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济》翎苑

2、第二章.

　　疼，还有晕。
　　于渡感觉到自己被人扶了起来，他极力地想睁眼看清来人，可眼角疼得睁不开，背上传来的刺痛也让他直不起身子。
　　“别动了，”那人把于渡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送你去医院。”
　　“……嗯。”于渡应声。
　　接着就没了知觉，所有的光都被黑暗吞噬，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于渡站在角落里，沉默着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带走。
　　“小渡，跟妈妈走。”这个女人很陌生，她向于渡伸出手，不停重复着，“小渡，跟妈妈走。”
　　“……滚，”于渡能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他不停地后退，突然极速向下坠落。
　　所有的场景化为一体，于渡猛地睁开了双眼。
　　是场梦啊。
　　眼前是一片白色，还有熟悉的酒精味道。于渡稍稍偏头，看到了旁边正看着手机的宋徊。
　　“宋徊。”于渡开口。
　　“嗯？醒了啊，”宋徊放下手机，“我以为你怎么说也得睡个一天一夜的。”
　　“刘徜徉人呢。”于渡问。
　　“回家了呗，他也没伤多重。”宋徊回答，“不过你就比较幸运了啊，肋骨断了好几根。”
　　于渡叹了口气，他尝试着坐起来，但没有成功。
　　“别动了，真疼不死你。”宋徊说。
　　“我得待多久？”于渡问。
　　“两三个星期吧，”宋徊看了眼手机，“你也是运气好，骨头没戳着肺，要不然命都没了。”
　　“没就没了。”于渡闭上眼，“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网吧的？”
　　“赵扬说的，”宋徊把病床调高，“他打电话来的时候我还在做奥数题呢，差点儿就想出来了！结果他给我打了个岔就忘了，妈的。”
　　于渡笑了笑没再说话，脑海里最后的印象好像就是赵扬的那句“不好意思了”。
　　嘁。

　　赵扬愣愣地看着桌上几大本暑假作业，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赵逸！”赵扬喊道，“快过来过来过来！”
　　“有屁快放。”赵逸靠在房门口说。
　　赵扬拿起理科作业就往赵逸怀里塞，“帮我做一下，做完还我，行了我放完了。”
　　“草，”赵逸扒拉了几下作业本，“一个字儿都没动啊？”
　　“……啊。”赵扬应声。
　　“行，五百。”赵逸说。
　　“你他妈！”
　　赵逸挥了挥手里的作业。
　　“……行。”赵扬妥协。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杨亭一发来的消息。
　　-等会儿有空吗？
　　赵扬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干脆打了个电话过去。
　　杨亭一很快就接了，赵扬问：“什么事儿啊？”
　　“也没什么，我今晚值班，你帮我去接一下瑶瑶吧。”杨亭一说。
　　“行，”赵扬看了一眼时间，“她几点放学？”
　　“三点半，快了。”杨亭一回答。
　　“那好，我现在就过去。”赵扬说。
　　“哎，你等会儿帮我把瑶瑶送到医院来吧，我家里没人。”杨亭一顿了顿，又说：“先不跟你说了啊，有病人盐水挂完了，我去看一下。”
　　“好。”

　　杨亭一告诉赵扬的是下课时间，却没告诉他瑶瑶的老师布置作业也要耗上半个多小时，等赵扬接到瑶瑶再把她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五点钟了。
　　绕了一圈都没看见杨亭一，赵扬走到了前台：“不好意思我问一下，杨亭一在哪儿啊？”
　　“好像在4号病房给病人量体温呢。”一个护士说。
　　“好的，谢谢了。”
　　杨亭一果然在病房里，赵扬急着把瑶瑶送到她面前，却在迈出左腿的瞬间看到了一双正注视着他的漆黑的眸子。
　　“我草。”赵扬被吓了一跳，在确认那个人是于渡之后，他把瑶瑶拉到了一边：“瑶瑶，哥哥有事要先走了，你自己进去找姐姐好不好？”
　　瑶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