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兔牛不相及》爇之

84、羊肉羊肉

　　以前，我几年不吃一次羊肉。这是生活习惯的问题吧，小时候我们家常吃的肉类是猪肉跟鸡肉，牛肉也很少吃。
　　但，自从认识大脑袋结婚到现在，羊肉似乎成了我们家的重要菜，猪肉逊色很多。刚开始我接受不了羊肉的味道，闻着想吐的感觉，慢慢地，被熏陶了，竟然也爱上了吃羊肉，小脑袋对羊肉的执着更是明显，大快朵颐，毫不手软。
　　这不是我们家多有钱，而是大脑袋老家的习惯，每年过年，每家每户就算收成再不好，也要杀一两只羊过年。因为我们一家都爱喝羊肉汤吃羊肉，小脑袋的爷爷每年都是单独给我们准备大半只羊，有炖好的排骨肉，羊五花肉，还有熬好的羊油，还有剁得很碎的鲜羊肉给我们带到城里来包饺子或者包包子吃。
　　到了现在的四月底，我们家的冰箱里还有两块羊五花肉和一包鲜羊肉馅。昨天我干了一天的面食，大脑袋在昨晚突然跟我说：冰箱里的羊肉馅得赶紧吃了，再留着就坏了。我一听到“坏了”两个字就立马觉得义不容辞，在我的字典里，东西被留到坏了浪费了就跟犯法一样不可原谅，我们不经意间会错过很多食品的保质期，然后可惜地丢在垃圾桶，可想想，这个地球上，仍旧有人忍饥挨饿。
　　“那怎么办？怎么吃？”我担忧了，但是羊肉，鲜羊肉，我确实束手无策，而且，家里关于羊肉的菜都是大脑袋弄，他家的地方特色我根本插不上手去做；
　　“你包饺子或者包包子吃都行的，我又不挑。”大脑袋吧唧一下嘴，给了建议，好似自己无所谓的样子；
　　“包饺子包包子，不管怎样，我都得和面啊——老天啊！”我有点不愿意；
　　“我早就让你包羊肉包子，你就不愿意做，再留就不行了。”大脑袋开始自己的逻辑说教，但基本上，我都是按照我的逻辑来；
　　“我倒是想做，但是我又不会调这个羊肉馅，家里羊肉的菜我都不会，和面包包子我会，但是馅料你得弄好啊，你弄好我直接包就行了。反正早晚都得干，一鼓作气，无后顾之忧！”我是想得开的，能动手就尽量不吵吵，也没多大的事儿。
　　“那行，没问题，馅料我明早就调出来，都是小事儿！”大脑袋拍了胸脯。
　　于是，呵呵，今天又喜提一件大事——包羊肉包子。
　　照例，拖出那个面袋子，然后和面，发面，等待。
　　等待的过程，其实我已经很累了，特别想睡觉，如果是无忧无虑没事操心的状态，我觉得我基本上能睡七八个小时，但那时我的心脏都闷沉沉，眼睛睁不开，眼睛后面的大脑已经停止运转了，整个身体都是酸软无力的。
　　收拾好桌子，我拿着手机，脱去外套，钻进被窝，一下子，我的世界就安静了。累，像一种东西，说不清楚，它用一种方式解放你每一个细胞，让你困，让你失去意识，让你不再能自己控制自己，知晓自己。我沉浸式地眯了起来，感觉每吸进呼出一口气，那种疲惫感就被撵出一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撵......
　　但，稍微舒服一点，我的心与脑子就开始不安分了，开始了自主工作：万一面发过了怎么办？楼下的狗子还没喂狗粮遛一遛呢......猫小七的喝水杯好几天没看了，会不会干到底了？外面的太阳这么大，猫小七在阳台会不会被晒中暑？......噢，那个工作还没做，其实一会儿就能处理好......那个产品可以多拍一些图片，先在网络上推广......积累是很重要的，三年四年是最基本的付出，要耐心......外面晒着床单，不会掉脏东西吧，晒干了，我要尽快拿进来才是......今天弄包子，应该来得及接孩子......地面也该清洁了......
　　想着想着，自己就醒了。其实这个时候，自己不是休息好了，而是脑神经的活跃让自己醒来了。身体是不愿意醒来的，但是脑部是紧绷的，估计又分泌了什么，让自己头内有根筋绷紧显得酸酸的。
　　然后，看面发的程度，再根据剩余时间准备一切。面发好后，便是简单的和面，排气泡，做成小面团，擀面杖擀开，包进羊肉馅料，捏褶子。捏褶子我不是很熟悉，但看了很多网络攻略，不说多好吧，但最起码很像包子的样子。
　　大概捏了三十多个包子，蒸了两锅。包子都蒸得白嫩嫩的，没有一个出问题的。我尝了个最小的，嗯，口味也不错。望着桌子，又是一大箩筐的包子，热气烘人。
　　“你的羊肉包子。”我拍了图片发了信息给大脑袋，我觉得，往后一个月，我绝对不会被嚷着做面食了，这个一定足够足够了！
　　“哎呦，不错！”大脑袋如是说，这个是多余了，我的手艺我是自信的；
　　“晚上是回家吃完包子逛街，还是出去吃？”我们本来约好晚上出去聚聚的，但羊肉包子一登场，应该有新计划吧。
　　“吃羊肉包子？”大脑袋疑问；
　　“可以啊，吃过晚饭再出去逛街，一样的。外面的饭菜未必有家里的卫生健康呢！”我很自豪的，自己亲手做的，心里有数；
　　“行！”
　　于是，满满的一筐包子就等待老爷小姐们回来吃了。现在这两位不再像以前那样跟我正面哆哆了，而是转为碎碎念式的磨人功。直到磨得你觉得那是夏天蚊子一般讨厌，磨得你不得不做，做了还要心甘情愿满心欢喜地。这，可能就是生活吧，彼此都懂彼此性格的开关，绝对不轻易傻到让自己遭罪的地步，呵呵，都是能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