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化梦》相沢

5、缠枝花

　　像是突然被撕裂开的缝隙，被拉入怀里时，杏的脑海中有一秒的空白。

　　下午的阳光暖洋洋的，在阳光下露出的手指白皙，好看，带着些苍白的意味。

　　而他的眼眸绯红，在阴影下变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红色，像是揉进了血色后产生的深沉眸色，毫不遮掩的袒露自己的欲.望。

　　属于凛月的气息包围过来，伴着空气中夏日独有的燥热因子，软软的黑色发丝轻轻蹭过杏的脸颊，像羽毛般掠过心尖，在她耳后停住了。

　　“是小～杏啊？”

　　发出这种自我肯定过的疑问后，眼中迷惑的茫然消失了，这种认知似乎让凛月变得愉悦了一般，扣住她的腰身没有放手。

　　“杏的味道闻起来好香血也是甜甜的~”像是寻找到了最可口的食物，琢磨着从哪个地方开始下口好一些，凛月从她的耳后移到了纤细的脖颈。

　　杏隐隐觉得今天的凛月不对劲，以往虽然也在说着什么「想喝杏的血」之类的话，但也知道不过是玩笑而已，而相比这种甚至暧昧的气氛，怎么看都不算正常吧？

　　“凛月——”杏忍不住往后仰了仰脖子出声提醒，这种气氛让她浑身都不适应，尤其是，凛月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

　　这种事，对于并非情侣的他们来说，放在凛月身上她或许会以为只是小猫的撒娇而已。

　　“唔？也是……如果是这里的话……会留下痕迹，杏也很难为情吧……”显然杏的呼唤被凛月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贴近着完全不想动手的凛月咬开衬衫的第二颗扣子，于是那张精致的面孔又游移到了她的锁骨下方——这种比之前更为糟糕的区域。

　　杏几乎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她感觉到周遭的空气温度升温了不止一倍，紧张无措得连说话也变得不顺畅起来：“凛月……放开我、这种、事情……很过分。”

　　本来是想用更为严厉拒绝的口吻说的话，却因为不顺畅的停顿变得像是更为暧昧的意味。

　　被宠坏的猫咪是不会听从主人如此没有威胁的话语的，反而更加任性了起来——尖利的牙齿触及到皮肤的感觉让杏紧绷了身子，明明是夏日，凛月的体温却比常人低得多，隔着衬衣接触的皮肤也好，腰间扣得紧紧的手掌也好，甚至于凛月几乎相触到的嘴唇也好……杏的半个身子都被阳光照耀着，凛月的眼眸在阳光下却又透露出一种纯粹的清澈，炽热的温度像是后知后觉般，杏的脸一下子烫得绯红。

　　“不要担心不会很痛的～”察觉到了杏的抗拒和紧张，安抚的摸了摸杏的长发，大约是软软的声音太具有欺骗性，也或许是凛月的手太过温柔，杏真的就这么安静的放松了下来。

　　阳光……很温暖……凛月的眼睛……也很……

　　刺痛感却一下子刺激了神经，而下意识屏住呼吸，奇怪的像是有什么扎进去一样的感觉，和柔软的接触。

　　实话说，刺破皮肤獠牙深入的感觉并不好，像是被抓住的猎物般任人享用，但因为是凛月的缘故，却意外的觉得「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吞咽血液的声音就在耳边，像是许久没有得到过的珍馐一般，急促而兴奋。

　　杏感觉有些腿软，不得不依靠着凛月支撑起身子——两人的姿势便又太过暧昧了，杏努力平静着呼吸频率，脑海里想的第一件事却是「原来凛月真的是吸血鬼啊……」。

　　“杏的味道……甜的。”

　　开始的急促过后，凛月吸血的动作便缓了下来，或许是解了馋，变为舔舐的动作，缓慢的，足够温柔的，一点点的带着试探往下游移，但这种暧昧不清的动作让杏感到有些难堪——并非是被侵犯而拒绝的意思，反而说，杏一向很纵容凛月，不止是因为他撒娇让人无法抗拒，其中有着杏辗转不安的小心思。

　　可是，可是，他们明明不是可以做这种事情的亲密关系。

　　这么想着的杏，情绪夹杂着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委屈和不安。

　　她想说些什么来制止凛月，至少要让他清楚不能随便对女孩子做出这种事——

　　凛月的手指却忽然停在了她的脸颊。

　　杏……哭了。

　　杏才惊觉自己湿润的眼和划过脸颊的眼泪，像是承载着内心深处复杂的情绪一样沉重，掉了下去。

　　凛月止住了任性的动作，微凉的手指小心的替她拭去泪珠。

　　“对不起。”凛月低头埋在她肩头，轻轻的说道，用着和平时撒娇时一样轻软的语调，像是软成一团的猫咪小心翼翼的认错。

　　他的眼眸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深沉颜色，恢复原状后，是慵懒的红色，杏最熟悉的瞳色。

　　“凛月……最狡猾了。”杏的眼泪却一颗颗滚落下来，是灼热到烫人的温度，仿佛要将一切不能说出口，害怕说出口的全都挣脱开。但她透过晶莹的泪看见凛月的脸，又再清楚不过的明白其实她什么都无法丢弃掉。

　　像陷入了某种甜蜜的深渊，无法自拔，像缠枝的花，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