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MondayLisa

10、第 10 章

　　周五体育课下课，两人便照约定飞奔至地铁站。因为行李不多，路程还算轻松。在高铁上，赵得蓝和杜霜的座位是挨着的，但俩人居然一时默契地沉默着抠手机。

　　幸好只半个小时便到站。下车时，杜霜忍不住说道：“我好兴奋，这是我第一次看演唱会。你呢？”
　　赵得蓝闻言微笑：“我也是。”并没有说自己的心情。
　　“你的票和其他东西都有拿好吗？”
　　赵得蓝轻轻嗯了一声，她又说了谎话，然后迅速抛开她刚刚说了谎这个认知。

　　杜霜一路捏着票走走跳跳，心情愉悦。为了节约时间，俩人打车到了体育馆，刚好要入场了。体育馆很大，分ABC入口。赵得蓝说自己和杜霜不一个入口，两个人就在体育馆门前分开了。

　　赵得蓝走到入口前，站在队尾。等杜霜进去后，离开了体育馆，去了就近的一家奶茶店。
　　她大约要在奶茶店呆上三个半小时。但她带了书和充电器，点了杯奶茶，接下来的时间应该不会太无聊。因为杜霜，赵得蓝变得很有耐心。

　　杜霜检票进去之后，找到座位就迫不及待地拍了照片发给赵得蓝，问她在哪里坐，看不看得到她在哪里。
　　赵得蓝收到信息后靠在椅子上思虑良久，她在想如何把谎说圆。
　　最后她什么都没回。有一种消极的情绪在她心底叫嚣着，让她别管，任由事情自己发展。

　　杜霜没有收到回复，以为赵得蓝没有看手机，也没多想。
　　演唱会上歌手卖力粉丝热情，杜霜沉浸在热情的氛围里，忘记了赵得蓝还没回自己消息。等到结束她问赵得蓝在哪里汇合，赵得蓝终于回复，说她就在她们分开的地方等她。

　　杜霜出去时，赵得蓝确实已经在等候。她一眼就看见那个高挑纤细的背影，望了很多次的很熟悉的背影，在人群中却仿佛遗世独立。
　　几个小时没见，她居然有点思念赵得蓝。
　　像是感应到了杜霜的眼神，赵得蓝突然转身，望向了杜霜。杜霜惊了一下，笑着朝她挥了挥手。她们相向走近，在相遇时停下。

　　“你现在心情怎么样？”杜霜兴奋地问道。
　　“挺好的。”赵得蓝想象了下看一场喜欢的歌手的演唱会的心情。

　　杜霜还在回忆演唱会的气氛，还要跟赵得蓝聊对演唱会印象深刻的场景，赵得蓝一时有点应付不过来。
　　杜霜终于察觉到了赵得蓝兴致不高，又告诉自己赵得蓝其实对这些东西没什么了解，以遏制自己不断冒出的猜想。

　　但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杜霜终于还是问了出口。
　　“你的票根还在么，我可以看一下吗？”

　　赵得蓝下意识感到惊慌和诧异，觉得杜霜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但在惊慌之后，她明白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她真的很心累，她疲于编一个又一个谎话。她开始希望杜霜真的发现了什么，那样她好借此摊开所有。

　　“哦，没有了。”赵得蓝语气冷淡。
　　“你扔了？……还是其实你根本没有票？”
　　杜霜复杂地盯着赵得蓝，却暗暗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沉默了很久，赵得蓝决定坦白。
　　“是。我只有一张票，就给你了。”实话实说之后，赵得蓝如释重负。她真的很讨厌说谎。

　　“为什么要这么做？”杜霜想不通，赵得蓝是那么骄傲高冷的人。
　　“就想陪你来，一个人来挺危险的。”赵得蓝平静地看着杜霜，目光坦荡清澈。
　　因为想陪你，因为不想你一个人。赵得蓝在心里说。

　　“可是我们才认识两个多月。我知道我们是朋友……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点。”杜霜一脸动容，不知说什么好。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只对我这么好？杜霜心里有一百一千个疑问，却又觉得早就知道了答案。

　　“两个月很长了，够我了解一个人。”赵得蓝给她解释，“而且，我其实只有你一个朋友，所以更珍惜了一点。”
　　杜霜愣住了，她再次体会到了感动到惶恐的心情，和赵得蓝接她的那天晚上同样的心情。

　　那天晚上，她知道了赵得蓝对她的感情，但她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而是以好朋友的身份继续和赵得蓝相处。她现在明白这样做十分不公平，平白地接受着赵得蓝的好意，无异于利用。

　　杜霜感到羞愧难当，她本意并非如此，她只是不想和赵得蓝结束关系。但有一些东西似乎把控不住了。其实她们付出的感情是不对等的，只有她想和赵得蓝做朋友，赵得蓝却还是喜欢她，姑且认为是种喜欢。

