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兔牛不相及》爇之

22、转眼好几年

　　小脑袋上二年级了，转眼的时间。
　　我以前认为孩子长大多好啊，能自己吃自己穿自己学习，大家各自都做自己的事情，井水不犯河水。但两年多过去了，作为一个已婚已育的母亲，我已经开始害怕无形又无情的时间了。
　　小脑袋肥嘟嘟的，二年级了，我一直用“奶胖未消”来安慰她也顺带安慰自己，她不是很快长个头的孩子，这点遗传了我们两口子，孩子爹虽然人高马大，但据他回忆，他到了六年级也不怎么显高，一直到初高中才长起来，我就更不用说了，没高大的遗传基因，长这个样已经很不错了。但每当与小脑袋拥抱的时候，突然发现，这孩子在春季长到我胳肢窝下了，在秋季窜到我脖子下了，那来年的春天，也就是现在，不得——
　　不敢想。
　　我的思想传统到了她也就昨天才满周岁而已，怎么这么快呢？！喜怒哀乐脾性的形成，加上独立空间与思考的建立，不自觉地，她要长成一个小大人了，以前所谓的“听话”“懂事”统统烟消云散了。
　　“妈妈，洗澡的浴巾和拖鞋我已经准备好了，窗帘已经拉好了，热水也开了，牙膏也挤好了，你跟老爸的我都挤了！”小脑袋一副大人的腔调，看着四处游走收拾的我，“嗨，你的耳朵也关门了，那我先洗澡了。”
　　“啊？好好，要不要我给你洗洗头，我给你洗能洗干净些！”我赶紧喊道；
　　浴室的水哗哗地，小脑袋没听到，十几分钟就洗好了，然后自顾地在浴室收拾，当然，吹风机吹头我还是亲历亲为，毕竟是带着电操作不好还会绞到头发，但我等了一会儿，浴室没有动静。我赶紧去敲门，问洗好了没，可不可以吹头发，小脑袋悠悠地穿着睡衣出来，抱着浴巾给我挂起来，然后拂了拂头发，不屑地说道：
　　“嗨，我都擦干了！”
　　“牙套洗好了？不戴着吗？”我追问，小脑袋的牙齿需要辅助牙套，每晚都要戴；
　　“知道啦，我还没打算睡觉呢！”
　　“噢~”我开始逐渐接不上她的话，任由她自己在房间翻腾；
　　“哎你有没有发现小丫头最近牛得很嘛！”我坐下捧着一盘子水果边吃边用胳膊肘推躺着打游戏的先生；
　　“嗨，你要适应。你也就现在还有点用，还需要你跟着拾掇拾掇，再过几年，人家就彻底长大了，你还以为还要你跟着唠叨，最多——就需要你口袋里的钱，钱到位就行。”先生眼皮子都不抬，自顾地说着，我不由得瞪他，用脚使劲踢了他，他只是腾出一只手搓两下被踢的小腿肚，就又继续打游戏，“当然，你比我强，我早就没用了，这连去她房间都得带小板凳坐旁边聊天，这家伙整得——以后也没用，要钱没钱地——”
　　“滚！”先生不疼不痒话里有话，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
　　其实在家庭里，许多关于孩子的决定先生都会按照我的意思来，但现在，我意识到小脑袋开始有了主意就不会像婴幼儿时那样乖巧，发现孩子会顶嘴很多家长都觉得不能接受，翅膀硬了的感觉，我也是有这种感觉，像是大家长的尊严被损伤了。但后来，我不得不变得通情达理。
　　起因是延时班。
　　一年级上学期，班级上延时班是自由的，一半对一半的人数，放学接得也轻松。一年级下学期，也是如此，总体上还是可以的。二年级上学期的时候，也是自由上延时班，但是老师明确说了，延时班要讲解题目，于是，大家都上了延时班，百分之百。讲解题目这个事情大概坚持了一个多月，后面，就开始了自习。每次接孩子，特别是冬天，天寒地冻道路拥挤，放学时间太晚了，到家快到六点，正好也卡着下班的时间，天气不好还要堵车......第二学期，小脑袋突然问我能不能不上延时班，为什么大姨小姨家的孩子不用上而自己非得上，我一时找不到什么话回答。
　　“妈妈，为什么要从很早到很晚很晚的时间都要呆在学校里呢？延时班都是自习写作业，我为什么不能回家写呢？我还是喜欢回家，喜欢跟小奥一起~”
　　“你特别想？想在家里？你要知道我们呆在一起久了会吵架的！”
　　“我们可以各做各的！妈妈，你就答应吧！”
　　“得让我考虑下怎么跟老师沟通，你知道嘛，你的班主任是我见过最负责任的班主任，没有人在她这个年纪比她做得好，我最喜欢她了，要是错过她的课，估计不太好，所以我要问问延时班今年安排是怎样的。”
　　“行！行！你尽管问！我们老师说了，延时班肯定不讲课，是教育局的规定！”
　　“你懂得可真多！”
　　后来，我跟大脑袋商量这件事情，大脑袋很诧异，人家都上你为什么不上？要是讲课怎么办？真是异想天开！
　　“我是这么想的，一是小丫头习惯不错，自习是没问题的，再一个就是她的阅读力也很好，她自己有想法，就让她试试。我征求你意见，如果可行，我去跟老师沟通沟通，看怎么操作，她现在有想法你也不能不顾及，从早到晚确实是时间长了，况且我有时间接送，在家里做自由职业者不就是为了孩子——”
　　“那你问问吧，不行就只能再回去上。”
　　“明白。”我很快把好消息告诉小脑袋，小脑袋很开心，这只是同意试一试，具体还要看跟老师的沟通结果。
　　当我把自己的以及小脑袋的想法告知老师时，老师很赞同地说鼓励孩子养成独立思考及动手的习惯，我担心错过必须上的课程，老师建议绘本课可以上，比较有趣，是写作的基础。本来我也是很犯难，但走出这一步后，也并未觉得不对。
　　当太阳挂得老高的时候接出活力四射的小脑袋，我知道，这条尝试之路还需要我们彼此合作好才行。阳光推着翻腾的绿叶，扑闪扑闪，光阴的美好也一下子显现出来，我们在车上都按捺不住地哦吼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