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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绿度母09 ...

  •   李骁通知封南絮和伍湖抓到狗,返回的路上发现宋子澄和刘婷中魇。为二人袚魇后,他迅速返回主卧查看宋椴的伤势。
      先前他已经使用净秽咒净化了房间,灯光恢复明亮,可以清楚地看到,宋椴脱掉上衣的身体,遍布大大小小触目惊心的伤口。

      李骁对宋椴使用了止血咒,让他平躺休息,随后手执拷鬼棒走向鬼犬。
      拷鬼棒除了震慑鬼魅妖邪,还有“考召”的功效,即审讯逼问鬼魅妖邪的姓名来历。此时鬼犬被符咒禁锢在墙角,那张脸上写满惊恐,看上去又可怜又丑陋。
      李骁站在它面前,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的,为什么害人?”

      鬼犬的泪水潸然而下:“救救我,求你……我好痛苦,我要受不了了,求你让我解脱吧!”
      李骁看向它扭动的身体,发现它也是伤痕累累,甚至腹部还有一条很大的豁口,狰狞恐怖。李骁这人心肠软,不自觉就放松了语气:“你把姓甚名谁、所作所为说清楚,我才好帮你。”
      “没完没了,没有尽头……”鬼犬似乎想起了什么苦痛的经历,眼中满是畏惧,“我不能再来一次了,我承受不了!”

      它语无伦次地诉说自己的噩梦,李骁听得两条眉毛拧来拧去。听到关键处,怪事突然发生,鬼犬依靠的墙角,犹如水纹般漾起波动,竟然将它吸了进去。鬼犬的爪子在地上疯狂乱抓,发出凄惨的尖叫。
      本已恢复正常的空间,再度怨秽滋生,且来势汹汹。那片污浊的黑迅速在四壁蔓延,不断吞没光线。这一次,净秽咒都抵挡不住。李骁情急之下对着墙壁祭出五雷符,可也没能阻止鬼犬被吞没。

      而当五雷符贴在墙上发动威力后,李骁听到水流轰隆作响,紧接着一阵剧痛钻进了体内。他还来不及察觉这疼痛是从身体哪个部位冒出来的,眼前已是一阵阵发黑。
      这时宋椴倒是醒了。他用血肉模糊的手抓住李骁,声音沙哑地说:“救救她……你为什么不救她?”
      李骁彼时已是疼得浑身冷汗,以为宋椴说的是那条鬼犬,不由得龇牙咧嘴地叫道:“那条狗害你那么惨,你还有心思替它求救?”

      “我说的不是狗。”宋椴死死抓着李骁,窟窿似的眼睛淌下泪水,“我说的是我老婆!”
      李骁忍着疼痛问:“你老婆在哪?”
      宋椴状若癫狂道:“她就在这,你看不见吗?她一直在喊疼,你听不见吗!”
      “你老婆疼不疼我不知道,我现在要疼死了!”李骁环顾四周,想看清房间里是否还有别的东西存在,可四壁漆黑,他的视线又被汗水模糊,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靠在墙上气喘吁吁,极尽所能地思考当下的处境。突然,那种怪异感再度经由指尖传来。他摸索着墙壁的棱角、锋利的边缘、粗糙的纹理,心里咯噔一下。
      那种触感,怎么那么像一层又一层坚硬厚实的鳞片?
      不及细想,李骁大叫一声,顺着墙滑倒在地。顺由手指的触摸传到身上的,除了在脑海中形成的鳞片轮廓的构想,还有更为难忍的痛楚。

      他像是误入一家贩卖疼痛的商店,惨遭强买强卖。他置身于疼痛的海洋,水淹没了他的喉咙,皮肤火辣辣地燃烧,骨头四分五裂,五脏六腑在流血……
      李骁连念咒都念不连贯,几乎昏厥之际,封南絮他们赶到了。他体内的疼痛消失,意志也随之清明起来。等看清封南絮站在门口,他差点想扑上去抱住老板的大腿。
      当然他只是想一想,不敢真的这么做。

