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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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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曼宇，你这人还真是好狠的心哦。”中午，肖樱跑来找我，同时也算是变相的质问。
“你不是早八辈子以前就知道了吗？”我懒洋洋地。
“唉，也是。”
肖樱耸耸肩，故意装出一脸的无可奈何。
“所以，肖大小姐，你以后就少给我搞这种把戏，听见没？”
“真不领情，要知道那个沈海昀还是人家建华法律系的大红人呢。”
“我管他是红人绿人，就算是金人也不关我的事。”
“算啦，狠心的曼宇。”肖樱呼出一口气，将身体靠向椅背，“还好人家也没什么强烈意愿，你不领情就算了。”
露出凉凉的笑容，我当然知道他在见过我之后不会产生什么企图，除非现在的我拥有肖樱那份精灵气质。但是，就算我是名国色天香的美女，我仍然不喜欢做这种类似相亲的介绍游戏。
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很早以前我就有了觉悟它不会降临在我的身上，也很早以前我就不再做这种属于公主的梦幻。
当那个出现在镜中，浓妆艳抹后依然无法光彩照人的女孩子粉碎了我所有的希望后，我便学会了面对现实和接受现实，不是吗？如果我真的可以拥有灰姑娘的幸运，那我为什么总是成为男孩子口中的笑柄，为什么直到二十岁依旧没品尝过爱情的滋味？
季曼宇，最重要的一点，你可不要忘了———
就算是灰姑娘，她的本身也是美丽的，只是被厚厚的尘土遮掩住了原有的光华而已，一旦剥落了那些惑人的铅华，她的美，便显现出来，美得令人惊艳赞叹。
所以，她才能成为公主，才能建立属于她的童话。
季曼宇，你必须记住，你———
是属于现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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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着微暗的光芒，一张照片在显影液的浸泡下渐渐浮现出清晰的画面。
他半眯着眼，不动声色的眼中倏然闪过一抹满足的笑意。
照片上，是浓郁的广阔的蓝，一名女孩扶在大理石的白色栏杆上，黑发在风中吹拂飘扬，在光与华中交织出绚丽的色彩，虽然角度是侧面，无法看清她的脸，但是正是这种朦胧的张力带给人莫名的怀想，让人不由地唤起对往昔的追忆，很奇怪，这张照片正可以给人如此的感觉。
将照片用夹子夹出挂在架上，程渐行不由叹了口气。
邀约失败，看来他的灵感必须重新捕捉了。
但是，能在今天得到这样的结果，说实话也不算太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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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任凭一波波的睡意来袭，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无论如何就是无法任凭身体的疲劳控制双眼的行动。
强撑，说白了就是这个词。
而理由，却再简单不过，都是为了何靖远那家伙。
他，也许算是我的秘密中最不成理由的那一个，也是最无法向他人诉说的那一个。
他是班上的班长，是个说不上有什么外表特色的人，但是他的风趣幽默以及领导才能，却让他在系里女生中也拥有不小的人气。
说实话，我对他有那么一点好感吧。
高中时，他是我的同校同学，而大学时，他却和我分到了同一班。
第一眼见到他时，我就认出了他，但我知道，他是绝对不会记得我的。
——高中校冬季运动会，他代表他的班级参加三千米长跑。并不是很重要的比赛，我却在那个时候，总会在冬天的早上看见他在操场上跑步的身影，以及放学以后，也常常见到他将书包和大衣堆在足球门旁，然后迎着风在寒冷的空气中跑着，我觉得他相当认真，与我班上的男生根本是两种类型，那时候，老实说我并没有过多的想法。
直到高三的时候，我提着一桶水自操场外围走过，那个急速飞来的足球打翻了我的水桶，当我哑口无言地站在原地的那一刻，一个男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后，我抬眼，跃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浓浓歉意与愧疚的男孩面孔。
后来，他帮我重新打水，还说了很多声对不起，那副窘迫与尴尬的模样，让我不觉中很想笑。
在一般的小说模式中，这样的故事往往都会有后续；但是，因为我不属于小说的情节，所以后来再见的时候，他都是和身旁的同学说笑，然后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没有后续，因为这是现实，因为我不是美丽的公主，所以，他完全不记得发生过的事件。
后来在大学的第一天，我那久违的心情由于见到他的那一刻再度鼓动复苏，我希望，我偷偷地怀抱着希望他能很自然的说出‘我见过你’之类的话，但是当他知道我毕业的学校后，十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对我说，‘你也是那个学校的？怎么我从来都没见过你，哎，亏我还自认过目不忘哩！’
过目不忘……好一个过目不忘。
反正我就是平凡的女人，还好这个平凡女人的初次好感没有达到爱恋的程度，所以，这不算初恋，我也没有失恋，既没有开始，又何谈结束？
但是，今天。
不过是同班女孩说我其实长得还不错，然后不顾我的阻止问到了他的意见，他故意大为惊讶，然后看着我说， “算了，无论怎么打扮你也不可能变漂亮啦，修养内在还差不多。”
像这样的话我不知道听过多少，所以我一直避免谈论我的相貌问题，我明白他没什么恶意，就算是他是开玩笑，但是事实我却清楚得很。
我不漂亮，不可爱，不纤细，不娇小。
