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移》蛋挞鲨

17、小崔

　　崔玟开始有点自己是明星的感觉是在学校。
　　老有人上来搭话。

　　剧组那边已经完成了制作，她才明白自己的那个角色真的算是捡漏，一个掉下来的机会，刚好被谢尤捡了去，把她塞到里面。

　　这个学校专业也不是很好，系里的学生多半都是考不上最好的，一退再退来了这里。
　　也不乏家里有钱的实在是没考点电影学院的。
　　一起上公共课的时候还见过一个挺有名的童星。

　　好在对出勤率只要保持基本水平就是了，她几乎每天都要往公司跑。
　　陈灵韶对她很看重，活像非得造势造出个少女偶像一样，但这方面就和谢尤有了分歧。
　　谢尤似乎是不希望崔玟走这条路，只不过她在争辩方面实在是没才能，最后只能看向一边的崔玟。

　　崔玟最怕她那种眼神，带着一二分期待和笃定，看过谢锦和他如出一辙的眼型后，才明白谢尤这种眼神的独有性。
　　谢锦那是养尊处优的优渥，谢尤的眼神里活像含着杂陈的情绪，让人看了一眼就想再继续看下去。

　　“别看我，我没什么要求。”
　　崔玟别开脸这么说，谢尤也是开会终于休息过来的，公司这么一大楼，就算谢尤和崔玟都在公司，也没什么碰面的机会。
　　崔玟是过来被开行程安排的小会的。
　　公司艺人不多，还聚了次餐，崔玟居然成了最小的。

　　“反正课不多，最近挺多真人秀的，你要不要去玩玩？”
　　陈灵韶倒是不兴有些公司那种造星的生产线，她的理念就是自然。
　　虽然现在的很多都是偶像化，她签人的时候还是会先问对方意愿，双赢最好。
　　都是为了赚钱嘛。

　　崔玟：“好啊。”
　　谢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走了。

　　崔玟看着她的背影，“她为什么这么……”
　　“古板？”
　　陈灵韶接了崔玟的话，“尤哥就很老派，她奶奶是老艺术家。”

　　“那也不应该啊。”
　　“她性格就那样，有点闷，也对这些都没什么了解。”

　　谢尤回国以后最先和她联系上的就是陈灵韶。
　　她其实觉得谢尤的状态不是很好，毕竟她俩之前也有点交集，知道以前的谢尤什么样儿。
　　谢尤小时候就不爱说话，挺独，人虽然不错，性格也不恶劣，难免会被人说阴沉。
　　长大了之后笑脸迎人，看不出什么破绽，如果是第一次见她的人，可能会以为她本来就那样。
　　就是变了。

　　又说不出具体哪里变了。
　　崔玟哦了一声，她上午刚拍了几套图，午饭都随便扒拉了两口，到现在才结束。
　　头发还是哪吒头，没拆，陈灵韶头一次看她露出大脑门，发现这姑娘真的一天一个样，“那你想去玩玩吗？”

　　崔玟啊了一声，“你是老板啊大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就一小作坊，只要不亏本都可以。”
　　陈灵韶的椅子转啊转啊转得崔玟头晕，还跟崔玟说：“这个真人秀时间不长，估计结束你就可以进谢尤电影的组了。”
　　“之前还有一个剧本研讨会，就是演员见见面之类的。”

　　崔玟哦了一声，她也看过剧本了，“那个胡茴的角色是不是已经敲定了。”
　　昨天邓钦给她发消息，说的这个事。
　　她对这个同学观感一般，也就这么处着。

　　“胡茴……”
　　陈灵韶想了想，“图聚那边的艺人拿下了。”
　　提到这儿她就有点不爽，觉得自己因为上次换资源的事情亏了一大截。

　　“是邓钦吗？”
　　陈灵韶自己也把自己转晕了，“你问问戴雨。”

　　“算了。”
　　谢尤这段时间还是很忙，和崔玟跟有时差一样。

　　崔玟接了陈灵韶说的那个真人秀，参加录制的时候正好赶上之前拍的剧宣发，她算不上主创，戴雨拿她微博发了条感谢。
　　那个风格崔玟还是不敢恭维，还得录个视频，卫视和网络平台同步播放，就那么几秒的视频，顺带加几条语音崔玟都录了好一会。

　　这个真人秀不算特别热门，就是一个赚钱游戏，崔玟看了剧本，觉得怪丢人的。
　　之前录的几期她也看了，咖位大的几乎没有，新晋偶像也就来了个选秀出身的陈利翔，只不过那位在网上看着声势浩大，也算是图聚力捧过的，却没有大火的命。

　　崔玟没想到自己会在录制现场看到邓钦。
　　她也不住学校，学校也没什么学生不能外出拍摄接活的规定，反倒乐见其成。
　　只要修完学分就可以了，所以系里挺多人都能出去的就出去。

　　她来得挺晚，一诃这段时间又重新安排了不少事给她。
　　戴雨也终于被陈灵韶摘下了总监的职位，彻彻底底成了崔玟的经纪人。

　　还有几个小助理是从其他艺人那里调过来的。
　　崔玟推开门看到的就是邓钦，对方画好了妆，看到她嗨了一声，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崔玟冲她笑了笑，心里纳闷，因为定好的六个人名单里根本没邓钦。
　　“我迟到了，不好意思。”

