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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的故事 ...

  •   对于我家帝王,如此追踪这位勒姓的女人,我是不以为然的,他不是因为有什么学术意义而有这番举动。
      据说当时在他同事中就有议论纷纷,觉得我家帝王的品位是不是也太低了一些。
      他几次寻找这位姓勒的女性都没有找到,原来是搬走了,不知去向。他打探不到勒卯的去向了,竟然是一幅怅然若失的表情。
      我看他如此这样,心中也不是滋味。此时,忽然我的手机响了一声。我拿起手机,没有看见来电显示,忽然间手机里就传来语音说道:
      “是我想找勒家后人。因为只有女性才能遗传线粒体。勒家后人的DNA对这族系更有意义。她们母系线粒体遗传保证了每代至少一个,血脉源源不绝。东方人类认为生儿子是传宗接代,生女儿就断了香火。明明女儿比儿子更有延续性,线粒体遗传更稳定。儿子是不能延续你的基因的。”
      我听帝王讲过此类的话题,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我也听懂了,只是觉得很怪异。
      手机里又传来声音,“你应该知道撒卯!”
      “什么?萨满?”我听成了萨满。
      “不对,是撒卯。你永远想象不到,撒卯传下来一支后人,我是按照母系来对一代一代进行记录的。最后记录到勒氏家族。”
      我说:“我当然知道撒卯其人,我说的是徒单撒卯。”
      “对!是她。一个卓绝的女性。”
      我回答:“我知道她,我知道她曾经同时拥有三个丈夫。甚至称她为北国妖姬。我觉得她和长胜,金熙宗完颜亶,海陵王完颜亮几乎同时都有夫妻关系。”
      手机里:“那又怎样了?是她在幕后左右了那一段金朝的历史,那时金朝是向前迈进的。而且很有戏剧性。那时也是这个女人能量发挥着最为成功的,就算他们编造出的什么芈月楚乔清宫那几个妃子,在她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因为她改变了整个中国历史的走向,加速了人类向前的脚步!”
      我说:“我知道她生了一个孩子,但是被蒲察太后毒死了。难道她还有另外的后人传下来?”
      手机里:“是的,并且带有母亲也就是撒卯不变的线粒体。是的,撒卯有个女儿,是他和完颜亮生的,后来嫁给了勒性女真。之后我们一直追踪着这个母系的遗传,我们很幸运,她们代代都出女性,或者说每一代都有女性出生。一直延续到这位勒姓的女人。我们为此而骄傲,在这样一个国度里头,我们以女性的遗传为主记录了一段历史。可惜由于社会的动乱,在公历50年代的时候,发生了一此断层,并不是她们断层,是我们找不到她们了。一直到八十年代后期,我们终于追寻到了,知道了最后一个女性生下了一个女孩。这个有见识的母亲嘱托她姓勒。随后她去世了……她的女儿在哪里?”
      我听那声音很痛苦,可我不知道怎样应答。
      手机里:“我和你家帝王有一万多年的友谊,我在地球上只有他这么一个朋友。我就嘱托他帮我一定找到这个女孩。已经接近了,可是又失去了线索。”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放松了。这阵子帝王身上出现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我都能接受,都不吃惊,除非他不理我。不过,说我家帝王一万多岁了,我只能嬉笑。
      “我知道你家帝王现在不方便,我郑重请你协助我找到这位勒姓女孩。你记下这屏幕显示出来的她生辰八字年月日时辰。万万不要转告给别人。这位女子自己应该知道,这是你验证她的一个标志。”
      此时,我忽然嗅到了一股子酒气,是从电话里传出来的。
      难道那个和我说话的自称一万多岁的人就在我的电话里?我问道:“你们只是为了科研吗?”
      电话里:“是啊。我们就是为了科研,当然她如果确实是困顿,有什么困难,可以利用我和你家帝王能够支配的科研经费补助她一下。”
      我的老天,原来我家帝王竟然和这位女子是一万多年前就认识的,还一直在合作做课题?我家帝王和神秘女子一万多年的合作。让我怎么能够相信?!
      醉话!十足的醉话,我抽抽鼻子,酒味都飘出来了。
      手机里忽然传出一声轻笑,说道:“我违反工作纪律了,我自己反省去了。”
      随后,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微小的光点倏然消失。
      我愣了!
      也乱了!
      也空了!
      关键是我也睡不着了。

      这种情况下能干什么,电视我是不想看的。玩手机看微信,不会玩游戏——习惯性动作自然还是拿起了手机。
      当我将手机一亮屏,上面居然出现了我少女时期的头像。我“唿”地坐了起来。

