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悬浮在海面上的孤舟负载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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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是一只来自东部族群的猫。
所谓东部族群……嗯，这是因陀罗自己的叫法，兽类通常用气味彰显自己的族群，根本没有给部落取名的习惯。
就连“狸”这个名字，也是因陀罗给它取的。
这个世界的兽类果然拥有着自己的文明，甚至不同种族之间都能衍生出互相交集的文化。
像狸这样先天拥有着言语能力，能够使用仙术的同类，被普遍称为“异兽”。虽然是同族，但在兽的普遍观念里，成年的异兽是会被驱逐出族群独自生活的。
狸在两个月大的时候就离开了自己的族群。
天生灵智的它拥有着不下人类的智慧，很快学会了语言并在那片荒漠中生存了下来。它直言自己并不清楚这么做的道理，但所有异兽都会离开族群，这已经成了几百年来根深蒂固的惯例。
兽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而异兽也是如此。
虽然没有明说，但原因因陀罗大概也猜得出来。
异兽所掌控的力量根本不是普通的兽类能比拟，这对那些同类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千年之后的忍者也是如此，虽然是同一个种族，却永远无法回归为“人”。
“我听说那群愚蠢的人类中出现了同样的异兽，所以就跑过来看看。”狸舔了舔鼻尖，耳朵微微上扬，高傲的神态里透着一丝嫌弃。
“没想到你连我都分不清，你看我身上的花纹，还有背上的图样，还有哪只猫能长出这么帅气的皮毛！”狸金色的猫瞳拉成一束，斑纹艳丽的毛发炸起来直跳脚，好像将它和那些普通的猫混为一谈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
说得你不靠气味能分清我们人类似的。
因陀罗}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用手把狸脖子上的炸毛压了回去。他虽然没养过猫，但前女友倒是养了只活泼的美短，为了安抚住那只淘气的小家伙他可是费足了功夫去钻研过那些撸毛技巧，没想到这时候反而能用上。
狸絮絮叨叨的声音逐渐被呼噜声取代，靠在腿边的脑袋也滑到了地上。
“这么快就睡着了啊……”这警惕心也放得太快了吧？因陀罗在篝火旁调整了下坐姿，这才想起狸刚才说过的话。
它不过是一只仅有六个月大的小猫。
当然，它的原话并不是这么说的，因陀罗也知道，黑足猫这种生物在出生六周后就能断奶并独自捕猎，按照它们的族群的年龄划分，狸至少也算是半大的少年了。
只是这个年纪对人类来说，还是太小。
就算身为天生能使用仙术的异兽，现在的它还没有足够的阅历得以从人类们的狡猾中保护自己。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他，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别这么相信我啊……”人类这种生物对同类来说有时候都相当危险，而它人生中第一次遇到的人类却是这种温和无害的印象，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就算本身没有恶意，刚才同狸说的话中包含了几分试探几分打听，因陀罗自己一清二楚。
今晚的夜又是毫无声息的沉默，周围的声源仅有篝火里被烧到折断的树枝，和窝在他脚边发出细微呼噜声的狸。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经历了数不清的不眠之夜，今天却罕见地泛起少有的困倦。因陀罗眨眨眼睛，背靠岩石，将睡成死猫已经化成一滩猫饼的狸小心地抱进怀里，抬头仰望那天上据说是他祖母化身的月亮。
这种感觉很微妙，他依旧是孤独的，却能莫名的安下心。每每看到这月光，都好像有人在静静地注视着自己，仿佛他不是一个人。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月亮之上的确有人居住，不过正在看着他这点是有些不切实际。
但不论这是否是错觉，对于没有家人也没有同伴的因陀罗来说，能让他有这种感觉已经足够感到安慰了。
唔，同伴的话，貌似现在也已经有了呢。
说实话从狸的口中得知“异兽”的存在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原本已经做好了与这个世界的所有人类为敌的准备，毕竟他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创立了“忍者”先祖的六道。
