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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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先起来吧。”
老夫人似乎将叶婠的惊诧理解成另外的意思，以为她不过是受宠若惊，不相信会有这等好事落在她的身上。如此想着，老夫人原本肃然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她站起身对杜鸿道：“天色不早了，你一路奔波想必也很是辛苦，你爹今晚去陈大人府上做客，所以你也不必等他回来，只管明早过来请安便可。”
“孩儿知道了。”杜鸿走到老夫人的身边应道。
“至于小婠，”老夫人将视线重新转到叶婠的身上，“今晚先让方嬷嬷指点指点，然后再同房不迟。”
指点？指点什么？
我不需要，我拒绝！
叶婠的内心此刻何止“崩溃”二字可以形容？她怔怔地站在那里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要她谢谢老夫人的恩典？开什么玩笑！要她婉言谢绝？她的秘密掌握在杜鸿的手里，叶家满门的性命岂容她胡来？
“小婠，你哑巴了么？”果然，杜鸿猜中了叶婠的心事，只见他冷着脸低声道。
“奴婢谢过老夫人。”硬着头皮，叶婠几乎是字字带血的施礼致谢，她低垂粉面，将两道秀气的弯眉紧紧地蹙在一起，垂在两侧的手，不有自主地攥紧裙带，有苦难言的感觉让她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作欲哭无泪。
叶婠听到老夫人又叮嘱了杜鸿几句，随后拉着杨若瑾的手又闲话了几句家常，其中无非是劝杨若瑾改回女装，学学女红，将婚事好好放在心上。可是无论屋内众人的谈话多么温馨，叶婠总觉得这屋子里很冷，冷得她连身子都忍不住微微发颤。
半晌，老夫人终于带着杨若瑾一道离开了杜鸿的住处，没等叶婠喘口气呢，只见一个小丫头进来说是传老夫人的话，带着叶婠去见方嬷嬷。
不管如何不情愿，叶婠还是无奈地见到了慈眉善目的方嬷嬷。
叶婠记得上一世在出嫁之前，鱼水之事都是母亲拉着她的手在闺房说给她听。叶婠脸皮儿薄，又是家中幼女，光是听几句，就脸红心跳，笑着撒娇捂着耳朵不肯再听下去。可现在倒好，坐在身边的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方嬷嬷。
方嬷嬷也是杜府的老人，在叶婠的印象中为人最是和气，唯独一点不好，那就是她的话特别多。从前说的那些话还好，虽然琐碎了些，但叶婠还是挺感激她对自己的关心与照顾，可今天，叶婠万万没想到这方嬷嬷对房中之事居然了解得那么多。
刚听两句，叶婠的脸上就呈现出不自然的绯红，又说两句，叶婠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可是方嬷嬷却只当叶婠是害羞，非但没有闭嘴，反倒越说越多，越说越细，细到在床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要提醒叶婠注意。
叶婠不知道熬着挺过了多久，她只知道脸上已经热得像发烧，她的双眼紧盯着方嬷嬷的嘴巴，每一次开合，叶婠都忍不住在心里嚷道：说完了没有？方嬷嬷。
“小婠，嬷嬷刚才跟你讲得那些你可都记住了？”
当方嬷嬷似乎把她知道的所有房中之事全部倾囊相赠后，这才笑着拉过叶婠的手，轻轻地拍了怕她的手背道：“别怕，女人么，早晚都得经历这一遭，那点儿疼不算什么，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嗯，”叶婠无奈地点点头，“多谢嬷嬷教诲，小婠全都记下了。”
“还有，”方嬷嬷又道，“适当的害羞没问题，男人嘛，最喜欢的就是欲拒还迎，你要记住开始的时候略微羞涩些是好的，但是到后面要放得开，你要记住少将军是你的男人，他就是你的天，你……”
“方嬷嬷，小婠都记下了，您放心好了。”实在是忍无可忍，叶婠努力地摆出一副笑模样，大着胆子地打断了方嬷嬷的话。
“好，记住就好。”方嬷嬷听罢点了点头，不过她的目光里还是闪过一丝担忧，“看你这小脸红的，嬷嬷只是跟你说说你就羞成这样，这等到了床上，不知又会羞得怎样？”
我害羞与否跟你无关，方嬷嬷，求你饶了我罢。
叶婠的心头几欲滴血，可是她还是强忍着不适笑道：“方嬷嬷，您放心，我、我会伺候好少将军的。”
“那就好，”方嬷嬷终于仁慈地放过了叶婠，她松开了手，送叶婠来到门外，“很晚了，只怕少将军都等得着急了，你且去吧。”
“嗯，那小婠先走了，方嬷嬷请留步。”叶婠如蒙大赦般地点了点头，转身便向院外走去。
“等等，拿个灯笼照着亮。”
方嬷嬷好意地在后面提醒着，当她正准备回屋去取的时候，却听叶婠道了一声“不用，多谢。”，单薄的人影便很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不过，方嬷嬷想不到的是，那个脸上一直染着红霞的少女，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无奈与沉重。离开了方嬷嬷的住处，走了不多远，叶婠只觉得她的双腿好似灌了铅般，一步也不想往前走。她抬头看向那漫天的星斗，又看了看远处的路，这才发现天上那点点寒光根本驱不散眼前的黑暗，一如驱不散笼罩在她心头对未来的惶恐与无助。
想着重生后的遭遇，叶婠越想越委屈，她就是想不明白，如果重生是为了重蹈覆辙，那重生的意义何在？她想要逆天改命，所以才诈死逃婚，想要远离杜鸿，以这种方式保护自己跟家人。可为什么，偏偏还是和杜鸿相遇，而且这一番折腾，她确实是如愿没嫁给杜鸿，但却成了通房丫头，一瞬间，叶婠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老天爷在成心捉弄？
叶婠想着想着鼻子一酸，眼圈便红了起来，她索性坐在道边，环抱着双膝，将脸埋得低低的，今夜无风，四下里静悄悄的，她甚至都能听清自己的泪珠滑落在地的声音。
这么多天的委屈，似乎在这一刻再也抑制不住了似的，随着泪水流了下来。叶婠很想哭出声，但她知道不可以。她只能压抑着自己，任凭泪水静静地流。
“哭够了没？”
突然，一个声音从耳边响起，叶婠连忙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看去：“将军？”
一见是杜鸿，叶婠赶紧站起身来，却因为起得太猛，脚下有些站立不稳地向前踉跄了两步。
“你大晚上的为何蹲在这儿哭？”夜色下，叶婠虽看不清杜鸿的表情，但却听出了他话中的冷意。
“奴婢、”叶婠急中生智道，“奴婢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脚扭了，所以疼哭了。”
“哦？把脚扭了？”杜鸿点了点头，“还能走么？”
“能，慢慢走可以的。”叶婠装作脚疼的样子，俯下身来揉了揉什么事都没有的左脚脚腕，随即直起身来，故意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还是我抱你走吧，”杜鸿说着两步来到叶婠身后将她打横抱起，“以后走夜路，要想着拿灯笼。”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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