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兔牛不相及》爇之

55、小孩不困

　　“小脑袋睡了吗？”我捧着电脑，半个小时做事踩不到点子上，就只能合上电脑。今晚觉得自己很能“装”工作，聚精会神地浪费了时间。
　　“反正我把她房间的灯关了。”大脑袋捧着手机，刷着抖音，千年不变的话术。我跟大脑袋沟通很多次，为什么他连续刷抖音而不会因白白浪费时间心虚，我谦虚地请教，大脑袋确实不屑地白了一眼我这个“操心命”的苦人，直言我不懂得生活。
　　“她应该睡了吧。”我说到“睡”这个字，语气是颤抖的，小孩不困，你越是盼望她睡觉她愈是不困，我几次怀疑小脑袋是吃了夜精灵的仙丹才会彻夜精神无眠。
　　“应该？！呵呵~”大脑袋话中带着“你开玩笑”的韵味，我听罢也忍不住地笑了，然后翻身下床，披上睡衣。我有个习惯，睡前总喜欢去看看小脑袋，去她的房间看看她的睡姿，她的神态。这种心态似乎又是婴幼儿时期，初为人母的每个夜晚，睡前醒来都要探一探孩子的鼻息一般。
　　小心翼翼，小心翼翼。我小心翼翼地推开她的房门，我发誓一点声音都没发出，绝对天衣无缝。我借着廊道的光看见小脑袋盖着厚厚的被子，卷成大虾的样子，静静地睡着了。一时间，我竟然有些感动，自我的感动，多可爱听话的孩子啊！
　　我轻轻打开小灯，想为她关掉空调，小灯亮起的瞬间，我突然觉得一场要命的恶作剧要上演了——她肯定会突然掀开被子朝我哈哈大笑！根本不会管我是否生气！
　　但，我轻轻走近，却并未有动静。她一定是熟睡了，嗨，刚才我那多余的想法。
　　但，我又感觉这不现实，小脑袋睡觉只要睡着都会打着小呼噜的，但此时，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出，是不是又——
　　“睡了吗亲？”我小声地喊了声，没有回应；
　　“应该睡了，你爸爸还说你没睡呢——”我自顾地小声絮叨着，拿了遥控器，准备关空调——
　　“哈哈哈！老娘！我怎么可能睡着呢！”
　　“你怎么又不睡觉？不是早就上床了吗？”
　　“嗨，关了灯我一直数数，但数到现在都不困！”
　　“你还是赶紧睡觉吧！”
　　“我一点都不困！我今天都喝咖啡了！我不可能困！”
　　“给我躺下盖好被子！喝咖啡是上午的事情，不可能管到晚上这么久。”我客观地讲理；
　　“老娘老娘，你能陪陪我吗？你只要在这边我肯定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吧你。我就呆一会。”
　　“我要当狗皮药膏死死地黏住你！”说罢，小脑袋发动四肢，死死地缠着我，“我把头放在你的膀弯最好啦！”
　　“睡觉不要讲话好不好。”
　　“好好。”
　　好几分钟，她都表现得像是要睡着了。我很开心。
　　“老娘，我们明天去哪里玩？只要不在家就行。”小脑袋突然睁开一双有神的眼睛，亢奋地看着我，我知道，事情又开始恶性循环了，我不得不搬出我的杀手锏。
　　“从现在开始，我就不搭理你了。”我瞥了一眼小脑袋，她立刻识趣地笑着闭着眼，憋笑憋得浑身颤抖。
　　小孩不困啊，小孩在你想她睡觉的时候根本不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