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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自那日从湖心亭回来后,阿竹就闷闷不乐,总是失神,也没法像以前一样和梦归一起愉快地唱曲了。梦归隐隐感到是那天自己做了大死导致,深感不安,想找机会和阿竹道个歉。
      一日梦归午睡起榻,透过轩窗看到阿竹坐在地上背倚大树发愣,便悄悄走到阿竹身后用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竹抬头一看,发现是梦归说道:“柳公子,你起来了。我给你拿点点心吃去?”
      梦归笑眯眯地坐在他身旁说:“不用,我不饿。最近小竹子你老是发呆也不陪我玩了。是上回跟陆公子嫌隙了?”
      阿竹叹了口气,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撕成两片沮丧极了:“我总觉得他是最能理解我的人,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临走前我把话说的很重,怕是不能挽回了。他可能不会再来找我了。”
      “是因为我与你一起去上香的事吗,惹得他不高兴了吗?我和懿鸿曾经也因为这样的事情闹情绪。”
      “咦?我看公子和少爷很亲密,竟然也吵过架?”阿竹的眼瞪得老大。
      梦归看着阿竹的大眼睛,哈哈大笑:“我怎么敢和将军家的宝贝大少爷怄气。因我曾经是个名角闻名全城,许多达官贵人都认识我。我来了将军府后,吴将军的同僚们便想法设法来把我要走,有的甚至天天往府里钻。我只是一个戏子又不能得罪那些贵人,经常被叫去唱曲陪酒。”
      “那少爷不生气吗?”阿竹单手托腮皱了皱眉。
      “他当然生气了,那几天晚上都不睡房里,去住了你现在住的偏房。后来他实在忍不了了,不再让我见那些客人了就是老爷的吩咐也不行。我们又和好如初了。”梦归一脸惭愧看着阿竹手上的残叶说:“如果是那天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们生分了。你再把他约出来我跟他解释。”
      阿竹看着梦归说:“不,跟你没有关系。那日他突然变得很固执,执意要让我回寺庙去和师傅在一块,不让我继续留在将军府。我问他缘由,他也不告诉我。”
      梦归听后一脸失色,阿竹疑惑得问:“怎么了公子?难道你知道原因?”
      “额,我也不太清楚。”梦归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接着说:“我还以为是因为我与你太亲近了,惹他生气了。如果不是,那真是太好了。”
      阿竹觉得梦归颇为怪异,还未来得及询问,梦归便说自己今日替阿竹去戏楼送点心离开了。诺大的院里,阿竹把手里撕成两片的残叶轻放在地上。残叶随着微风轻轻飞舞,飞出了院墙。
      当晚,阿竹辗转反侧直至夜半才睡着。夜幕沉沉,没有一丝声响,却忽然传来水滴坠地的声音。
      他敞开轩窗,刹那间吓破了胆。只见一个鬼影拎着戏一颗人头头飘进了东院。人头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窗内。鬼影一头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飘荡,飘逸的白衫上血迹斑驳,身后留两道血红的足印,看不清是男是女。人头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窗内,下颚像被打断,嘴巴大张无力地下垂,血液顺着脖子上的肉筋一滴一滴地躺在院子里。
      阿竹被人头看得遍体身寒,僵在了床上,颤巍巍的伸出手想把窗户关上。手指刚刚抚上窗台,鬼影微微把头往窗户这侧了侧,阿竹的心跳刹那间停住了,手僵在了半空中。
      鬼影在院中盘桓了一会,把人头放在树下便径直来到偏房,一甩衣袖,一鼓黑风直冲房门。“砰”的一声,房门和小窗一齐碎成几片,飞到了院里。阿竹在床上嗖嗖发抖眼看鬼影越飘越近,想喊人来却发不出声音,嘴巴大张着喘着急气。
      鬼影一手摸上了床板,洁白的被子上刹那间被染上了黑红的血迹。血迹顺着被单蔓延,在冰冷的月光下透着慎人的光。眼看血迹就要蔓延上身,阿竹踢开了被子,拼命在身后的墙上缩去。
      身上忽然一阵冰凉,只看见一只血淋淋的手抚上肩头,血水顺着手从肩头往下渗。阿竹抬头正对上狞笑的鬼影,满脸血污看不清脸庞!“院里的人头寂寞不如你去陪他好做个伴吧。”鬼影举着血淋淋的爪子离阿竹的脖子越来越近。。。。。。
