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兔牛不相及》爇之

74、妈妈，如果我当了妈妈......

　　前天晚上洗漱的时候，小脑袋没有第一个去洗漱，而是蹲在客厅玩，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弄弄那个，最后，贴起了贴画。
　　我和大脑袋收拾晒干的衣服，开热水器拿浴巾换洗衣服准备洗澡。喊了几遍小脑袋，小脑袋才慢悠悠地脱去外套，然后抠着鼻子像逛大街一样从卫生间到自己的卧室，来去地晃，一会儿拿来衬衣，一会儿抱来大睡衣，就连脱袜子，就好像要消耗两个世纪的时光。大脑袋催得不耐烦，我示意他不要这个口气，天天跟仇人一样。
　　小脑袋洗澡澡，是耗时最长的。我每次都觉得她一定是在想着什么好玩的事情，或者思考一些问题吧，而且，她是真的悠然自在，不着急的。听到水声终于停下，花洒放置的声音，大脑袋就示意我去准备下，我调侃地说，觉得小脑袋可能没洗好。
　　我轻轻地敲了浴室的门，小脑袋很有成就又极其冷静地喊道：“洗好了，下一位。”
　　“我来了，终于轮到我了。”我轻轻打开门，小脑袋穿好了衬衫，披着大睡袍，头发用浴巾裹着，扶着墙颤巍巍地擦脚丫子，“我还以为你还没洗好呢！”我开了个玩笑，然后迅速刷牙，脱衣服洗澡。
　　在我冲澡的时候，小脑袋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旁边不住地擦自己的头发，然后一脸思索冷静。
　　“咋了？差不多就让爸爸给你吹个头发，然后赶紧睡觉吧。”我提醒小脑袋；
　　“妈妈，你知道吗，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我有自己的孩子了，我没有骂过自己的孩子，我一直都是在陪伴和保护他。呵呵~”小脑袋不接我的话，突然天真无邪且很有成就感地对我说；
　　“真的啊？”这句话一击我心，她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的，其实，应该是想我这么对待她吧，但表面，我还得很惊讶和开心地夸赞着，“你真位好妈妈，从这一点看，你肯定比我做得好。”
　　“哎呀，不是啦，就是做个梦而已。但是如果我将来有孩子，我肯定不会限制要求他的，不会因为她做错一件事就说他，我会静静地坐在他旁边陪伴他，鼓励他。妈妈，你知道吗，小孩子不喜欢听很多的批评话，如果在我们犯错的时候，或者考不好的时候，是需要你们大人理解跟鼓励的，我最想要的是你们跟我沟通和陪伴。”小脑袋是发自内心地跟我说，我的心立刻又被击穿了一下，其实，孩子知道遇到事情怎样处理才是最好的，我们大人都太容易忘记他们的想法，也太容易忽略他们的建议了，一下子，好惭愧；
　　“亲，你说到这里，我确实做的不好。妈妈有时候确实做的不对，火急火燎的，没有从你的角度出发。”我停了花洒，披上浴巾，探头看着玻璃外的小脑袋，她靠着墙，眼睛亮亮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双手背在身后，见我伸出头，突然间不好意思地捂着嘴笑了；
　　“老娘，其实我还想说一句，就是，每次出去玩，我买的东西都不一定是我喜欢的，我主要是看价格，有时候喜欢的东西价格也不贵那正好，有时候喜欢的东西价格太贵我就只能挑便宜的买——因为我知道，价格太贵的东西你是不会答应给我买的。我想你可以给我设立一个标准，比如表现好，或者考得好，可以奖励我一次，让我买我喜欢的东西，额，小孩子的东西价格不会很高的，但，如果，我是说如果考不好，你也不能生气，要耐心地跟我讨论才行！”小脑袋眼睛咕噜一转，突然，我觉得我可能掉进她布置好的陷阱了，但人家说得也不无道理，且是她觉得对她有效的方法；
　　“这样，你赶紧找爸爸吹头发，然后到我们房间等我，找你的纸和笔，去把自己的想法列出来，等下我们看看怎样，没问题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小脑袋听到我的话立刻推开门飞了出去，挺好的，知道了孩子的想法；
　　等我再回卧室，小脑袋坐在被窝里，拿着笔和大白纸，在设计着表格，我吹好头发，掀开被子钻到小脑袋的旁边，小脑袋立刻笑着把表格递给我，我靠在靠枕上，眼前又是一击：
　　等第 分数 得到
　　优星 100分及100分以上 鼓励+50元+陪伴+书（自己选）+盲盒*2（100元以内）

