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句 ...
-
听到一声哨响，家入硝子抬头望向天空，开口道：“团体战这就算是开始了吧。”
“应该是吧。”李绡眨眨眼，道：“他们两个在哨声之前就走了欸，不会被判违规吧。”
“前提是校方能看到我们这里的情况，不过就算看到了也没用吧，这边的树可比平常的树木高大多了。”家入硝子牵着李绡走到树荫下坐下，道：“京都的人也不是傻瓜，昨天知道了那两个家伙的真正实力，今天应该很早就已经出发了，不然很有可能会失去优势。”
李绡回想到了昨天一群人抢着吃火锅的情况，小声道：“确实，昨天清汤锅被京都的同学们吃得一干二净，五条君可是悲愤欲绝地说要把京都的同学们全部干掉呢……”
“那家伙……不对，那两个家伙都很幼稚啦，我早就习惯了。”
“是哦。”李绡把咒具抗在肩膀上，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红色的印泥，像是给台球杆上枪粉一样，把印泥涂在了咒具两端。
“这个是？”
李绡合上印泥盖子，道：“这个是为了方便统计数量，被打上红色印记就说明被击中了，可以光荣淘汰下场。”她话音刚落，忽然有一阵风从身后吹过，她微微侧头，一支箭矢划过她的脸颊，狠狠地钉在了李绡背后的树干上。
对方看着迅速退到旁边坐着乘凉的家入硝子身边的李绡，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反应很快嘛，交流生。”
完全不记得对方的名字的李绡眨眨眼，道：“多谢夸奖……”她环视四周一圈，道：“只有一个人？”
“不过是两个无战力人员而已，只要瞄准就足够了。”弓长雅美站在高处，从箭筒中抽出五支箭瞄准了两人。“放心吧，前辈我已经很留情了，箭头都换成了橡胶制品哦。”
橡胶制品还能固定在树上，这已经说明对方的实力强劲了。
李绡只是轻轻转动手中的招魂幡，上面悬挂着的白布随风蓬起，就像是口袋一样将箭矢卷了起来，李绡挑了个枪花，借助回身的力气将箭矢一鼓作气甩了出去，直冲弓长雅美。
箭矢被重新附加了咒力，弓长雅美立刻躲闪道一旁，接连后退几步，迅速与两人拉开距离，想要在更远的地方方便瞄准，李绡已经将咒具插在了地上，闭上眼念念有词。
弓长雅美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的姿势，“嗯？这是什么意思？”
“道济天下，乐天知命！”
下一秒，李绡将手中的招魂幡涌现出强大的咒力，幻化成了一个女人的形象，对方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两圈，随后朝着弓长雅美狠狠掷了出去。
李绡已经大概估计了树木的高度和两人之间的距离，才会决定搞这么一出。
弓长雅美：“……人形兵器吗你？！”
在空中的李绡冲着她露出一个笑容，将手中的招魂幡投掷出去，把弓长雅美落脚的树枝斩断，弓长雅美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想要安稳落地。
李绡迅速调整姿势，白色的靴子只是轻轻一点，踩在了弓长雅美的肩膀上，两人迅速下落，李绡顺手回收咒具，在弓长雅美的脖子上点了一下。
李绡伸手抓住树干转了一圈，像是完成了一套艺术体操一样完美落地，举起手中的招魂幡，笑眯眯地开口道：“两分！”
家入硝子慢悠悠地走过来，道：“现在是四分了，刚才有人想要偷袭，被挡下来反杀了。”
在家入硝子身边漂浮着的红色咒灵立刻发出了哈气声，似乎很是满意。
惨遭淘汰的弓长雅美忍不住苦笑道：“怎么会有人想到把自己都当作武器的啊。”
李绡一手叉腰，道：“嗯……如果失去了一切武器，自己就是最后的武器啊，祓除咒灵不能有失误，这是咒术师的准则。”她伸出手将弓长雅美拉了起来，道：“前辈也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天气太热了。”
家入硝子点了一根烟，道：“绡，我们走吧，这里已经被发现了。”
“好。”李绡应了一声，看到家入硝子手中的香烟立刻叮嘱道：“一会儿抽完一定要好好熄灭啊，不然一不小心会引起火灾的！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啊……”
弓长雅美看着两人渐渐离开的身影，不由露出一个笑容，道：“真是了不起的咒术师啊……”
虽说来咒术高专的不少学生都怀抱着拯救他人的梦想，而现实往往事与愿违，真正能够选择连自己也一起舍弃的咒术师少之又少。结果来交流的同学竟然毫无压力地说出了这种话，这感觉还真是微妙。
家入硝子吐了个眼圈，看向李绡，道：“绡是打算为了咒术师牺牲自己吗？”
原本在侦察四周情况的李绡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发出不解的声音：“嗯？”
“刚才你不是那么说了吗？把自己当作武器什么的。”
