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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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孙蓉蓉在还能去吃什么，香辣牛蛙是她近段时间的执念，就算是梁舒浅也不能有异议，到了地方点好菜，孙蓉蓉才把憋了半天的话给问了出来，“庄元你的胳膊好啦，但你这头又怎么了？”她又朝向梁舒浅，“你们上午怎么在一块？还知道喊我一块吃饭。”
梁舒浅瞟了孙蓉蓉一眼，眼神里明晃晃写着烦她两个字，凭借他们多年的相处经验，孙蓉蓉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暗示，她不甘示弱，把脸转向庄元拿腔作调，“我猜一定是庄元想着我念着我，可不像有些人。”接收到梁舒浅的眼刀，她把重色轻友几个字被及时吞了回去。
庄元没感受道暗潮，只道，“来之前还怕你太忙，没时间出来吃饭。”
“你喊我吃饭我怎么会没空。”她见好就收不再招惹梁舒浅，就伸手去戳庄元的右臂，“真的好了？你这体质有点异于常人，可惜了我今天晚班，不然还能去酒吧庆祝一下。”她的好奇心向来强烈，刚才光顾着杠梁舒浅差点忘了追要答案，“你们俩上午干嘛去了？”
梁舒浅怕她问个不停，就含糊的答，“好久没见，上午约着一起逛街去了。”
“这两天总约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又跟方致北凑一块。”
幸好，孙蓉蓉就长了一张嘴没法二用，牛蛙上来后她的问题就变少了，梁舒浅察觉到庄元喝饮料的频次变多，猜她是吃不了太辣，就点了一盒酸奶递给她，庄元接过后眉眼弯弯的朝她道谢，她含着笑回她不用谢。
孙蓉蓉的眼珠子在两人之间滴溜溜的转，等她咽下嘴里的食物，状似随意的问庄元，“你那同事最近联系你没？看你们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庄元老实回答，“前天有联系，给我送了点水果。”随后又不解的问，“怎么了？”
孙蓉蓉说了句大实话，“没什么，就是见你没什么要好的朋友，关心你一下。”
这话倒没令庄元感到尴尬，转念又想，孙蓉蓉这直肠子也有好处，方便她打听方致南的事情，于是扯出笑容还点头附和了下，可惜这顿饭的工夫，她都没能找到开口的机会，打电话或是发消息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立即否决。
她向来口拙，若对方问起原由她很难自圆其说，更重要的一点，她可以肯定，孙蓉蓉会把他们之间的通话告诉梁舒浅，与其那样那她还不如直接去问梁舒浅，纠结再三，她最终选择了放弃。
好在她今天的计划里，祭拜周薰、找梁舒浅还有跟孙蓉蓉打听方致南，这三件事已经完成了两件，也算是收获颇丰，加上和他们待在一起身心轻松，那些糟心事仿佛都老实了许多，一时半会的也没出来讨她嫌，她的话也就越说越多，不再是先前你问我答的模式。
庄元的变化梁舒浅自然看在眼里，她端着茶杯碰向庄元手里正要喝的酸奶，笑道，“恭喜康复。”
庄元也笑着碰了回去，答她，“多谢照顾。”
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好，完全忽视了一旁的孙蓉蓉，孙蓉蓉赶紧吐出嘴里的牛蛙骨，举杯撞了过去，总结收尾，“以后常聚。”
吃完饭，孙蓉蓉回了医院，梁舒浅开车送庄元，她偷偷看了眼时间，还早，这么多年庄元难得从她的壳里露出了头，她不舍得就此草草结束，她有意放缓车速，一路上都在绞尽脑汁地找理由延续独处，可越是在意越会纠结，最终也只朴实无华的问了句，“时间还早，要去逛街吗？”
庄元的兴头正好没过，很是期待，“去哪里逛？”
这一问，梁舒浅又犯了难，“你想去哪里逛？”
庄元不仅没有想去的地方，而且平时也不逛街，她张张嘴差点就把“算了回家吧”说出口，还好及时在紧要关头咽了回去，从小到大好不容易有了个投缘的朋友，她不可以太过分不顾对方感受，更不该再缩回厚重的壳里，于是摇摇头把决定权交了回去，“你定。”
梁舒浅只得提出个最普通的建议，“去看电影？”
庄元点头同意，“那我现在买票。”
手机拿出来，页面打开，最近上映的电影挺多，类型也不重叠，于是新一轮的踢皮球对话重新开始，选什么电影，选几点的，你喜欢前排还是后排，这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问题，都被两个人再三商榷才最终确定。
这两个人，一个是别有用心但不知从哪下手，一个是甚少交友且对此毫无头绪，他们都想尽力照顾对方的感受，却忘了彼此都是个随性不挑的人。电影最终选了新上映的科幻大片，看电影的饮料小食也顺道买好，一切准备就绪，两个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电影开场，梁舒浅看得并不认真，总会下意识的去看庄元，银幕的微光里庄元抿着唇看得投入，沉静又认真的庄元无疑是最吸引她的，这一刻，像极了她在高中时期的每一次偷看，带着隐秘而雀跃的心情。
庄元的意识世界倒没有表现出的沉迷，她也在胡思乱想，只是没有梁舒浅的隐晦复杂，她在复盘这一上午与对方的相处，有没有哪里做得不得当，或是口气过于冷漠传达了错误信息，再有就是哪句话接的不好，如果下次遇到怎样的回答会更好一些。