我早就很了解了，也认命了。
但是，心里终究有一股酸楚涌现出来，渐渐地扩散到全身。
这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我一定要让别人对我评头论足？凭什么不漂亮的女孩子就没有生气的权利？凭什么外表不美就一定要用心灵来弥补？这是那个混蛋规定的该死的条例？我只是想做我自己而已，想做最真实的自己，挺胸抬头，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大骂就大骂，哪怕是这种真实，也在虚伪的环境中被剥夺了吗？
凭什么——就凭我不美，没有美丽的外表？？这种理由，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你，我觉得你有些与众不同的东西，我觉得，你能够让别人感动……’
黑暗中，耳边缓缓扬起一个声音，由低到高，由远及近，不住扩大，清晰。
我吗？
第一次有人如此评价我，第一次有人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况且，那个人的性别还是男性。
我忍不住自脑中浮现起一个脏兮兮的身影，真不可思议，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我居然会牢记着这些话。
他说，我有些与众不同的东西，但是为何二十年还没有人能够发现？
是骗人的，或是真心，我该相信吗？
我真的会拥有能让别人感动的特质吗？
凭我吗？
忍不住拿过被子蒙在头上，企图以另一个角度来平静我扰乱不安的心。我的确看过一些摄影展，其中那些特别以人物为模特儿的相片，无论男女，都拥有那种令人向往的美，我真不知道如何拿自己与他们相比，如何展现出与众不同的感动。
‘想试试吗？’ 脑中似乎有个声音对我说。
有那么一点吧……
‘这种生活你也过倦了不是吗？’
差不多是吧……
‘难道你不好奇，不想知道你身上存在的特质吗？’
是，有那么一些想知道……
‘那就打个电话，就算不成功也不会差过现在是不是？’
电话———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忘记还给那个男人他递过来的名片，我记得，看过后随后揣进了上衣口袋里。
对……回来后我没有时间洗那件上衣，所以我还没有扔掉那张名片。
他说，他叫程渐行。
是的，我想起来了！
* * *
男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办公室的桌前，尽管屋中吹着冷气，却依旧吹不散男人脸上那似乎纠结百年的双眉。
“喂，渐行，我说大赛将近，你找不到灵感还愁眉苦脸地坐在这里，实在很不像你啊。”
对面，一名俊美得异常中性的男子将脚跷上桌面，扬起邪气的笑容斜睇向桌前的男人。
“找到了，只不过后来又丢了而已。”
“哦？有这种事？”
“世上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就像我有你这种朋友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一样。”
“呵呵，不要忘记物以类聚哦，亲爱的渐行。”
“随你说。”男人无谓地耸肩，“对了，你放着你的‘伊梦坊’不管，跑来我这有何贵干？”
“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喽，别把人家说的像有什么企图一样。”
“你哪有那么好心，我看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吧，看我什么时候做不下去改行是不是？”
“呵呵，人家哪有，你多心了。”
哪有？要是没有才奇怪。
程渐行翻了个白眼，口中却凉凉地发出了建议， “可柔，如果你选择穿成这样，那么最好考虑改变
一下你的说话方式，不然小心被当作人妖买到泰国去。”
“渐行，你的嘴总是那么毒。”
“承让。”
刀剑互往间，桌上的电话适时响起，四声过后，程渐行才慢悠悠地接起电话。
“你好，行程摄影公司。”
不可思议地，在听见对方说话之后，他的一双眼睛顿时燃射出闪亮的光芒，这种变化让他对面的男子不住露出讶异的神色。
“好，我知道了，我很快会到。”
放下电话，程渐行扯过椅子上的外套，匆忙收拾了桌上的几样东西，便抬脚向门外走去。
“可柔，等会你走的话帮我把门锁上就好。”
“喂，渐行，那个电话是谁给你打来的？”看见他的变化，忍不住好奇脱口便出。
扬起一抹生动得令周围黯然失色的笑容，他在出门之前扔给屋中之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灵感。”
哦——恍然大悟后，屋中男子扬起一丝堪称绝艳的微笑。
加油了，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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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做你的摄影模特儿。”
坐在咖啡厅里，我看着面前喜悦溢于言表的男人，公布了我考虑之后的结果。
大部分的私心，小部分对他的同情，终于促使我拨打了名片上的号码。
我——会不会也有吸引人目光的那一天？我想知道。强烈的欲望与私心，让我选择接受这个机会，我想知道，当我改变之后，那个男孩还会不会像以往那样对我视而不见？毕竟，童话中的灰姑娘，也是经由神仙教母的魔法后才拥有了那令人目眩的艳色。虽然我无法拥有天然的美丽，但是，改变后多少也不会那么平凡吧？
“多谢你。”
他笑了。今天的他与上次见面时简直判若两人，让我惊讶。若不是他那生动的笑容，我几乎要认不出他来。
今天，他再也不是一副乞丐的邋遢模样，而是整洁的水色条纹衬衫与黑色的长裤，长发也剪短了，再配上他斯文的长相，看起来清爽干净，不像搞摄影的人，倒有些属于文学家的气质。
“呃，不用客气。”我笑得虚伪。
反正我也是为了自己，所以你用不着谢我。
只是，采用我这个模特后，拍不出好的照片可不要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