      对这幅我18岁时的照片,我太熟悉了。这样的拍照,收藏,最后被我撕裂,扔在大山里的深处,那情景如今还历历在目。
      那是一段十分曲折有艰难困苦,也有甜蜜适宜的一段路程。最后梦醒了,一切消失了,我必须重新步入新的人生之路的时候,我把这幅照片撕了,扔了。
      记得那是在大山深处,谁会跟踪着我,把撕掉的这照片又捡起来粘和在一起呢,从视频上看,连点裂痕都没有留下。
      真的是老谢,我不相信,也不可能。可是除了他,在当年的那个情景中,谁还会关注我呢?
      我忽然一激灵,是不是我已经仙逝的小妹。记得那时候小妹对我的一举一动都很关注,从小她身体就不好,总是病歪歪的,有时候还莫名的神叨叨的。那些年她越发病的严重了,我承担着她每天不菲的医药费,后来钱也是难赚,我想出去赚钱为她治病,把她交给妈妈后,就去闯了北京。可是我离开才几个月,她就仙逝了。就是她再关注我,她也不会重生,去大山里寻找我的照片。
      我真的还想不起谁会把这幅照片复原。
      我上高中的时候,家一个弟弟,五个妹妹。父亲是林业工人,整日披星戴月的工作,家里的生活依然还是很窘迫。林业工作危险系数大,父亲不是碰坏脑袋就是碰坏胳膊腿的。母亲为了生计也只好去山里干活,母亲她们妇女干的活一点都不轻松,也是整日与木材打交道,从山里往外面扛碗口粗小杆子下山。
      赶上冬季林业大会战,父母都进山干活,家里的弟弟妹妹只要我来带。真不知道那些年怎么过来的。

      我从来也说不清楚自己长得什么样?在我们那里对我的评价有一句话很流行,说我是生了一副能够混到大城市里去的胚子,说我的三妹的面相像我。可是,人的命天注定,她有她的宿命。成长在这样的家庭里,我是长女,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所以,上学也只要经常逃课。
      老师对我们家里的情况也了解,对我也是放任自由。但是,考试的时候都是不说名列前茅,当然,语文成绩还是出类拔萃的,其他科目也都能及格,对于我,老师是同情也好,懒得管也罢,但是,在学习成绩上总不能拖班级的后腿。好在,我的大妹妹能替我分担许多,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跟我一般高,向1米70突进。
      我们两个主理家务,父亲母亲下班回家也能从容的休息。邻人都很羡慕我们家。可就这时候,大妹妹突然就得病了,我去陪她住院。那时林业已经枯竭,尽管父母很努力的上班赚钱,一年只发半年的工资了。后来大妹被医院确诊为尿毒症,需要换肾,才能救治。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匹配的肾,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上半部分,换肾需要的十几万块钱上哪里去找?这一大家子的生计尚且难以维持,更别说换肾的钱。
      就这样,在医院住了一年多,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
      我欲哭无泪。
      父母哭的一塌糊涂。
      大家都知道这个妹妹和我最好,做家务上学,时间分配,都是心有灵犀。一个眼神,一个努嘴,一声唔啊,我们互相之间就都知道该干什么。
      可是,此时的我,在别人眼里也许是悲痛过度,一滴泪也滴不出来。而我心里知道,我要自己面对着这一大家子了。后来弟弟也自动退学开始上班。
      父母悲痛莫名。找林场领导,领导有什么办法。没有树可砍了,没有钱进来,他们能有什么办法?父亲工资的那点钱,不够全家吃饱饭,土豆吃的比粮食多。
      父母带着我们开荒种地,在被伐光树木的山里开野荒太艰难了,树木伐光了,可是,树根还在啊,那种盘根错节,每一镐头下去都是丝丝缕缕,一天也扣不出来多大的地块,那时候的日子过得真是艰难。
      秋天父亲会带着我们去林子深处去蘑菇、榛子、松子,林区的木材虽然没有了,但是,山珍还在。那要胆大灵巧,我以一介女流之辈也常常与野兽为伍,走丢了也是常有的事情。
      到了高三,老师们经常找到我,告诉我就剩下最后一年了,他们的愿望就是希望我好好读完这一年,将来考个好一点的大学来改变我以后的命运,说我的成绩还行,有难得的才气。
      可有什么办法呢?
      那时心情那个苦啊。有一天,小妹和父母说:“让大姐去上学吧!家里的活,我能干了。”
      这一句话,我很感动,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后来我住校了,我全力以赴地读书学习。

      现在想起小妹,也是个另类。她的话很少,总是迷茫着眼睛盯着天上,夜晚照旧。她和我住一铺炕时,不让我说话,她会爬到窗户上,将耳朵贴在玻璃上谛听,说能听见来自天上的声音,听着听着睡着了,我在将她拖回来给她盖上被。一天,这个不爱言语的小妹妹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本书递给我。我记得很真切,那本书叫《金瓯缺》。对这本书,我看得如醉如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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