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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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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凝霜睁大眼睛有些害怕的看着楚芳华,伸手将楚泠挡在身后。
楚泠并不惧怕的站起来道:“你娘杀了我娘,一命还一命罢了。不过我也有一事相告于你,如今你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不能次次容忍你,好自为之吧。”
楚芳华收敛了眼中疯狂的神采,没再说。
楚泠看了她片刻,还是先走了。
南门的血迹在太阳曝晒之下干涸了,黑红黑红的黏在地上,学堂的门口也聚集了一帮学子。
萧琮挤在人堆里,闻着各种掺杂在一块儿的味道,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学堂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一位年迈的老者带着两列十几人,迈出门槛。
嘈杂的声音都渐渐变小了。
“各位学子,排好队登记之后才方可进入学堂。”
屋檐下的人们纷纷排成一列,萧琮插在其中一个一个登记过去。
这队不长,但没登记一人就很繁琐,不光记录年岁,家世,姓名,及跟随的下人也得报上名。
折腾了许久,连太阳都从西边落下才全部录入完毕,随后有一些书童将人带到了各个地方,一边走着一边向萧琮介绍着学堂的构造。
学堂中心是授课之处,而除此之外分别是东西北院,是给学子准备的。
萧琮也就随意听了听不当回事,反正也呆不长久。
说着说着,东院也就到了,书童指着一扇半阖的屋子道:“那便是你以后住的地方了。”
沉风与落疆推开门,里头意外的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两张凳子,不过有两个隔间。
“是谁来了吗?”
一人闻声而出,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袍,见到萧琮之时行了一礼道:“你便是我的同窗?”
萧琮点了点头,沉风与落疆二人便入内布置去了。
颜子默问道:“不知兄台是平靖哪家的公子?”
能进这个学堂的学子身份自然不会低到哪儿去。
萧琮一掀袍子坐在凳子上道:“安阳侯府二子,萧琮。”
颜子默一听,在萧琮对面坐下,“兄台是被迫进这学堂的?”
萧琮瞥了他一眼道:“放屁,小爷我岂是能被强迫的,自然愿意来才来的。”
颜子默一听,连连道是,也不再多问了。
晚间正要休息的时候,忽闻敲门声,萧琮不耐烦起身打开看到底是何人,没想到居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方诺与罗姜生。
他们二人显然也是很意外,罗姜生更是出声发问:“你为何在此?”
方诺笑了两声:“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真是有缘了。”
萧琮让开一侧让他们入内,身上只穿着单衣,夜风吹过还是有些冷的。
“萧兄,可是有人?”颜子默披了外袍出来,四人便站在了一块儿。
“我们本想拜访左邻右舍的,没承想竟是认识的人。”方诺笑得愉快,比较之下罗姜生的脸色可不太好看。
他可不想日日都见到萧琮,如此无理的人。
方诺忽然想到罗姜生的事,眼前萧琮不就是安阳侯府的嘛。
“萧兄可知道楚芳华?是你夫人的妹妹。”
罗姜生抬眸看向萧琮。
萧琮颔首:“知道,如何?”
“是这样的。”方诺指着罗姜生道:“她是我崇明兄的未婚妻,想要打听她的下落。”
萧琮看向罗姜生,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随即道:“夫人的妹妹就住在我安阳侯府。”
罗姜生一听这个消息站不住了,几步走到萧琮面前,严肃道:“当真?”
“骗你于我有好处?她住在我安阳侯府少说也有一月多。”
罗姜生当即按耐不住心中的躁动,想要冲出去找她。
方诺忙将这激动的人拉住,“你做什么去?学堂闭门一月的事你全忘了?”
他站住脚步,脑子冷静的片刻道:“是我冲动了。”
萧琮道:“还有别的事?没有就回去吧,我要睡了。”
方诺见他露出了不悦的表情,干笑着告辞之后就将罗姜生拉回去了,萧琮这才能休息。
***
学堂的规矩甚多,不过在萧琮眼中如同无物,终日不安规矩行事,导致夫子气得胡子直抖,恨不得每日罚他抄写四书五经,不过也确实罚了。
沉风与落疆二人苦闷的坐在书案前拼命的抄写着,而那罪魁祸首吃着水果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
这舒坦日子一过便是小半月。
自打萧琮去了学堂之后,楚泠的日子算闲下来了,平日里萧梁氏也会来找她说说话解闷,不过更多的是萧越氏。
这日刚从萧越氏那儿回来,楚泠打算让丫鬟抬来热水梳洗一番便歇息下了,哪知落疆突然而至,神色紧张地道:“夫人,同小人出去一趟吧。”
楚泠想也没想就带着丫鬟们跟上去。
落疆带着她入了一家小酒馆,走上二楼拐弯便推开了门。
酒味浓烈,楚泠皱着鼻子走进去,看见沉风正在夺萧琮手上的酒杯。
可惜,沉风的力气不如酒鬼大,一把就被萧琮给推开了,边喝着酒边拿箸敲着碗口,声声清脆。
楚泠皱眉看着落疆:“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少爷的吗?”