      听完李骁的解释,封南絮和伍湖已经了然。事实上每天夜里挠门的是宋椴自己。他被鬼犬附身后,在无意识状态下进行了自残。
      他所谓生病的“老婆”,现实中并不存在。他把这个被鳞片覆盖的房间,幻想成了自己的老婆,以为她每天就在身边。

      二人看向宋椴,此时他正浑浑噩噩地站在墙边,在墙壁上乱摸乱抓,手上的血在雪白的墙上抓出一道道痕迹,口中不断念着“老婆”。最后他像商超门口下班的充气人,萎靡地瘫在了地上,表情痴痴傻傻,看着有些可悲。
      李骁揉着抽筋的脖子说:“对了,鬼犬虽然不见了,可在那之前我还是问出了一点东西的,它说它叫郑廉!”
      “那不就是这栋房子的前业主吗。”伍湖倒是不意外。先前他就猜测,上一任住户一家可能也是被鬼所害。

      李骁点了点头:“郑廉说是一个很恐怖凶残的鬼害死了他们全家。当时他想救两个女儿,结果失败了,自己也没能逃出去。不过郑廉变成鬼的时间太长了,记忆很混乱。它说自己在迷宫里出不去,每次都会回到那个房间。无论从哪扇门出去,路都没有尽头。它看起来非常痛苦,不断求我让它解脱。我想它肯定经历了极其恐怖的事。可惜,没来及问出更多……”

      迷宫,“那个房间”,没有尽头的路。这些指的是什么?
      伍湖脑海中,浮现出宋子衿画个不停的圈。无所谓去哪的路,会是鬼犬所说的没有尽头的路吗?
      一连串疑问在伍湖心里闪过,这时宋子澄冲了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们看到子衿了吗?”宋子澄慌慌张张地问了一句,紧接着看到宋椴不堪的模样,惊愕之余急忙扑到宋椴身边,瞧着他身上的伤痕,又惊又怕地问,“爸你这是怎么了?”

      宋椴神情呆滞地盯着地板,似乎听不到女儿的声音。
      李骁告诉宋子澄,她们家闹鬼的级别上升了。宋椴不仅是被鬼附身,还受到了咒魇影响,每天夜里都会看到浑身长满鳞片的妻子躺在身边痛苦地喘息。
      万幸的是,咒魇的范围并不大,似乎被某种屏障阻隔了。这可能是因为,宋家装修之后,改掉了这栋房子生出咒魇时原本的风水败局。咒魇只在特定时间出现,也没有将宋椴和宋子衿吞噬进鬼域。

      不过即使如此,咒魇的力量依然十分强大,不然李骁也不会出现那么剧烈的反应。
      宋子澄跪在宋椴身边,看着父亲空洞无神的双眼,胸口一阵锥痛。有的时候,父母其实比子女心中以为的形象要脆弱、笨拙得多。
      她舔去唇边的泪水,艰难地说:“爸,我知道你很自责,可是……可是妈已经走了,就算我们再怎么想让她回来,也是不可能的啊……”

      这番话一出口,宋子澄的心脏更疼了。这是她第一次,用确凿的语句陈述母亲已经去世这件事。
      那是今年五月的时候,宋子澄的父母似乎因为某件事开始争吵不休,甚至到了要闹离婚的地步。
      宋子澄一直觉得爸妈是模范夫妻,十分恩爱,偶尔小吵小闹很快和好,谁也没说过过分的话。老妈突然说要离婚,宋子澄意外而无措。

      那段时间她在准备论文,周末也不回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父母又为什么争吵。而不管她怎么问,老妈只是坚持离婚,老爸则沉默不语,简直能把人急死。
      结果在宋子澄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一场车祸让她再也见不到妈妈了。车祸发生的时候,刚放学的宋子衿也在车上。横向冲出来的大货车几乎把老妈开的车撞断,在最后那一刻,她扑到了宋子衿身上。不知是不是她的血肉之躯真的化减了一部分冲击,宋子衿只受了点轻伤,很快就康复了。