——虽然不一定会被六道放在眼里，但介于这具身体是阿修罗的哥哥，那位忍宗的继承人绝不会坐视不理。
关于实力的锻炼也要踏上日程了啊……
面前燃烧着火堆，背后和领口却又悄然渗出一点寒意，摇曳的影子在漫漫的黄沙上拖出了很远很远，淡黄色的光线蔓延在整个荒漠，即使用上了写轮眼也依然望不到尽头。
因陀罗一动不动，目光专注地看着火堆，艳丽的火光照亮着他的瞳孔，漆黑的眼睛泛起一片漂亮的红色。
似乎快到天亮的时候，那种幽幽的冷意才随着太阳的出现而消失。因陀罗搓了搓僵硬的胳膊，突然觉得似乎找到了自己经常彻夜未眠的原因。
原作的剧情里有设定，宇智波斑似乎对来自身后的视线异常敏感，而因陀罗的后代兼转世便是宇智波斑——假定因陀罗的身体的确具有这种下意识的本能，那让他无时无刻不敲响着警钟的会是谁？
答案只有一个：黑绝。
得，这日子没法再混下去了。
因陀罗有些无力地揉了揉眼角，让熬了一夜的自己打起精神。
还记得他最初能脱离战斗所使用的空间能力么，不用说他也清楚，那应该是这双写轮眼万花筒形态的能力。
可现在的他无论怎么集中注意力，眼睛能转变的形态仍只有三勾玉。研究了半天的因陀罗勉强靠着原主的记忆推测出了原因，但这个结果让他很是无奈。
——因为他精神力不够。
简单的来说，就是笨。
“……”他本来就不怎么聪明的啊（╯〓△〓＃）╯┬—┬连这双眼睛都嫌弃他！
黑绝的事情先放一边，反正偷窥的事情他只能隐约感觉个大概，要找出来是别想了。照他这样下去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开启轮回眼——最大的可能是永远都不会，毕竟原著就是这么写的。
此时的因陀罗根本没有意识到，才出生不到三十年的黑绝在没有任何人的教导下，光凭从辉夜姬那里匆忙继承下来的记忆，他是怎么想到要利用阴阳遁的结合培育出轮回眼的。
虽然现在动不了，可轮回眼还有个现成的不是吗？六道仙人身负神树的重担，每天都在以和他的血脉不相称的速度急迅衰老，等到他体衰力竭的时候直接夺走岂不是更方便？
不过也因为他心大，自穿越以来什么防备措施都没做，才能在经历了一个多月时间的情况下都没让黑绝发现破绽。
事实也证明他的预感没有错，自从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有感受到那股阴冷的气息，每天晚上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惊醒，一直睡得很安稳。
他们距离忍宗所在的国度已经很远了。
因陀罗不知道这里的地域划分是怎么计算的，但据他所知，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和祖之国起码隔了两三个小国，乍一听似乎真的走了很远的样子。
他开始理解为什么总有人说国外公元前的战争都像村长械斗一样了。徒步旅行他不是没做过，在圉维京的祖国，这段距离最多也只能让他从家里走到隔壁省。
“狸，能给我讲讲关于‘异兽’的事情吗？”
通过狸的描述，因陀罗能察觉到自己关于这个概念的认知有着些许误差。他知道那些能应用查克拉的动物都能称作“异兽”，但看狸的态度，似乎并不认为忍宗的那些弟子是同类。
“……你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狸有些意外地抬起头，舔过爪子的小舌头在鼻子上绕了个圈。
“在那个叫做‘忍宗’的人类聚居地里面，能被称作异兽的只有你哦。”
“？！！”欸？连六道仙人都不算？只有他是？！
“你感觉不到吗？”狸跳上因陀罗的脑袋，伸出自己的肉垫在他的眼角戳了一下。
“我们异兽的能力天生就和那些外来物种不一样。有着那双眼睛的你应该能看出来才对。”
因陀罗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将趴在他头顶的狸抱了下来，他的指间同样轻轻抚过它的眼尾，黑色的毛发顺着眼线形成两道弧线，在它的额角汇出两圈漂亮的黑色花纹。
狸在因陀罗的手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顺着他的力道眯上了眼睛。透过皮毛，他能明显感觉到这部分皮肤与其他的不同，深埋在记忆里的细节也被缓缓抠出来。
红色的写轮眼不受控制地浮现而出，因陀罗腾出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眼角，在这个位置，他的脸上总留着两道像是装饰一样的蓝色痕迹，犹如眼影一般，若单从外貌来看其实不太符合因陀罗自己的审美。
太骚包了，他早过了中二病的年纪，要他现在往脸上涂抹这些奇怪的装束还真下不去手。
——然而【因陀罗】也是这个想法。
他脸上的蓝色“眼影”是天生的。在过了成年礼后，不知不觉便长了出来，起初只有一点点，到后来却发展扩大至整个眼底，因为实在找不出原因，而且到后面蓝色的区域也逐渐定型不再扩散，于是他们就干脆当胎记看了。
