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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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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月像个娃娃一样被公楠抱在怀里，叠在他的身上，两人昨夜就这样在这张单人床上睡着了。
公楠伸手把毛毡毯轻柔地拉上她的肩膀，将她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别到耳后。
她睡得很熟，温暖的呼吸散落无声，他抱紧她一分，一个浅浅的吻落在头顶。
伍月的头蹭了两下，缓缓睁开眼，朦胧地看着他。
“醒了？”公楠的声音温柔地滴出水，俯在伍月的耳畔。
她灵巧地点点头，尖尖地下巴，戳着他的胸口，一个羞涩的笑，没有更多的话。
阳光斜斜地洒在小小的书桌上。他发自内心地微笑，回应着她的目光，内心充实和敞亮。
看了很久，笑了很久，时间缓下脚步，轻轻柔柔地缠绵。
“起床啦！今天天气好，人手多，走了干活去咯。”李队高昂兴奋的声音从走道里传来，公楠翻了个身，把伍月放在床的里侧，起身穿衣服：“你去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伍月像真的醒了，一个翻身盘坐在床上，毯子掉下来，她瞧见自己衣衫不整，脸红一路到耳根。
公楠不作声，又做回床上，耐心帮她整理，眼底的笑意全是甜蜜。
伍月一眨眼，拍开他的手，娇嗔地哎呀，转过身，解开扣子，自己打理起来。
公楠扭过她的头，吻上去。
所有的对话都沉醉到这个吻里，缠绵悱恻。
“终于来了，就等你们了，这速度比乌龟爬还要慢！”看到公楠牵着伍月走来，两人十指紧扣。李队插着腰着抱怨。
“小别胜新婚啊。李队你别酸别人。”狗子进来插一腿。
“还是狗子懂事。”王教授也不嫌事多地加了一句。
三人哈哈大笑，公楠也被感染起来，爽朗地笑着。
“哎，楠哥，还是我来开吧。昨晚你累了。”见公楠要坐上驾驶座，狗子快人一步，还不忘揶揄一句，说完跳上驾驶座，王教授坐到副驾驶。
“那你们就是要我做电灯泡了？行行行，你们四人一辆车，我到后面的车队去。”李队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背着手，高高地挥了挥。
“他们平时也这么闹？”伍月问。
“不是挺好？热闹啊！”公楠把伍月抱上车，系好安全带。
“你变了。”伍月专注地看着公楠，眼神的光彩里有一种欣喜。
公楠笑而不语。
车子开动，一路欢笑声，跌落在高原的公路上。
今天真的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白云悠悠，温和的阳光掠过草皮，春风十里。
“来来来，大家听下。”到达目的地，李队把人都聚集起来，来送网络基站的人今天也跟着出来。“今天趁人多，我们捡个20公里垃圾，好不好！”
\"好\"一群人蜂拥而上，取了五花八门的工具，组了队四散而去。
公楠递给伍月一个铁质的长夹，自己又往背篓里扎了两根备用，娴熟地插上一扎蛇皮袋，把伍月的防风围脖拉高点，遮住半张脸，自己带上防风眼镜，迈开腿往前走。
“没见过你这样打扮。” 伍月小跑着跟上。
“我也没见过你这样。”公楠见她跟上来，又给她把帽子压一压。
“不，我是说，这样轻松。”
“那是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忧愁的。”
“真好。”
“对，真好。”
“天气也好。”
“是的，天气也好。”
简单的对话，有一搭没一搭地，两人走了尽两公里远，回望过去，整条公路上，零零星星地散着零零星星的志愿者，一眼望不到头。
“你有没有觉得人生就像捡垃圾？”
“什么意思？”
“初中的时候，最讨厌做这事了，长大了，各种人，讨来做。”
“因为小时候，不懂得简单的意义。”
“你看风景，如果从小在这里出生是不是看到的世界也不一样？”
“每个人最后的归宿都相同”
闲散的对话仍然牛头不对马嘴，但两个人聊得乐此不疲。
公楠捡了一个空水瓶，抛到伍月的背篓里，：“瓶子比较轻，你背瓶子。”他背后的篓子则装了各种杂物，肩带卡在他的肩膀上，深深陷下去。
伍月揉揉肩膀，背篓实在有点重，勒得她肩膀疼。
公楠见到了，帮她卸下来，开了瓶水，拉她坐下来休息。
伍月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眼前的风景实在美得不可收拾，苍茫的大地连着雪山，雪山又连着无穷无尽的天空，天空又接着远方。
公楠也坐下，拿了她手里的水，喝了两口。
“我见过春生。”伍月开口。
公楠的举着水的手僵住，不知道怎么搭话。
“我知道，你结婚了。春生是你的妻子是吗？”
公楠艰难地拧上盖子，点点头。
“我在你家看到她的，她来看你的父母。你的父母很喜欢她。”
“你听我解释，这个事很复杂。”公楠急于解释，他并不想伍月误会。
伍月转过头，看着他，眉眼弯弯：“我知道，她跟我说了。”
公楠感激地抚上她的手，她没有拒绝。
“她鼓励我来找你。把她的话告诉你。”风掀起伍月齐肩的长发，凌乱地翻滚着。
“是我对不起他。”公楠一扫正要袭卷他心头的害怕，和伍月的目光一起坚定地看着前方。
“她说谢谢你。谢谢你做她的摆渡人。她没有怪你。”
“只有这些？”
“她是个漂亮的女人。不是吗？”
“是。”
“我也想成为她这样的人。”
“你本来就是。”
“你会做我的摆渡人吗？”
“我可以做任何你希望我做的事。”
这句话公楠是发自肺腑的。
“哼！”伍月跳起来，插起腰，一改语气，张牙舞抓：“你帮我告诉公楠，他这个没种的，别再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你以为自己很man很优秀吗？自己爱的人都不敢去追求，在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中徘徊，大渣男一个！对不起，本女侠该不奉陪，离婚吧！我是没有见过世面，但是我能对自己的感情负责！”
“什么意思？”公楠被她突变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
“我总结的春生的意思。”伍月又坐下来，和之前一般文艺的模样。
“她不会这么说话。只有你会。”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
公楠信心满满地笑，拍了下她的头：“我知道。”
“你不知道。”伍月轻巧地躲过他即将拍下的第二下，语气半真半假。
两人各有心事，静默了一会儿，伍月开口说：“你有没有觉得人生就像捡垃圾？”
“有很多种解读，你想我说哪一种？”
“你真狡猾。”伍月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我是说，当你回头，捡起那些做错的事，收集起来，扔到垃圾桶里，眼前的风景就清爽了。没有污染。”
伍月把喝完的矿泉水瓶扔在地上，一脚踩上去，还蹬了两脚扔到背篓里：“这样狠狠地捏碎，扔掉，你看，没有痕迹。”
“当你慢慢学会这个简单的动作，你便慢慢和自己的过去和解。捡垃圾也变成了一件值得骄傲和温暖的事，遗憾也是。”
伍月绕道公楠背后，抱住他，“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再难过。往前看，看那条路的尽头，是一个满怀希望的远方。”
公楠握住她放在胸口的手，伍月的话像昨夜房间里的炉炭火，温暖着他的心。他牵住伍月的手，捡起垃圾，扔入背篓，走走停停。
风景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