　　优 95分及以上，不含100分 鼓励+40元+陪伴+盲盒*1（50元以内）

　　优 90分~94分 鼓励+40元+陪伴

　　良 85分~89分 鼓励+30元+陪伴

　　良 80分~84分 鼓励+分析+沟通

　　及格 71分~79分 鼓励+沟通+陪伴

　　及格 60分~70分 鼓励+沟通+陪伴

　　白纸上，拼音、汉字、错别字，但似乎，我读出了什么。我抱着孩子，她躺在我的睡袍里乐呵呵地，我把它递给大脑袋看，大脑袋看了一眼，然后笑了，又递给我。
　　“亲，为什么一直要抽盲盒呢？”我拍着小脑袋，问道；
　　“妈妈，就是比较好奇，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小脑袋不假思索，然后转头对我真诚地说道，“妈妈，你有想法也可以写下来的，就写在旁边的空白处，呢，给你笔，你写。”
　　“你说得有道理。”我拿起笔，想着些什么，其实没有其他的可写，我挺希望小脑袋能养成好习惯，于是边写边说道，“你做事情可以再快些，遇事积极乐观处理，会沟通。嗯，好了。如果做得好，额外，我可以给你再加20元。”
　　“真的老娘！哈哈哈，太好了！嗯，我肯定能得到这个奖励！”小脑袋很是自信；
　　“小东西，下回你得想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关于买东西这件事。你不需要买自己不喜欢且价格低的东西，你可以攒着钱，买更有价值的东西，并且还是自己喜欢的。你可以把想法表达出来，像今晚这样，否则，我们是不知道你的想法的。”我耐心梳理，我不想自己的女儿因为价格而退而求其次，我希望她有个更健康的价值观，就是买自己需要的且有用的东西，价格高且质量好，而不是买一堆自己不喜欢，为了买而买的价值低且容易被丢弃的东西。
　　“是这样啊老娘！我知道了。”小脑袋恍然大悟，“妈妈，盲盒我买两次就行，我知道商家的套路后就不买了。”
　　“嗯，你的想法是对的，不去做是不知道真实情况的。好啦，该去睡觉了，让你老爸给你理理被子关灯，顺便，可以问问他小时候的故事！”我拍着小脑袋，小脑袋咕噜一下钻出被窝，拉着处理工作的大脑袋，大脑袋披着睡衣，问小脑袋睡前要不要去卫生间或者喝口茶。然后，就听到隔壁小脑袋卧室传来的对话；
　　“爸爸，你小时候的故事再讲讲呗！”
　　“哎，都几点了，赶紧睡觉吧！老子还有几个事你是不知道的！”
　　“讲讲嘛！”
　　“那就给你浅讲下割麦子收麦子的事情吧。这个割麦子吧，就是是镰刀，这么长的刀头，像月牙一样，然后人弯腰呼啦呼啦地一把把割......”
　　......
　　等到大脑袋讲完给小脑袋关了灯，回到房间，一边躺着一边拿眼睛斜着看我，然后感慨道：“都是套路，这玩意儿，一天天地，现在考个90、100多也要奖励，哎！”
　　“放心吧，马年级越高这个分数越罕见，压力不大。”我宽慰道；
　　“还整张表，都把我整懵了，一套套地！”
　　“我也懵了。”我拿着表又看了下，然后凑近大脑袋，指着表格，内心很触动心酸，“你有没有发现，其实孩子的世界从来就不喜欢大人的批评，她在孩子这个时期，缺少就是她列出来的——沟通、鼓励、陪伴、分析。哎，我们以后要注意了。我们也不喜欢别人批评不尊重，小孩子虽然是自己生的，但人家是有自己意识的，也是有自尊的。正因为没有成年没有独立，所以，才需要成熟的父母来陪伴和引导。严格是没有错的，但身心还是要关注。知道她的想法，我们才能更好地配合辅助。”
　　“嗯。现在就尽量抽时间陪伴。”大脑袋点头；
　　“忙忙碌碌，不过为碎银几两。碎银几两又是为了家庭为了生活。”到头来，其实，感觉的忙与形而上的劳累，都不过是自己未看清生活的原因。一旦看清，遵守、安于平凡和平淡，又有何处的风能吹皱心湖。那自然，自己的世界就被释放了，爱与包容，陪伴与沟通，就不再是孩子的渴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