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约》小米哼哼

6、第1006章：即将遗忘

　　“你是说从电磁信号下手？”

　　“不不不！”方凌摆摆手，他在上面疯狂写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公式，跟之前的规规矩矩排列整齐不同。他甚至辅助绘制了不少简笔画，主要用于模型的建立。而一边的阿尔法则在他的命令下开始帮助他进行建模。

　　三体立轴的标志轴出现后，是各种空间几何坐标形成的复杂模型体系。在弄完这些后，他点着那个图形：“手机信号的传递是依靠电磁波进行的。而目前除了频率的问题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传递问题。那么，我们之前做的计算是不是误差有些大？”

　　“什么意思？”郭涛大体上捕捉到了一些信息，但是长久没有休息，大脑并不能很快的跟随对方的思维进行思考和运动。

　　“白浩他们使用的手机和我给小蜜的都属于高频信号接收器。这也意味着，这件事情百分之九十属于人为现象。因为大地磁场或者说本球儿对应立场中，电磁波并不属于常规范畴。大地母亲不会闲着没事干去搞这种不实用的东西。仅仅只是为了制造一个百慕大。”方凌的手指敲打着白板发出啪啪的声音：“对方的能量实际上产生的作用，只是增加了我们视界界限的误差，但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空间移动。而我们需要做的，其实并不是固定空间稳定性，而是破除视界界限。将掩盖的部分展露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大刀阔斧的书写一道并不怎么常用的物理公式：“由此可见，如果我们将移动信号的电磁高频属性调整到三千，增强周围电磁信号的覆盖率的话，那么相对应的我们就找到了对应性的锚点。”他在立体四边形中点了一个点并且调整成红色，进而在公式中增加一些常数：“那么，我们面临的视界界限的临界值就可以被估算出来。因为它并没有隔离电磁波，那么我们就可以利用电磁波中的覆盖特性对立面进行能量探查从而估算出我们需要的能量。”

　　“可最终不还是要解决能量的问题吗？而且这么大的体量，需要使用的仪器本身就会变的十分庞大。”林涵拧着眉心看着方凌。他指着上面的公式：“我们没有时间去组建这么一个高频磁立线设备。这不现实。”

　　方凌抱着双臂背靠着白板看着林涵想了想：“换一种？我们或许可以……”他脑海中开始搜索电磁设备，符合体积和功能需求的。

　　这个时候，在围观的学生中一个平头男生弱弱的举起手：“那个……老师！”

　　“什么？”方凌抬眼看着他。

　　“CT机！”

　　“啥？”郭涛扭过头看着他，那眼神别说多专注了。

　　“就……就是医院用的，那个……第五代或者第四代，CT机。其核心部件可以完成这个。我……”他眼神四下看了看，吞了口口水声音弱了不少：“我……我……估算了一下！嗯！多……多用……几个！”

　　方凌眨眨眼睛，猛然间想到了。他手点了一下眼镜腿，阿尔法快速的调出相应设备图片和信息。看着上面的标注，方凌快速的另外列了一块演算版。郭涛走过去在他的计算旁边加上一些其他的注释，两个人看着相对的计算模式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徐之芳依然抱着双臂，看着他们的结果：“好了，准备拆东西！”

　　“拆东西？”一直作为中间联络官的季末有些不解的看着徐之芳。他一时间根本就没明白这些搞科研的究竟在说什么。

　　方凌转身看着他，眯眼一笑：“简单来说，我们需要CT机。至少……”他画了一个立体三面共尖的几何图形点了点：“四个点，每个点按照第五代机型的数据，至少需要环线主体箱每个点要五个。”

　　“我去联系！”季末转身离开，他走到门口拉着白浩出去：“要CT机。”

　　白浩听到这个有些愣：“CT机？要那玩意儿干嘛？”

　　说完这个，他猛地一拍脑门隔空指了指不远处还在商讨后面计划的方凌：“知道了，我去调。你去看看小蜜在外面是否出事了。她买个牛奶不至于这么长时间。”

