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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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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予安不记得再见到郑耀齐已经是几天以后了,他只记得自己仿佛魔怔般准备了郑耀齐喜欢的各种东西,然后在郑耀齐回家后就开始低声下气地乞求。
整个过程没有尊严,没有怜惜,只有他自己讨来的恐惧和心痛。
他也记不得身上挨了多少疼,他只是拼命想记得郑耀齐的体温有多暖。记住了,就再不忘了。
郑耀齐从没见过纪予安这么殷勤的样子,自然是欣然接受入怀。喜欢的是自己清洁的茉莉花开的艳荡,喜欢的是自己向来骄傲的小猫咪屈于臣服。
纪予安从头至尾只坚持了一点,不开灯。对他来说,这可以让他用黑暗掩藏自己的怯懦,也可以让郑耀齐无所顾忌。
既然是犯贱,也不怕再恶心点。
郑耀齐挺克制地没下太重的手。毕竟是自己手心上的宝贝,不是外面他随意踩踏还会求着他别走的野花,该怎么怜惜纪予安,他向来有自己的一套。他隐约感觉到了纪予安身上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索性全然无视,做完之后把那只跟他一对的戒指套在了纪予安手上,全当是安慰。纪予安浑身脱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手上多了个东西。他注意到手上戒指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
他身上很不舒服,郑耀齐又抱他抱得紧,轻轻一动全身都牵着酸疼。
“这样……就能留住你了吗……”纪予安埋头在郑耀齐胸前,手指相互摩擦着,感受着手指上那冰凉的触感。他嘴唇都懒得动,偏偏控制不住抽泣,全身疼的要命。他明明清楚推开郑耀齐就不会那么痛了,可硬是把自己整个人都缩在郑耀齐怀里,连大气也不敢出,怕惊了这一份片刻的温存。
“怎么了?”郑耀齐皱起眉头哼了一声,松开纪予安平躺开,又随意地把垫在纪予安头下的胳膊抽走:“予安,你压的我胳膊都酸。”
纪予安闭了闭眼,全身颤抖着。怎么还是讨嫌了呢……怎么还是没做好……纪予安咬着牙,全身使尽了力气,没有发泄的空间,最后还是痛了自己。
“怎么哭了?”郑耀齐终于木讷地靠过来把纪予安又揽在怀里:“是不是昨天晚上弄疼你了?是我错了,予安,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打我好不好?”
郑耀齐半开玩笑的语气是纪予安从前最爱的样子,这会儿只听声音他却都觉得心头一阵发呕。恶心的不知道是郑耀齐,还是这样的他自己。
纪予安太累了,郑耀齐在耳边的声音对他来说都像轰鸣:“哥,我想睡觉。”
“好好,哥不吵你了,睡吧。”纪予安比他大,所以这么久以来真正叫他哥也没几次,郑耀齐的心情被纪予安叫的格外好。
又抱着纪予安睡了会儿,郑耀齐睡饱了,见纪予安还没起来的意思,就自己下楼买了早餐。回来的时候走到楼下,他突然被一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叫住。
“你好,请问你知道纪予安家是这一栋的哪一户吗?”齐谟只知道纪予安家的单元楼在哪儿,还不知道准确楼层和门牌号。
“你是?”郑耀齐留了个心眼。他并不认识面前这个人,也并不知道纪予安有这么一个朋友。
“你好,我是他的主治医生齐谟。他上次去我们医院检查,走的时候检查报告和药都没带,我想着给他送过来。请问你知道他家是哪一户吗?”齐谟难掩焦急。已经三天了,纪予安不回他短信,更不接他电话,那之后第二天约定的脑电图也没去做。他实在是担心纪予安的情况。
“我给他带上去吧。”郑耀齐说着就想拿过齐谟手里的药,却被齐谟挡了一下。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还是跟纪予安面谈一下,他现在的情况其实不太乐观。我得见过他本人之后才能对他进行准确的治疗。”
“给我吧。他想不想见你是他的事,我就这么把你带上去谁知道他会不会不开心。”郑耀齐直接拿过齐谟手里的药转身走掉了。
纪予安去医院了?他怎么不知道?还情况不太乐观?这都什么浑话!他的予安明明今天早上还喊他哥跟他撒娇呢!现在的医生真是不像话。郑耀齐气着气着就回了家,见纪予安还没起,就到卧室去喊他,手里提着的药顺手就放床头柜上了。
“予安,乖,起来吃饭了。不吃饭你胃会不舒服的。”郑耀齐难得耐心地哄纪予安,纪予安挪了下身子,并没睁眼。
“乖,起来了。”郑耀齐笑着亲了下纪予安的额头,又顺着下来亲到纪予安的嘴唇:“都多大了还学小孩子赖床吗?”
