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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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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床几日,梁夜腰不疼了,整个人容光焕发、如获新生。
宋总捕为爱所困,电话二爷诚心请教。
二爷不计前嫌,决定手把手教导宋总捕如何讨姑娘欢心。
这天上午,梁夜哼着小曲儿,给自己梳了个小分头。西裤、衬衫,锃亮的皮鞋,戴着新手表,十分摩登地上了宋清宵的车。
俩人先是去逛街,梁夜挑了一串红宝石项链,叫宋清宵买做礼物送给心仪之人。
宋总捕望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心仪之人,迟疑了:“他……应该用不上。”
“不喜宝石,那是位清雅丽人。”梁夜眉头微蹙,半晌后豁然开朗,“她是否爱好文艺?”
“啊——”宋清宵微张着嘴,“这……”
“比如诗词歌赋。”
“旁的不晓得,反正字写的特别丑。”
梁夜犯了难,咬住下唇,食指、中指交替轻敲柜台。
宋清宵单手托腮,含笑看他。
“要不你安排我们见一面?”梁夜双眸发亮道:“盲猜不可取,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不行。”宋清宵果断拒绝,“我之前对不住你,你万一存心报复。以梁兄的魅力,把人直接拐走,我到哪哭去?”
梁夜冷哼道:“你也知对不住我。”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宋清宵在头顶画了个圈,“二爷今天放开了买,我付钞票,全当赔罪。”
梁夜往别处逛,“宋总捕好大的口气,我若放开了买,你明天就得穷的睡大街。”
“能博您一笑,就算倾尽所有,那也是我的荣幸。”宋清宵追着他献殷勤,“只求穷的睡大街时,二爷能分半张床给我。”
梁夜听了直咂舌,“晦气。”
午饭时间,宋清宵提议去六荟居吃,那儿新来了个川菜师傅,做水煮鱼一绝。
“人家姑娘精心打扮一番,陪你辣的汗流浃背吃川菜?”梁夜晃了晃食指,顿住了。
宋清宵探过头,盯着他智慧的指尖。
梁夜说:“吃西餐。”
二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梁夜左手持叉、右手持刀,优雅切割牛排。他不觉得西餐有多美味,只是喜欢这种进餐形式——光明正大地握着刀。
当他还是镖局的少东家时,短刀是他最爱的利器。
可惜行业需要进步,镖师押镖一律改用枪。
诚然,枪比刀先进,比刀利落。
梁夜虽然念旧,却也紧跟潮流,配枪押镖。
后来他那把闲赋在家的宝贝短刀,被廖新鹏讨了去。梁夜给的痛快,夜里反过劲儿,像丢了媳妇一样难过。可送出去的东西又不好再要回来,心痛几次倒也免疫了。
西餐厅刀钝,反射不出亮眼的冷光。
梁夜在刀身上照了照自己,改拿汤匙喝罗宋汤。
宋清宵往硬面包上涂抹黄油,“这玩意儿能有水煮鱼香?”
“没有。”梁夜向花瓶里的玫瑰努努嘴,“但你和姑娘对着花谈情说爱,总比对着一条鱼强吧!约会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气氛,浪漫的气氛。罗曼蒂克,懂不懂?”
“嗯,罗曼蒂克。”宋清宵垂眸低笑,再抬眸问:“一会儿去哪?”
梁夜伸长胳膊,敲了敲他的盘子,恨铁不成钢道:“吃着饭不要问一会儿去哪,饭后再商量。”
“为什么?”
“因为会产生急迫感,而约会就是享受当下。”
“哦——”宋清宵犹如醍醐灌顶,“受教了。”
梁夜找到为人师表的快乐,语重心长道:“宋总捕要学的还有很多。”
“梁兄。”宋清宵前倾,“愚弟有一事不解。”
梁夜从宋总捕凝重的面色中看出了狡黠,认为他没憋什么好屁,故而并不接话。
“你说你这么罗曼蒂克,是吧?”宋清宵贱兮兮道:“你前未婚妻怎么不选你,选个土老帽。”
梁夜在宋清宵缩回脑袋之前,薅住他的头发,“宋总捕是生怕我忘了咱们之间的过节,所以时刻提醒着。”
“开个玩笑儿,别生气。”宋清宵保持着屈辱的姿势,一味地笑,“周围好些人看着呢。”
梁夜松了手,默然用餐。
宋清宵老实了会儿,见梁夜杯中的红酒快空了,起身为他倒了个满杯。
梁夜望着快要溢出杯口的红酒,哭笑不得,“神经。”
“要我说,佩珍真是个好女人……”宋总捕刚一提及佩珍,就被梁二爷兜头倒了一杯酒。
梁夜端着空杯,若无其事地勾起唇角,等待他的反击。
宋清宵抹了把脸,“早知道就不给你倒满杯了。”
梁夜无法继续伪装,舌头抵住腮帮,气到内伤。
“冷静听我讲完。”宋清宵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毛巾,擦拭脸颊,“我想说,佩珍不贪慕虚荣,是个好女人。你当初不嫌她身份低微,证明你慧眼识珠,不世俗。你们俩都是难得的,只不过有缘无分。”
“你竟然……”梁夜诧异:“说人话了?”