沉风与落疆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夫人,还是您劝劝少爷吧。”
楚泠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她走到萧琮身边,将酒杯捏住拿开,萧琮双眼迷离,这回是真的喝醉了。
他盯着楚泠看了半晌,随即笑道:“嘿嘿,夫人?你怎么在这儿?”
“那夫君呢?不在学堂好好呆着,为何在这儿喝酒解闷?”楚泠转头将酒倒在地上。
喝醉的人口舌不清,他大着舌头道:“我……在这儿,为…为什么不,可以……”
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酒罐子,应是喝了许多,她拧眉道:“别喝了,同我回去。”
她上前拉住了萧琮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令楚泠连连退后了几步。
“我不回去,那该死的学堂,我再也不回去了!”嚷着嚷着,有些委屈的瘪嘴,不过像是平息了怒气。
楚泠叹息,上前将他拉起来,萧琮人高分量也不轻,喝醉了酒便跟软骨头似的,将脑袋搁在楚泠的肩膀上,搂住她的腰想找个平衡点。
楚泠没下手的地方,只好扣住他的腰一点点往外挪动,哪知刚碰到他就听见他嘶了一声。
楚泠疑惑地松开手,萧琮哼哼唧唧的蹭了蹭她的脖颈,“背疼。”
没法子,她只好喊落疆与沉风进来将他背上。
坐进马车里,萧琮背靠着马车壁疼的紧,双目又不肯睁开,楚泠看着他这副样子,只好将他的脑袋搁在自己腿上,伸手解开了他的外袍。
里头的单衣雪白雪白的,背后却红白交加,醒目极了。
楚泠皱眉,许是被罚了。
这样丢面子的事,萧琮翻墙出逃倒是合情合理。
马车缓缓停下,沉风拉开车帘看进里头去,对楚泠道:“夫人,到府中前了。”
“将夫君背上,从后门入吧,前门易惊动婆婆。”
考虑到萧琮,楚泠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将萧琮面朝床榻放下,落疆与沉风并未就此离去,楚泠让丫鬟端换了几盆水,擦了擦密汗才问:“少爷在学堂里做了什么,你们都细细说来。”
落疆与沉风二人相互交替的说完这小半月来萧琮在学堂的情况,楚泠时而皱眉时而思索,耐心的听完了全部。
“今日检查字迹之时,夫子以字迹不符的原由狠狠地打了少爷一顿。少爷心有不甘便是受着伤也不要擦药,愣是要出来喝酒,下人们劝不住……只好找夫人了。”沉风无奈的说着,余光瞄着楚泠的脸色。
楚泠听完之后道:“去拿膏药来。”
沉风一听忙想动,可凝霜很快就拿上来了。
拿着膏药楚泠让下人们都下去休息,自己则替萧琮上药,褪下单衣露出后背,一道道紫红紫红的细鞭痕迹就显露在她面前。
这鞭痕在宫中也十分常见,来源于一种细细长长的竹条,每每打过时只会觉得火辣辣的疼,可越到后面越痛,还会渐渐地肿起一条条来。
她曾也尝过几次这种疼痛。
将药膏轻轻的抹上,醉酒之中的人便拧着眉毛时不时的发出抽气的声音,而后背因为不及时上药,微微的肿起了一些。
之后又将他的身子擦了擦,楚泠这才忙活完,却发现床榻上已经没她可睡的地方了。
也罢,只好睡在三角椅上。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萧琮被憋醒了,手臂撑着身子坐起来后背还有些疼痛,不过比昨日要减轻不少,看了一眼周围熟悉的陈设,目光落在了睡在窗边的人。
一双小巧的绣花鞋放在一侧,身子微微蜷缩起来,眉头似蹙非蹙,好像睡的不太舒坦。
昨夜的事情他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应该就是她将自己带回府中的,萧琮轻手轻脚的走到她旁边蹲下来,看着她那张脸,其实平日里多笑笑会更好看些。
楚泠微微睁开眼,看着近在眼前的脸,盯了半晌,缓缓起身道:“夫君醒了?用过早膳之后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