      阿竹一下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呼吸急促地抓起被子仔细检查,洁白的被单上映着斑驳的树影,并没有血迹,摸了把脸,手上沾满了泪水,自己竟然吓哭了。
      猛地翻下床走到院里,月光柔和笼罩着将军府,与梦景里凌冽如霜的月光不同,这月光似有温度让阿竹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夜风吹起了阿竹的衣角,落叶微微卷起随风起舞往梦归的房门吹去似在指引着方向。阿竹很随着落叶想去找梦归聊聊天寻寻安慰。
      梦归并没有点烛火,想必已经和懿鸿睡下了。阿竹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双手抱着大腿,想到回到那个孤零零的被窝泪水便静静地淌了下来滴湿了砖面。
      为什么呀,刚刚和玥麟在湖心亭闹得不欢而散,回来就做了噩梦,
      半夜吓醒想找个安慰都没有。想敲开门和梦归说说话又怕惊扰了懿鸿,想回去睡觉一闭上眼都是刚才的鬼怪,深更半夜的又不知道该去哪里。阿竹越想越伤心,“呜呜”地大哭了起来眼泪淌得更凶了。
      阿竹哭得迷迷糊糊当晚便睡在了梦归门外。
      次日清晨,梦归开门发现了倒在门外的阿竹,上前把他摇醒。
      阿竹睁开肿的像核桃的双眼看到了梦归,一把抱住了梦归开始大哭了起来。梦归不知所措拍拍他的后背,温和地安慰着他询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阿竹并没有说出原由,只一味大哭。
      次日下午,懿鸿少见地没有出门。梦归捧着一本书坐在石凳上玩弄着桌上刚折花。阿竹则给懿鸿斟茶,两人在院里看懿鸿舞剑。想起噩梦,阿竹心不在焉。凉风袭来似那血从肩头留下的凉意,让他禁不住打颤。
      懿鸿时不时地停下来让梦归给他喂点心。看着懿鸿舞剑的威武模样,阿竹想起了头天来将军府的情景,不禁叹道:少爷和梦归还似当初那样亲近,而自己和玥麟却渐行渐远了。
      “懿鸿,你别练了吧。上回我和阿竹去了湖心亭景色不错,你陪我去走走?”梦归说罢,轻扯懿鸿的手腕要回房更衣。懿鸿把梦归的手紧紧攥在,两人一起回屋。
      阿竹望着梦归一副娇俏芙蓉面,看到两人温馨的画面心生暖意,嘴角渐渐上扬,驱散了噩梦引来的寒意。
      “少爷少爷不好了!”一名家丁急冲冲跑进了院门。
      “怎么了?”懿鸿要与佳人同游湖心亭的好兴致一下子没了,回过头来怒目直视。梦归眉头轻蹙回过头来看着地上的家丁。
      家丁跪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好了不好了,戏楼老大死了。”
      阿竹想起昨天做的噩梦,猛地一惊。只见梦归两眼无神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泪流满面。懿鸿忙上去掺起梦归。
      将军府一行人来到戏楼,只见戏楼老大直挺挺躺在地上,上身□□,几道约一尺长的抓痕从颈上蔓延到肚皮。脖子上竟然是空的!阿竹看到尸体仿佛被雷劈中一样,矗立在原地。梦归扶在尸身上恸哭,懿鸿在旁边安慰。阿竹想起那个如临其境的噩梦,不禁有点反胃。他下意识要逃,可是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晚上阿竹一闭上眼不是看见无头的戏楼老大就是浑身是血的鬼影,根本无法入眠。冷冷的月光照进窗棂,树影斑驳,凉风一吹,墙上黑影颤动。阿竹越想越想害怕抱着玉佩在床上坐了一晚上一夜无眠。
      第二日,阿竹便告了假跑去了天马寺。
      我一定要找到玥麟。
      他执意叫我离开将军府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个鬼影会不会来杀我?
      我不想死。
      可惜圆音法师告诉阿竹玥麟没有再回来过。阿竹有些丧气,但仍抱着一丝希望来到了湖心亭。从日中坐到黄昏,也没看到玥麟的身影。
      看来和陆玥麟的缘分真是尽了,那天自己说话那么决绝真是说错了。
      心灰意冷的阿竹只得回到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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