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阁》宜苏

66、林目去世

　　谁先动的手，谁先吻的谁，谁先放开的……
　　那天之后，两个人心照不宣，只字不提。

　　表面看起来，和以往无甚两样……如果撇开乐正澈若有若无的，刻意的，试探的亲近的话。

　　关于西山和南孔的案子，阮如安奉旨写了详细的案情陈述后，便封存档案，算是给那位南公公留了最后的颜面。

　　至于为什么要栽赃唐公公——阮如安私以为是南孔嫉妒皇上对这位新宠的偏爱，没有再查下去……

　　毕竟自从皇上开始好转，还不能上朝时，所有的旨意都是靠唐公公传达的，并授意其有“非要事可自行定夺”的权利，即使唐止三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自行定夺”，这道旨意也直接把他的位置抬到了一个新高度。

　　林目去世的消息传到京城时，乐正澈已经痊愈得七七八八了，只是贪念这段时间能够长时间光明正大地与言兄独处……就一直拖着不愿意换上朝服。

　　言执倒也宠着他，宠得一点都不忌讳，好几次都被朝臣在清心殿前厅碰见自己代他朱批了……
　　好在阮如安自觉愧对唐公公，处处帮他说好话，是以他偏宠正盛时，反倒没有人怀疑什么。

　　边陲一隅的一处矿地发生了一个意外，死了十来个被流放的死刑犯，朝廷对这件事也见怪不怪，即使林目的名字在其列，也没引起什么波动。
　　就连乐正澈，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也只是皱了下眉头。

　　只有阮如安，在这个消息传到京城后，他的不听殿就探听到了一些随之而来的其他消息——林目之死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个矿难是人为的……
　　这次他足够警惕，没有立即汇报清心殿，只派人暗中调查。

　　只不过这次的调查是如何困难重重惊心动魄……就是后话了。

　　京城入了深秋，天就很快地冷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彻底把寒□□驱散的缘故，乐正澈今年格外畏寒，清心殿中早早地就升起了火炉子。

　　这位不上朝的君主天天抱着个暖炉偎在软塌上，看着言执忙前忙后地替自己照理家、国。

　　刚生炉子的前几日还好，可清心殿隔间的那个小娃娃害热，越来越闹腾，生的一个好嗓子哭声嘹亮得总是让乐正澈蹙眉。

　　“言兄。”——清心殿往常都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乐正澈一直不避讳称呼。
　　言执对他的这个坏习惯十分在意，奈何说他也不听，只能皱皱眉头表示自己的不满。

　　乐正澈就当没看见……
　　“把太子抱到周芊芊那里去怎么样？”

　　言执重于从一堆奏折里面抬起了头。
　　“皇上是不是还没有抱过太子。”

　　乐正澈愣了一下…“朕……不会抱嘛。”
　　“可以学。”

　　嘿……这次没糊弄过去。

　　言执其实知道，乐正澈一直躲着尚不知人事的太子，并非因为讨厌，全然是对乐正之的愧疚。
　　照着他这么个躲避的态度，太子长大后要是笨一点还好，稍微上点心就能发现自己“亲生父亲”表现出来的端倪。所以——得改。

　　“皇上如果去抱抱太子，他也许就不会这般哭闹了。”
　　怎么改？还不是得连哄带骗……

　　乐正澈勾了勾唇，没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动作。
　　两个人又陷入了尴尬……

　　晚膳的时候，俩人白日里聊到的周芊芊周贵妃十分稀奇地来清心殿了。
　　“臣妾参见皇上。”

　　“周……贵妃，无需多礼。”
　　还是不习惯突然多出来的这个妃子。不过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贵妃用膳了吗？”

　　“还没有。”

　　“那朕吩咐人多添一副碗筷，就留在这里用膳吧。”礼节，礼节……

　　周芊芊抬头看了看自己名义上的“夫君”，这模样真有点夫妻间的那种相敬如宾了。如果忽视他身旁站着的言执，留下用膳也未尝不可。

　　“谢皇上，臣妾不用了。”人家的礼节到位了，自己也得长点眼力见儿。
　　“臣妾此时叨扰圣安，是有急事相求，说完便走，还请皇上恕罪。”

　　乐正澈起身，令言执撤下膳食，示意周芊芊同坐在旁边的坐塌上。
　　“贵妃请讲。”

　　“臣妾收到了苗西寄来的家书，家母重病卧床，想见一见我，前前后后已催了两次，今日收到的家书中说若我再不启程，恐怕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所以想请求可否容臣妾回去一趟。”
　　言语间，流露着思乡的悲伤，

　　乐正澈当然听说了自己岳母病了，也赐了一些补品和药千里迢迢地往苗西送，却不知竟然病得这么重。
　　“自然是可以的。苗西那边尽是能人异士，贵妃也不要过于忧虑伤了身子，朕派人拿些那边没有的药材送到你宫中，你仔细收拾好，让言……唐公公指派些人护送你，此番就劳烦你把朕的慰问一并带去了。”

　　周芊芊起身跪下：“谢主隆恩。”

　　……

　　送走了皇贵妃，言执让人把刚刚又加热了一遍膳食呈上，乐正澈重新拿起碗筷的时候却味同嚼蜡。
　　如果是那有神医名号的儿子在身边，周家夫人估计也不会病重到三天两头催女儿回家了吧……

　　这顿饭好不容易吃完，乐正澈后半程都在思考如何让言执答应让周千千回家一趟——思考未果，带着思虑早早地就了寝……
　　其后果就是隔天早上就发现有些积食，加上原来的病灶还在，反应严重了些，上午吐得言执不得不用内力强行压制，中间有一次直接吐到了言执身上，真是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