      从天而降的横祸太过突然,宋子澄的眼泪都跟不上反应。自那之后,她始终没有正面提过一句这件事,没有说过“妈妈已经走了”这种话。
      即便身边的人都知道她失去了母亲,朋友都围在身边陪伴关心她,可她没有对任何人谈及此事,包括爸爸和妹妹。好像只要闭紧嘴巴拒不承认,就能抵抗从她身上碾压过去的事实。

      她曾一度怀疑爸爸可能出轨了。可她不敢问,她害怕知道答案。老妈去世后,家这个存在像被拆掉了承重墙的房子,墙壁里不断传来开裂的声音。
      宋子澄害怕那个答案和自己预想中一样,甚至更糟糕,那整栋房子将彻底崩塌。

      女儿的哭泣令宋椴渐渐回过神。这个中年男人发出一声嘶哑的哽咽,捂住了眼睛:“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她。那天她开车的时候,我在电话里和她吵架,我……”
      出事那天他赶到医院,见到了妻子最后一面。
      那时妻子突然清醒过来,对他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问子衿怎么样。在听到小女儿没事之后,她看起来很平静。

      “你的表情怎么那么难看?我……完全感觉不到疼啊……”那声音像一声叹息,不留痕迹地消融在消毒水的气味里。
      疼痛是身体最后的挣扎,是求生的欲望,是活着的证明。宋椴看着妻子支离破碎的身体,想撕开她的伤口,想听她疼得大吼大叫,从床上跳下来暴打他一顿。
      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僵直地站在那里,好像上一秒已经咽气的那个不是妻子,而是他自己。

      看着泣不成声的父亲,宋子澄用力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问了出来:“爸,你和我妈到底为什么吵架?”
      宋椴放下捂在脸上的手,五官像是因为浸泡泪水缩水了,挤在一起显得苍老了很多:“因为……你妹妹。你也知道,子衿很晚才开口说话,平时少言寡语,性格孤僻,每次一开口,总是说些叫人听不懂的怪话。而且,她还经常自言自语……”

      宋子澄万万没想到,导致父母感情出现裂痕的原因竟然是这样。她怔怔地盯着父亲,心里千头万绪。
      宋椴垂着头道:“我有几次留心去听,发现子衿似乎在和谁说话似的,有问有答。我太紧张了,一度担心她可能……可能精神有什么问题,就提出带她去医院看看。但你妈妈坚持认为子衿没病,只是很特别。她怪我不关心孩子,我怪她讳疾忌医。

      “有一天,我去接子衿放学,自作主张带她去了医院。你妈妈知道后气得不行,我吵着吵着也失去了理智。那天上楼的时候她在后面拉我,我不耐烦地用力挥开她的手,没想到她没站稳,从楼梯中间摔了下去。我想抓住她,却来不及……”
      他抹了一把抹不完的眼泪,眼中满是悔恨,“我也不明白,我们怎么会越吵越凶,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我以为……我以为明天、后天,再过几天,我们还会和好……”

      一个普通家庭的日常,往往平淡得叫人以为它会日复一日地重复到永远。
      一句令人失望的话、一个让人伤心的举动、一次丧失理智的争吵……在日常的墙壁上划下一条条伤痕。那些伤痕大多很小很细微,你总以为明天就能修补好。
      然而风云不测,福祸旦夕。等到日常被彻底击碎的那一刻,人才发觉其实这种庸俗的东西,竟是失去就不可挽回之物。

      “宋先生,你妻子没错。”伍湖的语气有些哀伤,这种哀伤很符合现在的气氛,“你们的女儿宋子衿没病,她只是有些与众不同。这世上有不少人和她一样,体质比较特殊,能感知到一些常人无法感应到的事。”
      过去宋子澄一直觉得自己妹妹是很与众不同,可是现在,这种与众不同的程度超乎了她的想象。她的表情充满惊疑道:“你的意思是,子衿不是自言自语,而是在和我们看不见的……东西……说话?”