两张百十块的电影票，被这俩各自浪费了一半，片尾曲响起时两个人俱是一惊，赶紧收回思绪恢复常态，他们随着人群朝出口涌去，谁都没有主动开口去讨论剧情，毕竟看得都不仔细，不主动开口也就不会被对方发现。
放映厅的出口太小，人潮缓慢，梁舒浅边走边侧转着身子，与庄元小声讨论着晚餐去吃什么，庄元为了补救梁舒浅一直以来的迁就，自作主张了一次，在买电影票时就订好了晚餐，餐厅评分很高而且就在附近，梁舒浅意外之下是满心的愉悦，她想，庄元或许都不知道自己其实很体贴。
对于梁舒浅来讲，这一天结束在送庄元回家后，不过好心情还是持续到了第二天，今天到岗的梁医生看着与往常无异，但善于观察的人还是抓获到了她眼中的笑意。
上午有台小手术，梁医生的术前上肢消毒才做到一半，在她旁边的同场护士打就趁机趣她，笑眯眯地道，“梁医生最近是有情况啊。”
梁舒浅楞了下，顺着她的话反问，“我怎么不知道我有情况？”
护士眯着笑的眼睛始终没变，才不管她承不承认，“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们吃喜糖啊。”梁舒浅笑了笑没有接话，护士是老同事，以为她脸皮薄，打趣个一两句也就不再继续。
手术简单，从手术室出来还没到饭点，梁舒浅打开手机的瞬间，好心情却在这一刻被终结，手机屏上显示了五条未接来电，全都来自于方致北，还有约她聊一聊的语音消息，她盯着手机皱眉思考了几秒钟，全部选择了忽略。
如果没有方致北与庄元撞见的这一茬，她或许还愿意帮方致北继续查周薰死亡的真相，但从牵扯进庄元的那刻起，不论是出于对庄元的保护，还是她自己不愿再浪费时间，总之，她已明确向方致北表达过不再参与他的事情。
只是她低估了方致北的执念，下午四点半她从医院开车回家，车进小区刚拐进自家楼栋，就从后视镜里看见了方致北的身影，对方也显然在第一时间看清了她的车牌，冲着她大幅度的挥了挥手，她将车在停车位上停好，坐了一分多钟才从车里下来。
梁舒浅下了车，方致北已等在车边，他朝她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你等我一下，我先扔个垃圾。”方致北的手里是个空矿泉水瓶，瓶底交错堆叠着五六公分的烟头，显然蹲在这里等了很久，他扔完垃圾回来，也不客气直接问道，“就在这儿聊，还是去你家。”
眼下，梁舒浅不太信任方致北的精神状态，于是选择在楼下谈，她看了眼腕表，时间快到五点，方致北知道她将不耐烦藏了起来你，所以没有靠她太近，彼此隔了差不多一米远的距离。
方致北在来之前预想了差不多十几种措辞，但临到开口却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舒浅，相信我，你那个朋友她不对劲。”
涉及庄元，梁舒浅的态度就变得冷硬，“她没有任何问题。”
方致北声音急切，“我那天亲眼看见她的伤口不到五分钟就愈合了，怎么可能没有问题？舒浅，从始至终只有你相信我也只有你在帮我，小薰死后的血尿检是你亲自做的，毒性反应呈阳性也是亲手检测出来的，这些统统表明小薰的死不是意外，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梁舒浅声音平静，“我没有忘也没有否认你说的一切，但这些跟我的朋友没有任何关系。”她逼视方致北，不再留有余地，“那你呢？你一直不肯告诉我尸检结果，你又在隐瞒什么？”
方致北嗫嚅数次，为了说动梁舒浅只得吞吐开口，“我不是想隐藏什么，只是一切太不可思议了，当时我发现小薰的内脏像是浸泡在一种油性物质里，根本不像是人死亡后该有的反应，我本来想取些样本带回去化验，只是还没来及就被人发现了。”
好在他当时取出来的血尿没被发现，后来被他交给了可信任的梁舒浅，困扰许久的问题既然开了头，他索性不继续隐瞒了，“我在里面的这几年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哪怕是小薰有抑郁史偷偷服药，内脏也不该是那样。”
藏着掖着的秘密有人分享，他忽然间感到轻松，人也就不如先前那般紧绷，他看着梁舒浅，忽然有了笑，“你早就知道你那个朋友不正常了是吧？你那么聪明又那么谨慎，她那异于常人的身体，你不可能没发现也不可能不去深思。”
方致北认识梁舒浅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是理智冷静的，这种不理性，甚至私心极重的态度，还是他头一次见到，不过显然，如果他想强制对庄元做些什么，那可能会换来梁舒浅更加不理智的行为。
关于庄元的异常梁舒浅还真没去深思过，她虽然早有察觉，但更多的是相信庄元，想等到她愿意同自己细说的那天，周薰当年的血尿检是她冒险做的，只是当时条件有限结果并不详尽，方致北并不知道，血尿的样本她一直都有保存，毒性检测也有了更细致的结果。
梁舒浅开口又看了眼腕表，还差几分钟到五点半，她抬眼看向方致北语气有所缓和，“我后来在尿液里检测到一种类似于□□的成分，具体物质还不清楚，也可能是它的衍生物，至于进入身体后产生的作用就不用我来跟你说了。”
方致北不可置信，这类物质多半有致幻作用，他惊呼，“这怎么可能，小薰不会碰那些违禁品。”
“还有，血尿检里没有任何治疗抑郁药物的成分。”梁舒浅不再管方致北的情绪，又道，“我先回去了，待会我会把报告发你邮箱，方致北，我最后说一句，有些事不如放下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