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进童话以后》不洗脸也帅

51、养鱼当养美人鱼三

　　他们租住了离海很近的普通双层居民房，房子位于居民区内，算不上大，若是两个人住倒也算得上宽敞。苏巡最满意的一点是这个房子采光很好，墙边还栽种了大片羽状复叶蔓生的复瓣蔷薇。夏季正值蔷薇花期，红蔷连绵成片，锦簇如画。

　　将房子租赁给他们的房主人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她一探听到他们两人刚来这座海滨城市不过一天，当下便以一种当地人才会拥有的骄傲和热情向他们介绍起有名的旅游胜地和特色小吃。末了，她还送给了他们两人一篮子热带水果当作入住礼物，“中午太阳大，等到傍晚太阳快落山了你们再出去游玩，吹着海风走一走心情会变得很好的。”

　　碍于苏巡没有办法说话，没有过和这种善良热情的普通老太太打交道的经验的王子只好一直不停地道谢。等到对方迈着颤巍巍的步子走出门后王子才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这里的人，真是太热情了。”

　　苏巡看出王子并不擅长同人打交道，想了想牵过他的手，在他微微出了点汗的手掌心上写道，“我叫伊斯特尔，你叫什么名字？”

　　王子想了想，有些犹豫又有些期盼地看着苏巡说出了真名，“我的名字好像是穆罗。”

　　苏巡听他说出名字也毫无反应，表情平淡的好像根本就不知道穆罗这个名字是属于这个国家最小的刚成年的王子的名字似的。他在表情略微流露出一点失望的王子手上写道，“除了你的名字，你还记得其他有关你身份的事情吗？”

　　穆罗低声叹了口气，道，“除了名字，其他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苏巡便从善如流地写出一句安慰的话，“别太担心了，你的家人肯定在找你。我们现在就去我救起你的海边，说不定能正好碰到找你的家人呢。”

　　他说完便拿了房门钥匙放进裤子口袋里，接着就攥住穆罗的手腕径直往外走。穆罗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找借口说出反对的话就这么被拉着手腕牵出了门。

　　城市沿海，即便是太阳光照强烈，空气里也浸了一层饱满的水汽。

　　海边衣着清凉的游人很多，大部分人要么在沙滩上躺着晒太阳，要么就是站在海边等海风轻轻送过来一波波的冰凉海浪。苏巡极喜欢这种既日常又悠闲的氛围，便脱下新买的鞋子，在棕榈树下摆放好之后示意穆罗和他一起去海浪边上走走。

　　赤足踩在沙子上的感觉极为新奇，有些痒，又有些粝，穆罗深深浅浅地走了几步便适应了。脸上的表情也由一开始的被多年皇室教育的礼仪和刻板条框限定住的不自然而慢慢变得轻松快乐起来。

　　他同苏巡一起享受起这种日常而细碎的快乐，很快就不再拘谨。穆罗对很多事物感到新奇，见了趴在沙堆上玩堆沙子游戏的孩子会停下来看上一会，见了在海边乘船撒网捕鱼的渔民也会停下来看上一会，这一切本来非常日常琐碎的场景在他的眼里都是新鲜而不常见的，充满了吸引力。

　　在海边贩卖的小吃很多，东海岸那片更是小吃聚集区。蒸扇贝、烤鱿鱼、彩虹棉花糖、黄油啤酒、鲜榨果汁以及糖果店铺应有尽有。穆罗一时间有些看花了眼，什么都想买，什么都想尝，但也不好意思一直让苏巡给他花钱。

　　苏巡将他表情的细微变化悉数看在眼里，便在他的手心上写道，“我有钱，你想买什么都可以。”

　　“啊，我不是......”被戳穿心思的王子穆罗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那也太不好意思了，自从遇到你之后我一直都在花你的钱。再说了，这里东西这么多，怎么可能都买啊，我就挑一个最想买的买吧。”

　　因为做出了只买一种的决定，穆罗接下来挑选最想购买的对象的时候就格外谨慎。苏巡有些好笑地跟在他身后看他西瞅瞅东望望表情纠结不定，最后却在将小吃摊几乎都走遍了之后买了两份最常见的几乎人手一个的碳烤鱿鱼。

　　这种碳烤鱿鱼分量很足，尺寸足有成年男子的一掌半大小，做法也简单，不过是把鲜鱿鱼清洗干净，去掉黑色杂质，切成筒状，用竹签穿好。再备好炉火把鲜鱿筒放在烤炉上的烧烤网上，以慢火烤至五成熟，刷上烤烤汁，再烤至鲜鱿卷起即可。虽简单好做，但胜在食材新鲜，入口鲜美。

　　苏巡又买了两杯黄油啤酒。他在近处寻了棵高大的棕榈树，盘腿坐下后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穆罗坐下。

　　炭烤鱿鱼咸香味美，充满嚼劲。黄油啤酒是当地特色，入口微甜，没有一般啤酒所特有的苦涩感，搭配在一起合适地有些完美。苏巡笑着举起酒杯和穆罗碰了一下，随后看向远方。

　　远处的海水碧蓝，汇聚成块的建筑物在日光下白光闪烁，像一大片散落在海边的鱼鳞。

　　太阳刚刚开始西斜的时候海边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六队水手打扮的青年男子扛着六只窄长的长逾二十米的苇叶状船只走到了海边。他们一边唱起传唱多年的渔谣，一边用海水擦洗起陈旧的船只，氛围愉快而热烈。

　　穆罗猜测这里可能会举行类似于赛船的活动，便转过头去问已经和水手们哼唱起同一首渔谣的卖给他们黄油啤酒的中年老板，“老板，这里待会是有什么活动吗？”

　　老板闻言便停下了哼唱，眉眼飞扬地解释道，“不是什么普通的活动，是在准备海祭。简单地说就是感谢海神，庆祝渔获。看样子你们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吧，海祭庆典明天会在这里举行，你们可千万不要错过啊。”

　　“海神？”穆罗从未参加过这种民间传统的大型庆典，闻言便被勾起了好奇心，“你们这里的海神也是波塞冬吗？”

　　老板大笑起来，“我们这里的海神可不是波塞冬，而是真正掌管大海的神祇——人鱼。你听说过人鱼吗？”

　　穆罗回忆了一下他曾经看过的书里的关于人鱼的描述，便道，“我听闻过和人鱼有关的传说。传说中人鱼的样貌是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鱼尾。她们都生得如同美貌女子，而且经常会在天色昏暗不明的时候出现在海里，用她们美艳至极的外表和哀怨动人的歌声迷惑过往的船夫，使其分心而失去方向，最后沉入海底。不过你们这里的人鱼既然被你们奉为海神，应该和我听说过的人鱼传说不一样吧？”

　　“当然不一样。我们......”老板话说到一半就被结伴过来买黄油啤酒的人转移了注意力，当下便不再同穆罗说话，赶忙做起了生意。

　　买了黄油啤酒经过他们身边的人都在讨论着一年一度的海祭和人鱼，穆罗凝神听了一会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无所事事地端起啤酒喝了一口，“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也想亲眼看看人鱼。也不知道真正的人鱼，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美。”

　　他说完见坐在他身侧的苏巡正微眯着眼睛盯着他看，顿时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对方抿了抿唇，似是极浅地笑了一下，浓烈的金色日光下，他的微笑竟也显得极为强烈、亮丽了起来。

　　穆罗感到自己的脸不受控制地烫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放轻了，“伊、伊斯特尔，你这么看着我干吗？我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苏巡闻言摇了摇头。接着他放下啤酒杯，侧身凑过去，在穆罗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的时候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