眼里，她的未来总比我这个局外人要重要多了吧。
　　我的出现，对她到底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我估计不出。
　　有什么问题的话，我真的能担起这个责任吗。
　　我的父母，她的父母，我们的老师，一旦知道我们有早恋的苗头，他们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呢，批评？责骂？
　　我不在乎。
　　但是她也能不在乎吗。
　　也许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但是，我不得不无数次地自己问着自己，现在告诉她“我喜欢你”，真的会给她带了快乐和幸福吗。
　　我不懂什么叫爱情，也许我的喜爱很肤浅，所以我不想如此草率地影响别人的生活。
　　如今的恋爱，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谁都无法预料，多年以后，我和她，会不会因为我现在做出的决定而后悔呢。
　　我敲了敲猛男的床板，他算是宿舍里唯一有恋爱经验的，虽然我不觉得是什么成功经验。
　　“你说，现在搞这些，是不是不太好。”我不知道怎么向他表达我的疑问。
　　但是他似乎一下就理解了我的意思，竟然一反常态地严肃了起来。
　　“有什么好不好的，这个事吧，要我说，就看你是不是喜欢蒋南乔，和别的也没什么关系，你说影响学习吧，你觉得这事哪影响了，还不是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就你还好意思说这个，班里就是你和华子能折腾，爱的时候死去活来，闹的时候天翻地覆。
　　“你影响还不大哪？”我笑他。
　　“我他么的”他一时语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那不一样，和你不一样，你他么别说我呀，这不是说你的事吗？”
　　哈哈，我竟然还有心思和他打趣。
　　“我就是觉得，她没准也就是说说，能有多喜欢我呀，到时候我们这关系要是不上不下的，就算我不受什么大影响，这不也是耽误人家吗。”
　　“我这么说吧”猛男开启了他看透世事的模式，“你别看我们平时开你玩笑，嘻嘻哈哈的，但是咱们班里，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你都很优秀了，要说蒋南乔喜欢你，我一点不惊讶，我要是女生我也喜欢你”
　　我靠，我感动的要哭了，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不过你就算了吧。
　　妈的，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这怎么接话。
　　“你就是对女生吧，看上去可能太冷淡了”他顿了顿，“兄弟，你靠谱，我知道，你考虑得多，但是你也不能让人家等呀，是个爷们你他么管那么多干嘛，凭感觉来吧，是行还是不行你定好了就完事了。”
　　这算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吗，我像是听了些传销的话。
　　管不了那么多了。
　　喜不喜欢？喜欢就够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不想错过。
　　终于还是把早就编辑好的短信发了出去。
　　“明天晚上我请你去学校外面吃顿饭吧”
　　手机号是我老早管秦昊要到的。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几个来回，才等到她的一条简短的回信。
　　“好呀~”
　　刚才还在为人生展开理性思考的我，就因为这最后的一个波浪号，又开始春心荡漾了起来，
　　她是愉快地答应了吧，看来秦昊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是对我有点意思，我窃笑了起来。
　　我躺下，兴奋地睡不着，又翻转了几个来回，起身去把姜江拽出了宿舍，第一次约女生吃饭，总得注意点什么吧，问问他。
　　要是让孟楠说，他应该会让我主动给蒋南乔喂饭吧，怪恶心的。
　　猪头还是挺靠谱的，虽然他嘴上谈的都是理论恋爱，但总归算是和我观念相符，我找他聊聊，其实不过是安抚一下我激荡的心。
　　姜江说，在女生面前一定要表现出自己本来的样子，不要老是装的一副温文尔雅、举止大方的样子，遮遮掩掩的恋爱谈的累，也谈不长久。
　　这猪头还说，我平时上蹿下跳的样子就挺好的，这是我的常态，要表现出我的猴性，别在人前显得太正经。
　　你妹的。
　　也只能说是话糙理不糙，在人家面前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君子形象，以后要是真的在一起了，我再暴露本性就不好收场了，更何况，我可是毫不掩饰地和她在一个班里呆了三年。
　　本性早就暴露了吧。
　　算了，我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本来也没觉得她能看上我。
　　姜江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一种老父亲在身边的不舒适感遍布了我的全身。
　　“放松一点，放下心里包袱，不要管那么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一脸坚定地鼓励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好兄弟。
　　“看得上就聊聊，看不上也很正常，本来她能觉得你不错这件事，就已经很离奇了，大不了聊崩了，你就回来，老光棍们还欢迎你。”
　　妈的，道理是那么个道理，就非要把我说的这么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