原来这玩意儿就是异兽的鉴定标准？
那尸骨脉的辉夜一族岂不是一大家子全是异兽了？咳……＝▁＝
啊，还有那个大蛇丸……啧，都不像是正常人嘛。
“……看来你还不算笨。”明明年纪只有一点点，说话的口气却摆着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小小只的猫咪用爪子撑着头，连脸上带着的嘲讽表情看起来都特别萌。
“我们‘异兽’的标志就是脸上这些独特的面纹，理论上来说每一个异兽的面纹都是不同的，但同一品种的异兽面纹又会有不少相似的地方。”
“我们猫族的面纹通常长在额头侧面这个范围；又比如□□一族，他们的面纹大部分分布在眼睑附近；大蛇一族的则集中在两只眼睛中间的区域。”
“我看你的面纹就有点□□一族的特征，可你又不是□□，这点让我一直很好奇。”狸用那张猫脸不知怎么摆出“你居然不是只□□，而是个秃毛猴”的表情，因陀罗实在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我谢谢你这么直白啦。我不是□□这点还真是对不住了啊。
因陀罗联想到主角鸣人使用了仙人模式后的样子，别说，和他现在的模样还真有点类似。
“我父亲曾跟随□□一族的异兽学习过仙术，我的面纹与□□一族的相似性会与这个有关吗？”
“……应该。”
“……”别给我应该啊，要说什么请给个准行吗？！
“别老是像个哑巴一样不出声啊，这些东西你记忆里多少会有一点吧？！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记住。”
“我们异兽，可都是保留有上辈子记忆天命之子，就算你传承到的记忆没多少，但关于这点应该会有才对！”
听到这里，因陀罗无端地愣住了。
前世的记忆……他不是没有，反倒非常多。关于【圉维京】的记忆甚至多到连属于【因陀罗】的记忆都能压制。自穿越以来，他一直坚信自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到了现在反而不敢十分确定了。
等等！因陀罗突然敏锐地抓到了关键词。
按照狸的话，至少能总结两出点结论：一是，这个世界确实存在着轮回转世的概念；二是，只有异兽才能转生成异兽。
那么像他这样的“例外”，又算做什么？
他既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上辈子更不是什么异兽，只是个普通人。不属于轮回，只是个界外空降来的流民，他的过去对这里来说毫无意义，而他的未来，背负着这身特殊血脉的他注定是坎坷而不幸。
同类……不存在的。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一个“正常人”啊。
——换句话来说，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人不正常。
“……？怎么了？”
“啊，没事。”
只是一不小心觉得自己的处境有点堪忧，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现在比较要紧的，是这些人才对——
——
‘……真是好多人啊。’
不知不觉，似乎走到了另一个部落的范围，周边的景物不再是单纯的岩石与黄沙。穿着老旧粗布的男女老少围成半个圈子，不算茂密的林子居然站满了人。
“呜……”狸脖子上的一圈毛全部炸了起来，他们身上没有什么力量，只是弱小的普通人，可给它的感觉却很不舒服。
用手安抚了下炸毛的狸，因陀罗将它抱起来放到了肩上。他抬手理了理衣领，才从树干上缓缓站了起来。
诶，我没说过他们是在树上休息的吗？
算啦，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脚腕发力，因陀罗仗着卓越的身体素质轻盈落地，身上的白色袍子在下落时向外展开，荡起一道漂亮的弧度。落地时微微前倾的上身以一种斜侧的方式直立起来，由于气流的原因飘起来的长发重新贴回耳侧，不失风度的同时又让人没法一下子看清正脸。
‘人生中的第一次装逼……居然是用在这种时候…………’冷着一张脸，因陀罗的心里却尴尬的要死，忍者的身体素质和没有查克拉的普通人不同，一般人做起来极耗费体力且华而不实的动作，对他们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这种充满中二病槽点的行进方式是早在因陀罗修炼初期就已经应用上的，因为从小身边都是来自忍宗的人，大家都不觉得用这种步法有什么不对。
下个树而已，条件反射就用出来了啊啊啊啊！！
虽然初中的时候的确打过不少架，可他告别中二期都已经快十年了，再叫他这么来一遭……简直不亚于公开处刑。
——虽然这个世界的人估计根本不懂他的羞耻点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