李绡的态度倒是轻描淡写，仿佛说着与自己完全不想管的事情，“噢，那个啊，确实是这样，毕竟做咒术师这样的工作，遭遇意外也是很正常的，当然要时刻抱着那样的觉悟了。”她似乎从家入硝子渐渐皱起的眉头上明白了什么，笑着开口道：“我说这种话的一部分原因是我很相信周围和我一起工作的人嘛，他们不会让我到那个地步的。”
家入硝子盯着李绡一动不动，似乎是在判断她是不是在说谎，过了一会儿，她叹了一口气，道：
“我的反转术式虽然可以达到治疗的作用，但是没办法复活死掉的人……不出意外的话，我会一直呆在咒术高专，大概率是做医生吧，所以我不希望周围的人死掉。就算绡你结束交流生的生活回去，我我也不想你死掉，你要好好活着。”
李绡眨眨眼睛，道：“等一下……硝子这样也太像霸道总裁了吧。反而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家入硝子的表情却十分严肃，“这个时候不要扯开话题，绡。”
李绡举起双手，一副缴械投降的样子，道：“那我保证一定不会死在咒灵那里，怎么样？毕竟老死或者是病死什么的不在我能控制的范围中啦，这可是我第二次承诺，效力可是很强的。”
家入硝子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道：“总之，一定要听霸道总裁的话。”
“遵命！”
远处隐隐响起轰隆的爆炸声，显然是五条悟在使用自己的术式，两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声音，因此并未在意。
家入硝子似乎想起什么，“不过……第一次是谁？”
李绡一头雾水，“嗯？什么？”
“第一次承诺。”
“啊，那个是夏油君。”李绡挠挠头，道：“我答应他会一直记住大家的名字。”
家入硝子哦了一声，语调微微上扬，像是参透了什么秘密，露出一个笑容，“果然。”
李绡被她有些神秘莫测的语气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凑过来询问道：“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夏油那个家伙，他是稍微有点在意绡的吧。”
李绡不以为意，“那不是很正常的嘛，毕竟我们两个一起出过很多次任务。就算不是这样，我们也是同班同学，我也很在意夏油君的。”
“那是不一样的吧，小说里面经常会有特别的羁绊什么的。”家入硝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故意吐出烟圈喷向李绡，道：“你们两个有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的地方吧，所以有时候会营造一些奇怪的气场。”
“奇怪的气场？那是什么？”
家入硝子摊开手，似乎不打算继续解释了。
两人一边索敌，一边闲聊，头顶上忽然传来五条悟的声音，“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怎么跑到这边来了？杰说你们遇到奇袭了，战绩怎么样？”
李绡抬起手比了个四，露出得意的笑容，“四分拿下。”她张望了一番四周，有些奇怪地问道：“夏油君呢？怎么没有见到他？”
“我让他在那边等我找你们回去，结果那家伙很不满意的样子。”五条悟话音刚落，道：“咦？杰你怎么又来了？”
李绡回过头，夏油杰刚刚从咒灵身上落地，嫌弃地开口道：“你这家伙又不是可以一直使用无下限，还是我的咒灵更好用吧。”
五条悟不满地强调道：“什么啊，我最近可是又能延长两个小时的使用时间啊！”
夏油杰看向李绡，道：“看起来解决的非常顺利啊。”
“那是当然了，可惜京都的大家好像真的不大在意我们啊”李绡有些失望地施展招魂幡，将自家大姐请回去，这才道：“只遇到了两位前辈，其中一位还是和大姐交手。”
夏油杰清清嗓子，道：“总之，事情都已经解决完毕，我们回去吧。绡不是还要赶今晚的航班吗？”
“是哦。”
按照往常来说，团体赛的时间都会比较长，毕竟比赛场地广阔，光是搜索咒灵所在地就已经要耗费不少时间了，更不用说期间还有竞争情况，三四个小时能够结束就算是不错了。
因此在过去一小时后就看到东京校的一行人出来的时候，负责观赛的老师们的表情都有些精彩。
五条悟一马当先地抱怨道：“啊，居然花费了一个小时。”
夏油杰则是走到夜蛾正道面前，抱歉地开口道：“都是我们太慢，让夜蛾老师您失望了。”
家入硝子忍不住低声道：“这两个家伙又开始了……”
李绡瞄了一样旁边一把年纪板着脸的校长，又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灰头土脸被淘汰的京都校学生们，小声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原本只是露出家长欣慰表情的夜蛾正道一下子僵住了，果不其然，旁边的京都校的学生们都义愤填膺地对着自称“最强”的两人指指点点。
尤其是庵歌姬，一副恨不得冲过来暴捶五条悟的样子，“你这没有礼貌的家伙！前辈今天一定要教你怎么做有礼貌的后辈！！”