“郑哥你让我再睡会儿……”
纪予安哼着软软的调子,揽住郑耀齐的脖子深吻下去,郑耀齐的心就瞬间软了下来:“好好,那就再睡会儿。起来了过去吃早餐。”
郑耀齐之后离开了卧室,纪予安睁眼看到床头柜上医院的袋子瞬间就坐了起来。齐谟来过了?他忙不迭地起床穿衣服,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客厅里挪,看了几遍,没有齐谟的影子。
“刚不还说要再睡会儿吗?怎么这就起来了?”郑耀齐正吃着饭,
“屋里的药,是谁拿过来的?”纪予安感觉自己在控制不住地大喘气。
“一个叫什么,齐谟的医生,说你在他们那儿检查,药和检查报告都没拿,就送过来了。还说什么现在你情况不好,他要找你面谈。现在医生真是能说浑话,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来,过来吃饭了。”郑耀齐笑着招呼纪予安过去吃饭。
纪予安在餐桌边坐了会儿,只喝了两口汤,他的脸色很差:“我不吃了,我想再去睡一会儿。”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觉呢?我一会儿得去公司,就没法儿收拾了,你睡醒记得把这些收拾收拾。”郑耀齐忽然就烦躁起来了。
“好。”纪予安答应过尽量正常地迈步回卧室,实际上却还是一步步地在挪。他头懵的厉害,关上门后几乎是倒在了床上,没了直觉。
郑耀齐收拾过后准备走,临走前又到卧室看了一眼,纪予安根本没盖杯子。郑耀齐正想着那个医生的事烦得很,见纪予安这样就更烦了。
“多大的人了,辈子也不会好好盖。”随手把被子给纪予安拉上,郑耀齐出了门。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没让那个医生上来是正确的,不然看纪予安这样,还以为是怕跟人偷情被抓呢。不过这是不是真的,郑耀齐暂时还无从查证,暂时他就相信那个什么医生就只是个医生。
纪予安没空理会郑耀齐的烦躁,他这次是真的晕过去了,一直到下午四点才醒过来,脑袋沉重的要命。
模模糊糊中听到电话响,纪予安顺手就接了:“哥,我现在好难受啊……我真的好难受,呜呜……”
齐谟已然是心急如焚:“予安,你现在在家是不是?你别急,我马上就过去了!”
纪予安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在齐谟的办公室里。看样子为了迎接他的到来,齐谟又往他办公室里塞了张床。床不大,铺着医院的被褥,被窗外阳光照的暖烘烘的,纪予安甚至都有那么一点不想起来。
纪予安已经不记得他是怎么会又到了齐谟的办公室里,但他也懒得去想了,他只想睡觉。他翻了个身,并没有睁开眼。他听到身边的椅子发出了吱呀一声,随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只有时不时翻纸页的生音还提醒着他身边守着的人就是齐谟。
见纪予安贪睡,齐谟就陪着他一直到了晚上。只是他晚饭才买回来,纪予安就着急要走了。
“不吃个饭再走?看你这一整天恐怕是光顾着睡觉了吧?”齐谟的声音很柔顺,他生怕再唐突了纪予安。
“不了。”纪予安有些愧疚,又麻烦齐谟了,但他更怕郑耀齐回家之后发现他不在:“谢谢您齐医生,我还是走了。”
纪予安着急走,脚下发软踉跄了一下,被后面的齐谟捞了一把。
“我送你吧?”
“不用。”纪予安甩开齐谟:“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的话,齐医生就别去找我了,我怕家里人误会。”
齐谟看着纪予安的身影用甚至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叹息了一声:“给你带过去的药记得吃,用法用量我都写好了放在袋子里。”纪予安向来都是那么温柔,他从来不曾知道,原来纪予安也是会往人家的心上戳刀子的。
真疼啊。不过他更怕纪予安放弃自己。这样也好,纪予安还有那个人作为牵绊,这样也好。
纪予安到家的时候,屋里一片黑,门口没有郑耀齐的外套和鞋子,但他还是不死心的喊了两声郑耀齐的名字,直到看到黑漆漆空洞洞的卧室,他才终于劝自己接受了郑耀齐没回来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