　　“成！”季末长腿一拐快速走向电梯，他刚下电梯就看到安婷拎着一个双袋的饮料袋等电梯。他让开身让她进去按下楼层：“怎么这么长时间。白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呢！”

　　“能出什么事情？”安婷看了自己妹妹的回信，松开手机让其挂在胸口。

　　“情绪不稳什么的，情绪崩溃了？”季末说完，自己也摸了摸头笑了。安婷扭头不想搭理他：“你们戏真多。”

　　拎着两大杯热饮进了会议室，她将牛奶递给坐着椅子已经靠边的方凌：“找到解决办法了？”她看到有几个人手指上都多多少少贴着一两个指甲，正在白板上利用电子投影不知道在设计着什么。他们讨论的十分激烈，还有人利用一小块地方在做电路图设计。

　　方凌接过牛奶试了试温度，打开盖子大口的灌了半杯下去，拿起另一杯：“这个是咖啡吧！”

　　“对，你常喝的那种。”

　　“基本上找到办法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细致的部分。刚刚没看到白浩，说是去弄CT机去了。”

　　他正说着，刚刚短时间离开打电话的徐之芳拿着手机走过来：“东西已经从首都和金陵装机了。走军用运输，估计下午就到。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他看得出方凌的脸色很差，已经接近青白色，唇色也有些发紫。

　　“没事！”方凌摇摇头：“我待会儿吃点肉就好！”

　　“还是去躺一会儿吧。别待会儿晕倒了还得给你喊急救。”徐之芳对于他这种态度，是满脸的嫌弃。他拉了椅子顺走方凌手中还没有喝的咖啡。

　　“喂……那是我的！”

　　“吃奶吧！”徐之芳喝了一口温度适宜的咖啡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方凌无奈只能抱着自己的奶杯：“出什么事情了吗？非要从首都和金陵调。”

　　“我国的CT一直都是依靠进口。就是拆卸这边医院原有的设备，不是东芝就是飞利浦。前年不是将那个直线的拆了吗？刚好拆下来的环线圈还没有拆毁，正好调整一下就能用。秦皇岛那边一些备用材料也足够。只需要将其中的一些动力系数和导轨系数做一个平衡就好了。相关材料我让小六跟着去协调了。”

　　他喝了两口咖啡长叹口气：“这么密集的发生……”

　　方凌交叠双膝向后靠着，身姿挺拔但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他用热牛奶的杯子垫了垫掌心：“这都是其次的，目前还是先用鹞子做实验看看。我觉得功率上肯定要大一些。你给他们送防护服了吗？”

　　“你当我是你？”徐之芳翻了个白眼：“秦皇岛这边管线已经基本完成，你什么时候过来？”

　　“卢卡斯跟你说了实验室的事情？”方凌摇头嗤笑一声：“这是一边上杆子撵，另一边迫不及待的要是吧！”

　　“谁迫不及待了？如果不是你跟郭涛的方向相反，我稀罕你？”慢慢的嫌弃口吻：“我跟卢卡斯年纪差不多，你说说他一年被你气个几次？我心脏不好，去年才做了搭桥。”

　　“哟嚯……那你这样还在一线？早早退休去大学教书吧！”

　　“留着你们在这里群魔乱舞？”徐之芳被他调侃的口气逗笑了，他捏着还有半杯的咖啡站起身凑到讨论小组那里。方凌懒洋洋的灌了两大口甜的发腻的牛奶：“你这是加了多少糖？也不怕我得糖尿病。”

　　“你血糖到十九之前都是安全值。担心什么？你现在的血糖有四吗？”站在一边的安婷婷垂眸斜眼的瞥了对方一眼。用下巴指了指讨论小组那边：“你不过去吗？”

　　“已经出结果了，我还过去干什么？”

　　“拯救世界不都是一个科学家搭配一个退伍军人的组合吗？你不准备和白哥来一个搭档模式？”

　　“你说的那是美剧！”方凌忍着甜腻的口感将剩下的牛奶喝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裤。在安婷以为他要过去的时候，他却转身朝外面去。

