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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秘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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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珠刚出宫殿没多久,远远就看见一行人执着明火正快速行来,队伍拉的长长,像一条弯弯曲曲的火龙。
这或许是妙姐姐找来的救兵。
朱珠也脚下一移,跟着朝那处走去,离得近了,这才瞧见打头的竟是殷无咎,因今日庆典,殷无咎穿的好不贵气威武,殷国尚玄色,礼服便也是层层叠叠的玄色,但不知织就衣物时掺杂了甚物,火光映照下,只见内里似有点点金色流转。
“夫人!”殷无咎面沉如水,上前拉过朱珠的手,“什么人都能轻易将你哄了去吗?!”
朱珠好生委屈,若不是传话的人借了你的名头,我如何会上当呢?且我也试图拒了,拒不得也不是我的过错,若真要寻出个错来,那最该错的便是堂堂殷国国君,竟不曾为自己的夫人安排暗卫!
“怎么?孤瞧你竟还委屈上了,难不成孤斥的不对?!”
“夫君好不讲理。”朱珠可怜巴巴的憋出一句。
殷无咎看了看左右,兵士侍从们皆乖觉的垂下了头。
殷无咎面庞缓和了些,仍斥声对朱珠说道:“回去再与你计较。”
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回了菡萏台。
“殷无离与你言了些什么?”殷无咎问,“无论言了什么,你都不必信。”
“公子离只与我讲了些夫君儿时之事,并无其他。”
殷无咎面庞微一扭曲:“他倒是尽行些妇人事。”
“朱珠却很是感激公子离,若不是他,我何以知道夫君小时竟受了那样的磋磨。”
殷无咎神情本是不快,闻言挑了挑眉,问朱珠道:“孤的珠珠儿可有心疼孤?”
朱珠轻瞪了殷无咎一眼,还是乖乖点了头:“只恨朱珠不能回到夫君幼时,为夫君遮挡风雨呢。”
殷无咎凑了过来,哑声道:“珠夫人或许不知,现下心疼心疼孤也是使得的。”
朱珠狐疑看他:“现下?现下如何心疼夫君?夫君位高权重,想要什么不可得?”
殷无咎喉中发出愉悦的低沉的笑声,他将头埋至朱珠颈侧,伏身低语了几句。
朱珠登时瞪圆了眼儿,脸颊绯红,眼睛里水润润的,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夫君总是这样不正经!我不与你说话了!”
“好端端的,夫人为何又生起气来?”
“还不是你将才说的……说甚么檀口轻启含尘柄,椒乳合握过游龙……嗨呀!”朱珠刚念完两句,就羞的再说不得了。
“夫君还言我不必信公子离,夫君也是信不得的!”
殷无咎露出个不满的表情:“怎生又提他。”
朱珠见殷无咎神思转移,再不揪着她说些羞人的话了,哪能不继续提。
朱珠斟酌的说:“我观公子离言行,似乎未有恶意,且话语间对夫君很是关心,只不过……”
“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总觉有些怪异……公子离当时言语之情态,似乎有些类极害了相思的女郎,或许是我……”
“够了!”殷无咎打断道,“如此无稽之谈,再不许提。”
朱珠只得止了话头。
殷无咎揽过朱珠,两人面贴着面:“夫人莫不是故意如此?”
“故……故意?”朱珠结巴回道,“什么故意?”
“夫人自回景烨城后,就再不曾与我亲近过,如今又故意寻些法子推诿连连,难不成是我不能使夫人满意?”
朱珠轻咬了咬牙,男子若兴起,竟如何都不能打断么,可殷无咎说的那些……
第二日,朱珠终究还是起迟了,且她醒来以后,发现菡萏台周边的护卫多了两倍不止。
这样也好,或许殷无咎的本意是阻拦公子离,但对朱珠来说,这些护卫就代表着安全,上一辈子,她就是被突然闯入的歹人误杀的啊。
殷无咎归国后很是事务繁忙,朱珠日日坐在菡萏台,衣食出行,样样有人打点的妥当,正深觉无聊,突然闻听婢子来报,言妙姐姐欲求见她。
“快些请进来!以后妙姐姐若再来寻我,不必报我,直接迎进便是!”
这话叫妙妙听着了,她身形僵了一僵,又继续走来:“可使不得,朱珠夫人切不可因我坏了规矩。”
“姐姐怎又与朱珠见外了?”朱珠上前抱着妙妙的胳膊撒娇道,“如此朱珠可不依啊!”
岂料她这话一出口,妙妙突地跪地朝她叩首,雪白的额头紧贴在地面,口中哀切呼着:“我有罪,求夫人治罪。”
朱珠一时怔住,胸口怦怦跳个不停,就连眼皮也开始弹抖起来:“姐姐……妙姐姐莫要吓我……快些起来。”
妙妙又喊:“我有罪,求夫人治罪。”
朱珠指尖微颤,她握了两次拳头,终于止了颤,又去扶妙妙:“到底是何事,妙姐姐总要先与我言罢?我知姐姐总不会害我。”
妙妙摇头,终于抬了泪眼去看朱珠了:“妹妹,或许此次便是姐姐害了你!”
“怎……怎生说的。”朱珠勉强笑了笑,“姐姐还是先与我言明事情始末吧。”
“当日你央婢子寻我要红色珠串,我知事情不妥,又去求了夫君面见殷武王,妹妹可还记得。”
朱珠忙点头:“自然记得的,多亏了姐姐呢,我原是想当面谢过姐姐的。”
妙妙又言:“妹妹或许不知,便是因此事,我的夫君郎平丢了好端端的差使,还险些被人砍了手。”
“呀!”朱珠低呼出声。
妙妙又苦笑道:“妹妹自有殷武王护着,当然是不晓得这些糟乱的,但我终究因此得罪了公子离,又惹来这许多事端……”
“姐姐!”朱珠也跟着泣道,“是朱珠的不是!是朱珠连累姐姐了!”
“好妹妹……”妙妙又摇了摇头,“姐姐非是有怪你之意。”
“后有一日,那公子离亲自上了门来,问了我些话语,皆是与妹妹有关,我恐他对妹妹不利,含糊应付了过去,谁料当日晚间便传我那冤家偷金,险些被人砍了双手。”
朱珠哭的眼睛也肿起了,抱住妙妙道:“姐姐,是朱珠对你不起,若我凡事都能多想想,当不会叫姐姐遇这样的祸事!”
且后来些时日,因与殷无咎歪缠,她竟全然忘记要寻妙姐姐了!
“那公子离复又登门,我终于明了,他是想要知晓妹妹如何对殷武王行哄骗之事。”
朱珠哭的打起了嗝:“全然叫他知道好了!我观他颇类君子,原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