　　杜霜想说些什么表达自己的感受，但是真的没遇到过这种情形，在各种复杂的情绪下急出了眼泪。她真的不懂这种感觉该怎么表达，不想赵得蓝远离她，又不想赵得蓝对她这样好。杜霜突然觉得自己挺作的。

　　赵得蓝看见杜霜一脸歉意，是和那天晚上一样的表情。对着杜霜心底第一次蔓延出烦躁，她又搞砸了什么吗？她觉得没意思极了，她花时间费心思陪她来，并不是想让她哭成这副样子。不是想她感激感动，也不是想让她对自己产生愧疚和亏欠。

　　她厌烦这种夹带着距离感和拒绝的感情。大约今晚她要做出改变了。她决心让这个无聊的夜晚结束。
　　于是索性冷下眼，也冷漠了语气：“你又哭什么？”赵得蓝垂眼居高临下地看着杜霜。

　　虽然奇怪赵得蓝为什么用“又”字，但杜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哭了，她也很讨厌自己动不动就流眼泪。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自己很急很慌乱，所以只能用泪眼看着赵得蓝。

　　“你不会以为我还喜欢你吧？”赵得蓝把目光瞥向别处，假装无谓的语气，“我不喜欢爱哭的女生。”
　　杜霜听到赵得蓝的话呆住了，有点尴尬又有点震惊，脸都涨红了，想立刻止住哭泣，就憋住气吸了吸鼻子，真的不再掉泪了。

　　赵得蓝看她憋泪的无辜样子，突然感觉可爱又好笑。
　　但是话还是要说开的，只是没用刚刚那么强硬的语气了。
　　“杜霜，我现在和你一样，只是把你当朋友，你不要有负担。如果你觉得我的行为超出了朋友的界限，我以后会注意的。”赵得蓝清清楚楚地说出这些话，说给杜霜也说给自己听。

　　杜霜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让她看笑话了，脸更红了，只能小声对赵得蓝说：“谢谢你今天陪我来。”

　　“不客气。”赵得蓝平淡地答道。发现打的车到了，于是说：“走吧，车来了。这么晚了，赶紧回去休息。”说罢先行转身走到出租车的前座坐下，杜霜在后面小跑跟上，一个人坐在后座，刷着微博，心情却开始低落。

　　到了提前订好的旅馆，放好东西，赵得蓝先去洗澡了，杜霜一个人坐在床边，想着各种事情。
　　她应该开心的，今天如愿以偿看了演唱会，而且赵得蓝说和她还是朋友，也只是朋友。她的两个心愿都在今天达成了，她没有理由不开心。

　　但赵得蓝不会再喜欢她的这个认知，还是在她心头浇了一盆冷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意这个，不该在意的。杜霜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停止想这个事情。

　　赵得蓝从浴室穿着睡裙出来，长发半干，告诉杜霜可以去洗澡了。因为水汽的蒸腾赵得蓝脸颊微红，为平时高冷清丽的容貌增添了一丝妩媚。杜霜还是第一次见洗完澡且睡衣状的赵得蓝，不得不承认有被惊艳到。但杜霜不敢出声赞美，只是默默拿着衣物钻进浴室。

　　洗完澡出来，杜霜发现手机简直被程欣轰炸了。
　　“！！！你去c市了？我才知道？”
　　“对不起宝贝，我最近太忙了都没咋关心你，给你么么～(^з^)-”
　　“你是坐高铁还是打车啊？”
　　“一个人么？今晚睡哪里啊？”
　　“现场燃不燃？周伦现场水平怎样？”
　　“听说今天xxx去现场了，你看见了吗？”
　　……

　　杜霜无奈地笑了，一个个回复了程欣的问题。最后想了想还是告诉程欣，“我和赵得蓝一起来的。”
　　程欣看到消息，倒是没有追问为什么和赵得蓝一起，只是说了句她也喜欢周杰伦啊。

　　杜霜犹豫要不要把赵得蓝给她买票的事情给程欣讲清楚。她心里一团乱麻，明明她和赵得蓝的形势已经明朗了，她却完全没有理清自己的心情。

　　随口问了问程欣今天在忙什么，才知道程欣追的那个学长的女朋友来找过程欣了，而且动静不小。

　　“她来找我叫我滚远点，说我无耻不要脸第三者。拜托，我算什么第三者？她男朋友根本不喜欢她。而且我和她男朋友只是一起聊天学习，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你真的没在追那个学长吗？你还是和他保持距离吧，毕竟他有女朋友了。”
　　于是程欣告诉杜霜，那个学长和前女友分手之后很受伤，他现女友恰好追她，为了疗伤就同她在一起了，不是因为喜欢。

　　“所以你无所顾忌地追他？你觉得自己不算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