　　“你干嘛去？”

　　“鸟嘘嘘！要跟着来吗？”

　　“干嘛？”看他那贱兮兮的样子，安婷猛地向后躲了一下。方凌眯眯眼一笑，小声的张大口型好让她辨别：“扶……鸟……儿！”

　　“滚！”安婷直接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门，示意对方有多远滚多远。

　　从洗手间出来方凌没有回去，而是走到鹞子所在房间门口的位置，叉着腰看着被记号笔在米黄色墙纸上标记出来的门框。

　　各种设备器械联络的事情由白浩揽了过去，季末有些无所事事的凑了过来：“你说鹞子打开门，硬要往外走会如何？”

　　方凌眼神闪闪，抿了抿唇咬着一边腮帮子里的嫩肉将脸颊一边弄出一个凹洞想了想：“两个到三个可能。或者更多。比例比较大的应该是……到达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或者……被撕碎。”

　　季末蹲在地上扭头看着同样低头的方凌：“小说上不都说，如同薄膜一样什么的吗？”

　　“你也知道小说上的啊！”方凌嗤笑一声，转身低头看着他：“墨迹，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认识鹞子多少年了？”

　　“十……五……三……”他越说越皱眉。最终缓慢的摇摇头：“我怎么有些……不确定了呢？”

　　方凌看向黑线标记的房门：“这就是为什么定义为七天的原因。再过三天，你就连他这个人都不记得了。”

　　“什么意思？”

　　“视界界限！”方凌说完这个名词，想了想：“你看过一部动漫吗？叫做……铃音。中文名应该是这个，很老的一部动漫。意识流比较重。”

　　季末如同预料中的摇摇头。方凌低头笑笑黑色的皮鞋踢了踢深蓝色的走廊地毯：“故事内容你可以去百度。我要说的，是里面阐述的一个很有意思的哲学理论。不知道的，就意味着不存在。当你的记忆、你的意识甚至是你的观察界限将某一事物、某一个人……排除出去。你的视界，也就是可观察范围界限不再包括这个人、这件事、甚至是……这个世界的某些东西。那么你就会不知道，甚至从未有过接触。同视界界限之外的事物接触，我们称呼为第三类接触。同样，突破和连接，也会造成对现实世界的冲击。有人将这些人、这些房间脱离出我们的第一视界象限范围。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我们身体的细胞更新换代，我们的电磁波就会将之前的信息抹去。这也是为什么，你无法再次想起鹞子的相关信息的原因。”

　　“同样的道理也用在去世很久的亲人身上。”方凌转身看着那个假门：“你还记得早年某个去世的亲人吗？记得他的音容相貌吗？人体的细胞每七年会全部更新一次。相应的，你原本的意识体也会随之更新更多地信息和填充新的信息进来。对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个信息让你的大脑和意识体认识到，不需要继续确认对方是否同你存在于同一个象限范围。那么相应的，你就再也无法记起来了。”

　　“这是哲学吧！”

　　“哲学和科学从来都不分家的。与其说科学最后是神学，不如说科学最终是哲学！”方凌身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我们时间不多了。”

　　季末看着他的背影还是有些疑惑：“那你们是如何判断出是七天而不是十天或者半个月。我不认为，七天后我会彻底将他忘了。”

　　“因为……”方凌站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数学计算的结果！实验验证过！”

　　他声音平稳，季末却在那平稳的语调中听出了别的东西。

　　实验验证过！

　　他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对，这家伙说话从来都没个准确的。不是含糊不清，就是莫名其妙。他想了想，大步流星的走进会议室正好看到戴着黑色运动蓝牙耳机的安婷盘膝坐在角落里，看着手机中的东西。

　　他站在一侧轻咳了一声：“问你个问题。”

　　“啥？”

　　安婷没有抬头，她知道来人是谁。

　　“你妹妹也在这个事件中吧！”

　　“嗯！”

