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兔牛不相及》爇之

5、但爸爸忍住了……

　　很多人都感觉，这人生得过半才能熬出鸡汤，才能给别人输送养分。但我却不这么认为，女儿四岁开始，就开启了自己的小灶头，炖起了她自创的“鸡汤”。
　　我常喊她爸爸“老李”，不为别的，就是喊顺嘴了，但是妞不依不挠，多次当面纠正，双手插在腰间，眼睛瞪着我，嘴巴咬着，一副我不改就要吃了我的样子：嗯~你怎么回事？！喊“老公”！快，喊“老公”给我听听！偶尔，在她的盛怒之下，我会乖乖就范，嗲嗲一声“老公”，让她心满意足，眉开眼笑！
　　孩子一旦有了自己的想法或者会自己对事情好歹做出判断，大人是很痛苦的。必如，你想按着常识先刷牙再洗脸，她偏偏不，她还偏偏就要先洗脸后刷牙，惹怒了你，苦了她的小屁股，却也增长了她的志气。
　　五岁的孩子，轻易控制了你的巴掌。她曾嚣张地向我宣告：哼，今天是世界不许打宝宝屁股的日子，妈妈，我看，你还是把你的小手手收起来吧！世界不许你打孩子，孩子不是你的宝贝么！当然，此日过后，在你犯错后的泪水中我也叫你明白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世界也就保护你一天，还是乖乖的，会舒服些，要不，这些巴掌会随着你的小脾气落在你的小肥屁股上！
　　孩子的成长与父母的成长，像两台磨砂机，只要相碰，便火花四溅，碎尘万里。恰也是生活的色彩，没了这个小家伙与你互相打磨，你便不晓得你是怎样的人，你的脾性有多臭，或者你的话语有多糙。
　　时至夏暑，妞把澡洗得失去了趣味，便天天绞尽脑汁，死皮赖脸，只要能不洗澡，或者洗澡不洗头也行，她什么都愿意做。所以，现在全家的高压线变成了晚上谁伺候妞洗澡。我不愿意伺候，谁家里有孩子谁心里都清楚，四五岁的年纪，肥嘟嘟的，肚皮圆圆的，一直挺到胸口，衣服上常挂着菜汁或者西瓜汁，或者冰淇淋。洗澡时，不是水热了就是水冷了，或者是水淹到眼睛了，或者是头发拽得疼了，或者小脚丫里挂上了头发……十分钟的澡洗下来，总能叫你精神崩溃，这还不算，她洗完还会生着气，浑身湿哒哒地四处跑！
　　所以，遇上这事，能躲就别瞎逗留。
　　这不，晚上我又第一个洗好澡，躺在床上看书吹空调，惬意万分。但不久，孩子爸爸就开始呼唤孩子洗澡。他们的节奏必然是洗前一小吵，洗后一大吵。
　　“自己先把裙子脱了，再把牙刷刷。”孩子爸爸躺在沙发上打着游戏，头也不抬吩咐着孩子；
　　“裙子我不会脱，是先脱胳膊还是先脱头？这也太难了！”妞一听要自己脱裙子，便带着不被关注的哭腔埋怨道，“哼，你就知道打游戏，也不管孩子！哪里有先脱衣服再刷牙的？！你打游戏打糊涂了吧，小爸爸！”
　　“那就先脱胳膊，这个简单！你幼儿园老师没教你吗？”孩子爸爸无奈放下手机，慢条斯理地指挥着；
　　“怎么先脱胳膊，我不会！这个太难了！哼！！”
　　“你自己思考下，我要刷牙了！”
　　“怎么先脱胳膊，就知道瞎说，我们老师也没教过，这胳膊根本伸不回去！爸爸你看，这挤得我胳膊都红了！呜呜呜……”妞开启了抱怨加哭的模式，孩子爸无奈叹气刷着牙，然后收拾妞的洗澡用具；
　　“哎呀！”不多久，妞如释重负，长叹一口气，然后把裙子狠狠地甩向洗漱间的门上，“你看，你的方法根本不对，我就是按照我的方法脱下来的，你看到了吗！嘿，小爸爸！”
　　“赶紧进来洗澡！光光了你还美呢！”孩子爸上了火气，谁替妞洗澡谁知道，心肝肺气炸都是小事，“赶紧的，把头发解开！”
　　“我不会，这些麻花辫都是妈妈编的，我不会！”
　　“过来，老子给你解！——我去，你妈真有功夫，咋编这么多！”
　　……
　　“水太烫了，你没感觉到嘛！”
　　“肥皂水淹到我眼睛里啦！”
　　“你自己洗洗脚丫子——”
　　“哼！我不会！我跟妈妈洗澡都是妈妈给我洗的！”
　　“犟嘴！你信不信老子一会儿就用巴掌收拾你！”
　　“哼！”
　　……
　　看别人争吵，观看别人水火不容，自己吹着空调，那心里，舒服极了。不多久，妞披头散发，像没事人一样笑嘻嘻地进卧室，看到我躺在床上，事不关己的样子，便一边熟练地翻拣自己的衣橱一边打趣道：
　　“嘿，小妈妈，不跟我洗澡你是不是心里很舒服呀！”
　　“嗯！”我认同地点头赞同，“怎么样，你的小屁屁有你爹的巴掌光顾吗？”
　　“嗨，爸爸每次想收拾我，但他最后都忍住了——不像你，永远都控制不住自己，要是你能管住你的手，不一生气就收拾我，那我就是全天下最快乐的宝宝了！“妞忘情地批判着我，畅想着美好，殊不知，我心里的小火苗已经蹿起来，老高老高了！
　　你爸爸也只是忍住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