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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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方嬷嬷欲言又止的样子，叶婠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该不会是因为没有真正伺候杜鸿的原因吧？不过，就算是这样，方嬷嬷也不至于苦着一张脸，像有什么难言之似的。
真是奇怪。
叶婠犹自狐疑中，就听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又听三喜喊道：“将军。”
不用猜，想必是杜鸿下了早朝回来，只是约莫这时辰，今日未免太早了些。
没来得及多想，只见杜鸿从外面走了进来，两道剑眉紧紧地锁在一起。方嬷嬷见是杜鸿，连忙施礼告退，杜鸿也不多问，由着她欠身推门离开。
“将军，今日早朝怎么回来的这般早？”叶婠说着下意识地来到杜鸿近前，就想伸手帮他解下朝服的带子，当她注意到杜鸿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这才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妥。
刚刚叶婠说话的语气跟动作，本是上一世跟杜鸿在一起时做惯了的，但现在那太过自然的神态，反倒显得有些突兀。
没等叶婠的手碰到朝服的带子，杜鸿就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叶婠一惊，想要挣脱，却被杜鸿拽着来到床边坐下。
“叶小姐，”看着叶婠脸上那稍显惊慌的神色，杜鸿松开手，放缓了语气道，“赤羽国兴兵十万，犯我边境，今日早朝皇上封我为帅，辰时出兵。”
“那奴婢祝将军旗开得胜，早日凯旋。”叶婠忙道。
就算我不说这些，这场仗你也是赢定了。叶婠心道：若是跟上一世相同，那么这一战不过两月，楚军就会大获全胜。
“嗯，”杜鸿闻言点了点头，唇角微微扬起，似乎带着一抹笑意，“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明白一件事。”
“何事？”叶婠好奇地问道。
“你只要道出实情，”杜鸿道，“之前你签的那张卖身契就会一笔勾销。”
“多谢将军，”叶婠闻言不由得心中一喜，“奴婢一定据实相告。”
“你也不必口称‘奴婢’了，”杜鸿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你本就不是什么奴婢，若是你能说实话，我非但不会怪你，还会寻个机会让叶大学士与你父女相见，虽然你在外是已死之身，但我可以想办法让叶大学士收你为义女。”
“将军此话当真？”叶婠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比那天上的星子还要盈盈闪闪。
“当真。”杜鸿点了点头。
“若果真如此，”叶婠连忙起身向杜鸿深深地道了个万福礼，“小婠一定会铭记将军的大恩。”
“好，”杜鸿对叶婠的态度似乎十分满意，他顿了顿道，“我一直不清楚叶小姐逃婚的原因，虽然你在沐春楼曾经说与我听，但那根本是无稽之谈不足为信。所以请叶小姐能够坦言相告，不管是何原因，杜鸿都不会再为难你。”
“将军？”叶婠闻言，眼眶顿觉一热，她真没想到杜鸿居然会对她说出这番话来，“我、我……”
我也想说真话啊，但是我说的真话，你若是不信，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怎么？”杜鸿剑眉一蹙，声音微微冷了下来，“叶小姐还是不肯说么？”
“肯说，当然肯说，”叶婠连忙摆了摆手，随后伸出右手摆出一个发誓的形状，“我叶婠在此立誓，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谎言必当天降五雷，死无全尸。”
“你只管说，”杜鸿看着叶婠那副赌咒发誓的认真模样，不觉得好笑道，“何必发这么毒的誓？”
不发毒誓怕你不信啊，只怕我发了毒誓你也不信。
叶婠略一犹豫，还是决定把所有的事实和盘托出，或许还能有转机。
“将军，”叶婠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道，“不知您信不信人真的可以死而复生？”
杜鸿微微一怔，旋即不置可否地看向叶婠。
“不瞒将军说，”叶婠顿了顿，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凄苦，她伸手指了指天，“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但是或许是因为我死的太过冤枉，所以老天爷不忍心，就又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杜鸿还是默不作声，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叶婠不由长吁一口气，心里暗喜：看样子，有戏。
叶婠索性把上一世的遭遇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地全都说给杜鸿听。特别是当她说到楚国南涝北旱，百姓苦不堪言时，她注意到杜鸿的眉心也不由得随之蹙紧。
而接下来要说的，才是叶婠上辈子苦难的起因。
不知从哪里来的巫师，设坛祭天，他占卜出楚国的乱象乃因妖星降世所致。而这颗妖星就在楚国的都城之内，还是一名女子。
巫师言之凿凿，言道若将妖星是以烈焰焚身之刑，那么必保楚国三百年盛世太平。皇帝原本半信半疑，但说来也怪，那巫师似乎也真有些本事，自占卜那日起，连着三日为靖阳城施法祈雨，果然在第三日，一场喜雨从天而降。正是这场降雨，让皇帝对巫师之言深信不疑，所以他命人四处寻找那所谓的妖星。
无数年龄相仿的少女被迫与家人分离，可是连着找了数日，却没有一人是巫师口中的妖星。直到某一日，那巫师夜观天象，言道天冲、赤彗、昭星、长庚、司危五星聚首占北斗之天枢主位，开阳、玉衡、摇光等星晦暗无光。巫师见状连夜回禀，言道此星象乃楚国衰亡之危象，而数日前提到的妖星，并非落在寻常人家，而是落在王侯将相之府宅。
皇帝闻言，既惊且惧，连忙命人火速在王公大臣的府中寻找妖星，谁料想，寻来找去，竟寻到了叶婠的头上。
叶婠自是不认，叶大学士更是上书苦苦哀求。无奈皇帝对叶婠身为妖星一说已是深信不疑，遂命人按照巫师所言，令叶婠三日后沐浴净身，再施以烈火焚身之刑。
那几日，叶婠在惶恐中度日，而偏偏那时杜鸿正领兵平灭璃国叛乱，不在都城。老将军与老夫人为了大局，不仅把叶婠交了出去，还命人封锁消息，以免乱了军心……
“原来如此。”
当叶婠犹自红着眼圈继续诉说着上辈子的那段最令她苦痛的遭遇时，杜鸿却若有所思道：“所以你重生归来一听到皇上又将你指婚给我，就诈死逃婚？”
“我也是别无选择。”叶婠闻言连忙无助地解释道。
“别无选择？”杜鸿忍不住笑道，“如果你真是妖星，就算皇上没有为你我指婚，难道你不嫁给我，你就不是妖星，不会被施以火刑了么？”
“因为那国师提到妖星是在王公大臣的府宅，”叶婠急道，“我诈死逃婚，只想隐姓埋名做个平民百姓，远远地离了这都城，就算他们找到了我，也不会牵连我的家人。将军，您可知当时我的家人因受我的牵连，全都被远远流放到苦寒之地，所以……”
“好，我信你。”没等叶婠把话说完，杜鸿剑眉一蹙道，“叶小姐，看来上辈子你真是受苦了。”
“将军，”叶婠没想到杜鸿竟会如此说，眼圈瞬间红了起来，“您真的信我？”
“我信你。”杜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信你上辈子确是蒙冤受屈，我信你刚刚所说的每一个字，不过……”
就在叶婠被感动得快要落下泪时，却听杜鸿话锋一转：“但是只有我信你，没用。”
“将军，此话何意？”叶婠诧异地问道。
“正如你所言，”杜鸿冷静地应道，“上一世你既被冠以妖星之名，那么只怕这一世也会遭逢同样的厄运，倒不如由我来帮你想个办法，向世人证明，你非但不是妖星，还是我楚国的福星。”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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