宋清宵撅起嘴,侧头斜眸盯着他笑。笑过起身,“我去收拾、收拾。”
梁夜说:“车里有我买的新衣服,你拿去换。”
不多时,宋清宵换上梁夜的衬衫回来了。他比梁夜高大,比梁夜壮实。梁夜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显得特别紧,肌肉随着动作仿佛能随时撑开布料。
梁夜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宋清宵,“我实在好奇,佩珍的事儿你图个什么?”
“谁一辈子还没干过几件脑子一抽的事儿。”宋清宵拿起酒瓶,又要给他倒酒。
梁夜将手扣在杯口。
“好,我说。”宋清宵随口编造,“我与梁兄交好……”
“这句话。”梁夜竖起食指,“我不认同。”
宋清宵抿了抿嘴角,“是我想与梁兄交好,可以么?”
“可以。”
“我想与梁兄交好,好奇梁兄那看似平平无奇的未婚妻。这个逻辑,可以么?”
“勉强。”
“然后我就随手调查一番,凑巧找到了佩珍失散的青梅竹马。再然后脑子一抽,让他们见了面。”
“凑合。”
“我见他们情深,就没忍住施以了援手。”
“你施以援手,还敢自报家门,是在特地打我的脸?”
“我知此事必定瞒不过你,与其让你查出来,不如我坦荡些。”
“行。”梁夜痛快道:“这事儿过了。”
宋清宵敢编,他就敢信。
说白了,梁夜只是想要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让自己在这场‘意外之喜’中,喜的不那窝囊。
饭后,二人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
昏暗中,宋清宵凑到梁夜耳边问:“这个时候我能牵她的手么?”
“头一次约会最好不要。”梁夜以手掩口,斜身道:“显得轻浮。”
“哦。”宋清宵坐回去,不消片刻又凑过来,“那第几次可以?”
梁夜思索着:“第二次?”犹豫了一下,笃定道:“保险起见,第三次。”
宋清宵将手覆在他手背上,一本正经道:“直接这样?”
梁夜猛然抽回手。
宋清宵轻咳一声,坐直身,心虚的偷瞄他。
荧幕光影忽明忽暗,梁二爷侧脸线条震颤着宋总捕的心房。
“循序渐进。”梁夜把手放在宋清宵手旁,小指轻碰两下,“这样,姑娘没拒绝,就可以——”慢慢握住宋清宵的手,“这样。”
宋清宵嘴角疯狂上扬,“受教了。”
梁夜收回手,得意道:“宋总捕记着我的好,结婚一定要请我做证婚人。”
宋清宵瞬间垮下脸,斜眼瞪他。
梁夜丝毫未察觉,还在畅想:“到时候,我不仅不用包红包,还能收你这个新郎的红包。”
“梁二爷差这几个钱?”
“也是,那我还是给你包红包吧!”
电影结束,梁夜直指百老汇歌舞厅。
宋清宵坐在座位,有进气没出气地看梁夜拥着姑娘在舞池里转来转去。
梁夜中途休息,回来灌了半杯洋酒。额头冒出的细汗,让他瞧起来像颗刚刚洗净的新鲜果子。
台上乐队声音很大,梁夜靠近宋清宵讲话,“怎么不去玩儿?”
肉/体的热气突然扑过来,唤醒了宋清宵的兽/欲。紧箍着的衣服提醒他,自己是个人,要讲究、要体面。
“我不爱跳。”宋清宵扶着侧腰,直了直身。
这个动作提醒了梁夜。
梁夜顿感腰椎不适。这几日躺在床上不得动弹所受之罪,还历历在目,“走吧,正好我也乏了。”
回去的路上,宋清宵开车。
梁夜打了个哈欠,给他上今天的最后一课,“大多数男人都在约会伊始送花,我倒觉得在约会收尾送为妙。”
“这是什么原因?”
“你想啊,一开始就送花,一天下来,花都蔫了。姑娘回到家,还怎么对着鲜花回忆甜蜜?”
“有道理。”
绕了三条街,宋清宵停车在花店,“梁兄喜欢什么花?”
“哈哈哈……”梁夜大笑过后,问:“宋总捕是想我归家,还能回忆今日之美好?”
宋清宵郑重点头。
“我不回忆。”梁夜摆手,“我回去就睡了。”
宋清宵探身推开梁夜那侧车门,“那你送我,我回去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