　　“你还记得你妹妹长什么样子吗？”这个问题问出，季末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但求证的心还是超过了其他。他用手指蹭了蹭鼻尖，然后看到安婷抬头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他刚想说什么，就看着安婷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越来越苍白。她手指快速的在手机上查找着，一幅幅相片被她找出可她却皱紧了眉头。

　　抬头看着端着一大杯热茶进来的方凌，她连忙起身绕过两个忙碌的研究人员过去：“阿姐！”

　　“嗯？”方凌看着跟在后面的季末，了然一笑。

　　“为什么……我记不起她长什么样子了？”她举着手机给方凌看照片。上面两个女孩儿互相比着手势，笑的十分开心。其中一个一看就是安婷两三年前的样子，而另一个似乎有些模糊的样子。方凌手指在上面翻了翻：“休息不好，回头睡一觉吧！”

　　“不是……我……”安婷直觉这里面有事情。方凌温和的捏了她脸颊一把，抬手招呼不远处坐着的燕子时。趁着安婷不注意伸手揽住她的腰身，手刀轻轻一挥。

　　燕子时看着他简单粗暴的做法，皱着眉头：“你这是干嘛？谋财还是谋色？”

　　“说的这么明白干嘛？”方凌笑着扛起安婷走向分配给他们的房间：“带上镇定剂给她一针。计量到明天的。”

　　“你这是想让她睡死过去啊？”燕子时翻了白眼，但还是拿上夜空蓝色的小医疗箱跟了过去。

　　方凌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走出房间，将安婷交给燕子时。他看着靠着门站立的季末，无奈的笑笑：“她还真不轻，你说那些电视上的公主抱怎么实现的？”

　　“下面垫个蓝色或者绿色的箱子，然后后期合成。”季末想了想，又补充道：“有的女星不到一百斤，那个还是能抱起来的。”

　　“这玩意一百一十多！”方凌一脸嫌弃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房间，就听到燕子时低吼的滚字。显然，不管这个体重说的谁，都不会让女孩子高兴。

　　两个人回到会议室，季末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挨着方凌闲聊。现在没他们多少事情，汉江市的警用系统还是不错的。效率很高。

　　“为什么没有在网络上看到类似的东西。我看有不少将量子力学方面的。也没见人说这个。都是什么薛定谔的猫，什么穿越空间黑洞一类的。”

　　“国际上大概在零六年之后，这个课程就成为研究生课程了。再加上，视界象限对于我们的很多前沿科技的研究没有任何价值。不能让人成名立万儿，又不能赚取万贯家财。实际上只是空间能量学方面的一个小课程，了解就好。真正实际应用……”方凌想了想，喝了一口热茶：“这玩意说实话，也没多少实际价值！大宇宙的恶意这种东西，万一影响到你自身怎么办？”

　　“可现在不就用上了吗？”

　　“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麻烦。”方凌对此很是不解的摊摊手。

　　“这叫不是大问题？那啥是大问题？”季末抬手指着还在忙活的众人。方凌四下瞅了瞅，正好看到过来郭涛的徒弟：“哎……你觉得这事情是大问题吗？”

　　“应该……不是吧！”左元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他手中拿着一个刚刚从隔壁3D打印机弄出来的缩小模型，白色的构架体正好是他们要即将改造的东西核心部件。不过那个没有这么小了，他们只是按照比例缩小弄了一堆小模型来做参照物。

　　“看吧！”

　　“那这么多科学家聚集在这里干什么？”季末对于左元的口气显然有些捉急了。他听得出左元实际上并不确定是否严重，但是方凌对左元也许有一定的压迫。所以没有说实话。

　　左元瞅了一圈：“哦！你说这个啊！”他恍然大悟，然后憨厚的笑笑：“这不是难得遇到吗！你也知道，我们这个行业属于千年没成果的类型。出了成果，好的国家保密级别，不好的自己消灭掉防止科技滥用。难得有一个可以拿出去说道甚至写论文也不用太担心的东西。竞争激烈啊！不来是傻子不。当然，拯救我国人民与水火也是我们应尽的责任了！”

　　虽然最后一句挽回了一些形象，但季末的表情就能够看出来，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看待这群科学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