      伍湖不置可否地勾了下嘴角。
      我是疯子,你也是——因为与众不同,所以是疯子。而只有疯子,才能理解疯子。
      也许正是因为理解,宋子衿才会在他耳边说出那样一句话:
      “像你这样的孩子,就应该在地狱里被业火焚烧。”

      宋椴的头垂得更低了,随着哭泣一颤一颤,像要从脖子上脱落。
      “对了,”宋子澄想起了被打断的事,“你们看到子衿了吗,她不在房间里,我和师姐在二楼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
      伍湖:“我们在楼下,没见到她下来。”

      李骁眨了眨眼:“你们说的子衿,是那个穿着米色外套的小姑娘吗?我见到她了。”
      他将自己遇到宋子衿的事告诉其他人,包括宋子衿弄得他云里雾里的“外星话”。
      宋子澄听不懂妹妹那些话,只是急迫地想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可能躲起来了。”伍湖思索道,“爸爸和所有人都盼着她闭嘴,希望她消失,所以她决定如你们所愿。”

      宋椴猛地扬起头,难以置信地说:“我从没说过那种话,我没那么想过!她是我女儿,我只是担心她病了。”
      伍湖静静地看着宋椴,语速徐徐道:“小孩子其实是很敏感的,即使大人什么都不说,他们也能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宋子衿又是个特殊的孩子,她比普通小孩更加敏锐。”
      在宋子衿看来,自己的父亲认为她不正常,父母日益加深的争执是因她而起;母亲的死是为了保护自己,父亲也将此怪在了她头上。

      虽然宋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可他的潜意识和梦魇共同捏造了一段他想要的现实——出车祸死的是小女儿,妻子还活在自己身边。他对此信以为真,已经无视宋子衿的存在。
      这对一个本就不被身边的人理解、又失去了母亲的孩子来说,该是多可怕的事。

      “我不是,我没有那么想,是鬼欺骗了我。我爱我的两个女儿,一样爱……”宋椴连连摇头,极力否认自己会对女儿产生如此激烈的排斥。他怎么可能会希望亲生女儿消失呢?
      然而伍湖说得还算委婉,接下来封南絮一开口,宋椴连头都摇不动了。

      “宋先生,你对妻子的死充满自责和后悔,你希望时间倒流,希望没有把妻子从楼梯上推下去,希望和她从未争吵,甚至希望你们之间没有那样一个‘问题儿童’。你把愧疚和罪恶感全都转移到了小女儿身上。在你梦魇中出现妻子的那一刻,你从内心抹杀了宋子衿的存在,让她代替妻子在那场车祸中死去,这样你就不必承受内心的折磨。”

      封南絮格外冷漠的语气,把宋椴活活剖开。宋椴像顶着一座山,身体往地板里陷下去。如果可以,他倒真希望有什么东西能把自己埋了。
      但现实是,将他掩埋的,是封南絮不留情面的话语。

      “你顾影自怜,沉浸在伤痛里无法自拔,时刻缅怀一个你亲眼看到已经死去的人,可曾有一刻想过与你近在咫尺、需要你安慰照顾的活生生的女儿?你失去了妻子,她也失去了母亲,而她作为一个孩子,远比你冷静得多。人死不能复生,这是自然规律。你在地下室搞的邪术仪式,是用来招魂的吧?你想让死去的妻子回来,附在那条裙子上。但就算你真的通过邪术唤来亡魂,它也不再是生前的那个人了。像那种企图逆乱生死的行为,只会令自己遭到反噬,还会害了你的家人,到时你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宋椴羞愧得浑身颤抖,呼吸艰难得濒临窒息。
      然而人在绝望之下会产生虚妄的信仰和混乱的意识,即使是宋椴这种从来不信鬼神的人。
      他思念妻子,对妻子的死抱憾终生,虽然做出这种事必须禁止,可是旁人也能理解他的心情。
      封南絮不是不通人情的人,特别是对生者,他往往会给予同情之心。眼下他却格外严苛。伍湖发现他冷酷的眼神,像是要把体无完肤的宋椴再凌迟一遍。
      伍湖有些怀疑刚才那些话,封南絮不止是说给宋椴听。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竟会那么想。我不配做父亲,不配做丈夫,我不配……”宋椴忏悔般低声呜咽道,“但是我不记得什么仪式……”
      他扶着沉重的头,努力回想着。一些被遗忘的画面,在他脑海深处模糊地浮现出来。他困惑地呢喃道:“有个男人——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去地下室摆放了很多碗……他似乎,在找他的妻子。”
      这段混乱的记忆,貌似是他被鬼犬附身时留下的,他实在记不起更多。