五条悟眯起蓝色的眼睛，完全没有把庵歌姬放在眼里的样子，道：“歌姬，你太弱了。”
“啊啊啊！五条悟你完了——”
“歌姬连碰到我都很难吧，哈哈哈。”
眼看着场面逐渐失控，夜蛾正道的拳头越来越硬，李绡举起手道：“那个，我和硝子先回去帮食堂阿姨准备晚餐了，阿姨说今晚要准备大餐好好招待京都的同学们呢。”
家入硝子暗中给李绡竖起大拇指，随后对庵歌姬道：“歌姬前辈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总而言之，赶在夜蛾正道发威之前，李绡和家入硝子找了个接口抢先跑路了，身后还传来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声音：
“再怎么说我们两个也赢了，夜蛾你也要给我们奖励啊。”
“这一点悟还是没有说错的，夜蛾老师……”
远离纷争、坐在女生宿舍的女孩子们总算能好好聊天了，庵歌姬坐下之后就忍不住抱怨起来：“东京校怎么会有这种人啊，那个五条悟，就算是五条家的大少爷也太嚣张了吧！”
家入硝子对此早就习以为常，“没办法，那两个家伙就是那种人啊。”
“人渣！”庵歌姬愤愤不平地骂道，她指着旁边的李绡道：“绡的家族也是有名的咒术家族吧，同是继承人，比起五条悟强多了！”
家入硝子微微侧头回想了一下，“确实，之前夜蛾老师和我们介绍绡的时候就提过，绡是有名的大家族的继承人，可以说是大小姐了。”
“虽说是这样……不过我家可没有五条君家里那么有钱，至少是没办法专门跑到邻国去置办一口锅再送来的。”李绡比划了一下，道：“大家族是指我家大部分人都在从事咒术师的职业，并且以此为生持续了上千年，甚至超过了‘咒术师’这个名词被创造出来的时间。”
庵歌姬一锤定音：“所以我明白了，果然是五条悟的问题！这和家族没什么关系，那个家伙就是纯粹脑袋有问题！”
弓长雅美抿了一口茶水，道：“原来李的家里大部分人都是咒术师，难怪能有那样的觉悟。”
家入硝子的目光落在房间角落放着的背包上，“对了，绡今晚还要赶飞机吧？时间来得及吗？”
“是凌晨的飞机票，辅助老师说晚一点会打电话给我，通知我下楼坐车。”
庵歌姬有些疑惑地问道：“绡晚上要坐飞机去哪里？去南方出任务吗？”
李绡摇摇头，道：“就是回去参加一场职业考试而已，明天上午结束后，我下午就会赶回来继续课程的。”
“时间也太赶了吧。”家入硝子叹了一口气，道：“好不容易回去，不打算去探望父母吗？”
李绡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家住在山里，回去一趟就要好长时间呢，还要徒步，而且见到了面就会舍不得吧，万一我爸爸抱着我痛哭流涕不让我走怎么办……”
家入硝子脑子里立刻涌现了一个长发飘飘的男人抱着李绡的腿不愿让她离开的场景。
这还真是有点诡异啊……
庵歌姬摆摆手，道：“嘛，这是家人的关心嘛，课程稍微耽误一下也没关系吧。”
家入硝子摸摸下巴，道：“干脆我们替你向夜蛾老师请假好了，他可是很有人情味的，绡你就尽管在家里多住几天吧。”
“还是算了，请假会克扣夜蛾老师的工资吧。”
家入硝子正要说什么，手机短信的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她打开手机瞄了一眼讯息，是五条悟发来的。
——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晚上十点左右，李绡把自己的咒具收好，拎着行李箱准备出门，她正要关门，忽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正是穿戴整齐的家入硝子。
“硝子？这么晚还不休息吗？是洗澡间出问题了，还没有洗澡嘛……”
家入硝子清清嗓子，道：“我送你出去。”
“啊……好。”
两个人一起下楼到了宿舍门口，李绡和辅助监督挥挥手打招呼，伸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随后对家入硝子道：“硝子你回去吧，明天见。”
“嘛，这倒是其次……”家入硝子摊开手，道：“但是我们也打算出去一趟。”
李绡歪歪头，“我们？”
两个高大的黑影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开后座车门，把李绡挤在了中间，家入硝子则是顺势坐在了副驾驶上催促辅助监督发车。
辅助监督：“……这是……”
五条悟立刻把一张纸拍在了辅助监督的胸口，“假条。我们要去……”
夏油杰接过话头：“我们要去给绡送行，绡也知道这件事。”
李绡：“？”知道什么？
车内一片昏暗，不明所以的辅助监督乖乖发车，等到到了机场打开车灯才发现所谓的“假条”是一张画了鬼脸的便利贴。
而已经和李绡一起领了登机牌的五条悟兴奋地大声喊道：“耶耶耶！自由三日四人行万岁！”
李绡：“……”夜蛾老师是要倒霉了吧……希望人没事。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