　　邓钦的优势就是清纯，她就是很受男生喜欢的那一款。
　　只不过这种类型的让人感觉有点流水线，之前还有同学和她说邓钦那双眼皮是割的。
　　崔玟觉得还挺自然。

　　“我们分到一组呢。”
　　邓钦笑着说。

　　崔玟嗯了一声。
　　这个综艺其实就是节目组给你一百，你要最后翻倍计入捐款名单。

　　因为性质不错，倒也有几个忠实观众。
　　上次陈利翔来了一次，扩了不少知名度。

　　崔玟其实心里没底，但又因为好奇，所以来试试。
　　公司也没勉强她，至始至终，一诃都对她很客气。

　　戴雨就直接说你来放松放松得了。
　　问题是也没多少放松啊，五十块，能买到那么多东西吗？

　　她和邓钦还有个男艺人一组。
　　那个男艺人年纪比他俩都大，是个不温不火的歌手，和她们进行比较的那组也是这样的配置。
　　相比之下可能还是崔玟这组名气大一点。

　　毕竟邓钦还是演过不少剧的，混了个脸熟的那种。
　　虽然也是被贴了网红标签，至少名气不低。

　　录了两天，崔玟觉得她头都快炸了。
　　歌手朱戊倒是很贴心一大哥哥，全程都听两个小妹妹的，节目给剧本，其实照做就好了。
　　他们这组就是要输的。

　　问题是类似天桥卖艺这些，实在很考验人的脸皮。
　　邓钦也没想到会这样，天气虽然不是很热，但正逢周末，人流量很大。

　　朱戊弹吉他唱歌，崔玟贴膜，一边的邓钦……
　　本来是要给人做美甲的，但她手艺实在是太差了导致混迹在人群里群演都很觉得尴尬。
　　镜头就只能意思意思。

　　反倒是崔玟因为贴膜的手艺炉火纯青导致围观了一大群人。
　　她自己还写了个牌子，小崔贴膜。
　　主要是字太丑，丑出了张牙舞爪，居然给人一种挑衅的感觉。

　　天桥上贴膜的多半是中年人，很少有像她这么大的。
　　小姑娘长得还好看，一边唱歌的男人也挺英俊，加上这些录制的设备，还堵了天桥。
　　第二天不得不换个地方。

　　第一天结束的时候邓钦就挺不高兴的，但她的不高兴没太张扬，只是没太和崔玟讲话，一直在和朱戊说。
　　崔玟这方面神经挺粗，也不在意，收工了就上车走人了。

　　回酒店她倒头就睡也没回谢尤的消息，第二天再被戴雨叫走。
　　节目组录制的地方都是b市，崔玟长这么大其实压根没出去玩过，但工作太累了，强撑着想等弄完再玩两天。

　　第二天挑的地方是个夜市，小吃的味道混合和什么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崔玟倒是不会不习惯，反倒是一边邓钦不习惯。
　　她可能家里条件一直挺好，之前在微博晒的都是奢侈品，陡然到这么人多嘈杂还串味儿的地方不习惯。
　　毕竟隔壁就一烧烤摊。
　　a组成员三个，朱戊、崔玟和邓钦，朱戊靠脸，毕竟他唱歌也盖不过夜市这套马汉子的大音响，最后分头行动了。
　　邓钦跟他走，留下崔玟一个。

　　她那张张牙舞爪的小崔贴膜还挂着，水凝膜都能一次性顺利贴完，差点被隔壁的隔壁贴膜大叔瞪到死。
　　估计是昨天有路透，今天换地方了居然都被抓到，崔玟的生意很好。
　　有粉丝慕名而来，轮到的时候对崔玟说：“脆小狗，我是你的粉丝。”
　　崔玟啊了一声，太动作很麻利，骤然一抬头，那张漂亮的脸蛋对着来人，“我还有粉呢。”

　　这句话让后面的人都笑了。
　　“我听我经纪人说我男粉很多。”

　　她这么说，把贴好膜的手机给排队的人。
　　估计二十七八岁，女粉丝啊了一声，“是挺多的，但我也看过你直播啊。”

　　“知道我直播的都骂我。”
　　崔玟看对方迟迟不扫码付钱，正想说什么，对方从包里又掏出了一个手机。
　　“我靠，还有呢。”

　　“你限量吗？”
　　崔玟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限量，来吧！”
　　她把头发扎了扎，其实就那么乱糟糟地一撮，别人可能就是蓬头垢面，到她这里就是新鲜发型。

　　她这边的情况超出了剧本预设，导致后面都不得不疏散了。
　　崔玟打了个哈欠，拿着问边上阿姨借的喇叭喊——
　　“最后十位，小崔要打烊啦！”

　　其实还有不是粉丝的，是看热闹的。
　　崔玟其实挺能聊，她觉得自己手指都痛，最后一个手机伸过来，居然是个裸机，没壳。
　　她一抬眼，那人居然说——
　　“我也是脆小狗的粉丝。”

　　崔玟半天说不出话，隔了老半天憋出一句——
　　“贴什么类型的啊最贵的啊我知道那就最贵的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累昏头了才会看到谢尤。
　　谢尤这会不是说去看拍摄场地了么。

　　她贴着贴着又抬头看了一眼。
　　谢尤倒是很认真地在看她。

　　这个对视有点微妙。
　　倒是崔玟率先移开眼，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也很好奇，谢尤倒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说——
　　“粉丝支持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