      眼下最重要的是赶快找到宋子衿,伍湖看了看手里的兔绅士,推测宋子衿应该是趁大家不注意去了一楼。
      他看到刘婷等在门口,对她交代说:“你陪着宋子澄和她爸爸,待在二楼哪都别去。我们下去看看,或许宋子衿躲在楼下某个地方。”
      刘婷点点头,走到宋子澄身边陪她。

      伍湖他们三人下楼去找宋子衿,李骁走在后面,一脸名侦探的表情分析说:“我懂了。仪式其实是前任业主郑廉搞的,他的妻子不是离家出走,而是被咒魇吞噬了。郑廉为了找到妻子,使用了不知从哪学到的邪术,然后……他可能搞错了程序,反正当中某个环节出了岔子,他变成了狗的模样。他心怀执念,即使死后还一次次重复那个仪式,想要再次见到妻子,就和宋先生一样魔障了。”

      每次李骁一本正经地说话,伍湖总是想笑。倒不是他的话可笑,而是“严肃正经”这种表情就像是他从别的地方借来的,与他年轻活泼的脸尺寸不合。
      李骁的猜测还是有几分合理性的。鬼犬会每天夜里附身在宋椴身上,有部分原因是他们都对妻子有执念。
      鬼很擅长钻空子,尤其是人心出现的空洞。

      说话间,三人检查完一楼的所有房间,包括地下室。宋子衿说到做到,她消失了,在自己的家里。
      三人绕了一圈回到客厅。李骁懊悔地嘟囔道:“都怪我,当时没注意听小姑娘的话。我要是留意一下她最后那句话……”
      他顿了顿,眉梢耷拉下来,呼应嘴角的弧度,对自己嗤之以鼻道,“以我的智商,怕是留意听了也不会明白什么意思。”

      “不能怪你,宋子衿的话的确难以理解。而且她有心要消失,总会找到机会。”伍湖想了想,说,“从宋子衿的话来看,她认为你误解了她的话。她说的是‘妈妈去追兔子’,而不是‘我妈妈去追兔子’。”
      李骁挠了挠脸:“有什么区别吗?”
      封南絮丢给他一记寒霜眼刀:“这一字之差,区别很大。宋子衿很清醒,没有宋椴一样的迷惘。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去世了,她所谓的‘妈妈’,应该指的是郑廉消失的妻子。”

      “哦~~~”李骁恍然大悟,眉毛抖得像探知到食物的昆虫触角,“我又懂了!小姑娘说一不小心就会在客厅和厨房之间迷路,到死都走不出去,指的是‘爸爸’郑廉。”
      那条长着人脸的鬼犬,说自己在没有尽头的迷宫里走不出去,十分痛苦,与宋子衿的话不谋而合。
      伍湖盯着李骁表情达意的眉毛,忍不住笑了:“都被你懂完了。那你说说,兔子家在哪,我们要怎么找到那个迷宫?”

      李骁讪讪地咧了咧嘴:“伍哥你这就不对了啊,怎么能给小学生出大学生的题呢。”
      伍湖看向封南絮,想看他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能猜到“柴郡猫”谜题的答案,却发现封南絮盯着前方,表情显得有些诧异。
      伍湖转过头,电视不知什么时候亮了。如宋椴所说,屏幕里出现了一个不存在的房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绿度母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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