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越飞雪》落落五千

12、迷惑

　　“她又不是鸡，她也不是狗，凭什么人家夫君做了你的仆人，你就要连带着人家老婆一块儿征用？”宁尘歌语气微带恼怒地问道。
　　“我说她不准去，她就不准去！”析越离也硬气，不松这个口。
　　牡丹人看起来柔弱可怜的样子，但说话也不带一丝的委婉，她反驳道析越离，“主人有恩于我们夫妻，在未报答主人之前，牡丹的主人只有一个。”
　　析越离终究还是硬拗不过牡丹，只得答应她。
　　只是析越离接下来说的一句话，让宁尘歌直觉上感到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狼天生灵敏的第六感告诉宁尘歌析越离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身体上的行动比脑中的思维闪得更快，一个跃步拉住回身的牡丹。
　　“听楼主的话，不要去。”
　　牡丹微微一笑，挪开了宁尘歌的手，潇洒地准备离开风月楼。
　　宁尘歌刚想追上前，被析越离拦住。
　　看不出他的表情，被长发遮住一半的脸，此时竟有了陌生的感觉。
　　“该发生的永远躲不过，吾已经给过她两次机会了。”
　　“你要杀了她吗？”
　　不躲着白芷，宁尘歌的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
　　“杀她的人不是我。”
　　听了二人的对话，白芷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牡丹会有危险！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白芷转身想找回牡丹。
　　“迟了。”析越离摇头，“吾说过，该发生的事情永远躲不过。”
　　白芷背对着析越离，瞳孔缩小，恐惧涌上心头。
　　“牡丹不要走！”
　　这一声，喊得太迟了。
　　牡丹一脚刚踏出风月楼，一阵奇异的妖风，便围着她转了起来，眼睛还没眨一下，人便凭空消失了。
　　“牡丹！牡丹！”白芷大声喊着，想要寻找那个不见了的人影。
　　“她会在你先前的主人那里，”析越离冷冰冰地说道，“去找吧。”
　　白芷此时什么也顾不上，立刻化身为原形飞离了风月楼。
　　“他们究竟会发生什么事？你别卖关头了！”宁尘歌着急地询问道。
　　析越离摇了摇头，“吾不能说，也说不出口。”
　　“你这个神棍莫非在玩什么天机不可泄露这一套？”
　　析越离点点头不否认，“你说的没错。”
　　宁尘歌一时语塞。

　　牡丹被一阵怪异的风不知道带向何方，她还未施力挣脱，一张眼睛，就看见她的主人笑盈盈地看着她。
　　“牡丹，好久不见。”
　　牡丹觉得惊喜，她都已经变了模样，主人还能认出她来。
　　她高兴地喊道，“主人！”
　　主人微笑地看着她，摸了摸她的脸颊，“牡丹果真是国色天香。”
　　牡丹羞红了脸，摇头说道，“那也要多亏了主人这些年的收养。”
　　主人不可置否地点头问道牡丹，“你说你的病就连我也治疗不好，你去了风月楼，他们是如何治你的。”
　　牡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究竟是如何被治好的，只将治疗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详细说道，“药渣子什么的那是没有的，我也不晓得他们是如何治疗的，只有一把刀子戳进了我的胸口，我的病就好了。”
　　“是吗？”主人摸着她的头问道她，“那能给你主人一点血，让主人我研究研究吗？”
　　牡丹点点头，看着主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杯子，自己把手指头咬破，将血滴在了小杯子里。
　　血滴溅在杯中，竟无缘无故地燃烧了起来，只是没一会儿就血就被烧光，连小小的杯子也没热。
　　“主人？”牡丹歪头迷惑地看着她的主人。
　　她的主人，笑着看着她，眼神带着她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危险。
　　“主人？”
　　无缘无故，眼前的人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听不出他的笑声里究竟带了怎样的感情，只有疯狂。
　　“原来这世上竟真还有凤凰！”清秀的脸因疯狂的笑而扭曲，牡丹只感觉不妙，转身就想走。
　　可惜她发觉的太迟了，她视作神明的主人，一步上前，将她的脖子牢牢地扣住。
　　牡丹好不容易重获新生，现在又要死在救命恩人的手里了吗？她甚至也不明白为什么先前救了她的人，现在又要杀了她？只感到她的生命又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就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之时，一阵尖锐的鸟鸣划过天空。
　　这个声音不像是白芷的。
　　主人甩开了牡丹，将她扔在地上，抽出一旁摆放着做摆设的剑，扔向天空。
　　翠蓝色的羽毛，从天而降。
　　主人依旧笑着说道，“原来还有一只小鸟啊。”
　　来的鸟妖并不是白芷，却是风月楼里的瑛霜。

　　“楼主的话，不可能出错，所以你为什么还要来呢？”
　　牡丹听不清她说的话语，眼前一片模糊，只有翠蓝色的色块在眼前飞快地移动。
　　“风月楼里养了一只凤凰，这个消息传出去，来风月楼的人恐怕都可以填平东方的大海了。”
　　“你又无证据证明你说的话是对的。”瑛霜一把剑指着他说道，“我跟着这只鹦鹉来到这里，没想到遇到的竟是你这般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以为另一只鸟儿是她丈夫，想送他们夫妻一块儿下黄泉，没想到飞进来的是一只翠鸟。”他手无寸铁，身上散发着的却是强者的气息，瑛霜相信，就算眼前的人不用剑，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她打败。
　　即便是如此脆弱的鸟类，瑛霜也从未惧怕过比她强大数倍的人或妖，她提剑上前，仰头问道，“名字。”
　　眼前人作揖回答道，“临仙门掌门林诀。”
　　“我真当是与你们有缘，遥飞雪也是你们害的吧？”
　　林诀摇了摇头，“我手下干的蠢事，请姑娘不要按在我的头上。我只是想知道这世间究竟还有未有存在凤凰。”
　　“有又怎么样？无又怎么样？”瑛霜不多说，脚步挪移之间，就到了林渊眼前。
　　林渊立在那里，不动不移，眼看来人的剑就要刺穿他的心脏之时，他提起他的手，一弹指，瑛霜连退三步。
　　“小鸟，我敬佩你的勇气，不杀你，再练三百年再回来挑战我吧。”
　　瑛霜点头，“要我回去可以，将牡丹给我！”
　　林诀不答应，“牡丹的命是我救的，我要杀她，你说话的余地吗？”
　　瑛霜不语，只是又将她的剑提了起来，向前冲去。
　　“真是感人的同族之爱。”毫无波澜的语调，丝毫听不出赞美。
　　在一旁的牡丹，头晕目眩，什么也搞不清。
　　她什么都不明白。
　　甚至连现在在为她与她的主人战斗的那个人，她都不认识。
　　天地的一切在牡丹的眼中都是倒置的，她睁着眼睛，呆愣地看着眼前二人的争斗。
　　一只是妖，一个是人。
　　一者手中提剑，一者手中无剑。
　　有剑的人，劣势却是更明显。
　　她冲着她吼叫道，“你现在给我跑啊！”
　　牡丹虽然经历过数次生死，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行动。
　　见她不移动，瑛霜只好在争斗之中，朝着牡丹的方向移动，刚踏出一步，一道气流就将她与牡丹隔开。
　　“我也没耐心陪你们玩了。”林诀眼神一凛，提掌上手，预备杀死瑛霜。
　　瑛霜眼见来不及闪避，只能硬着头皮拿剑抵挡攻势。
　　一闭眼，一横心，右脚踩地，左脚上前，以剑指地。
　　再一睁眼，却是有一人为她抵挡了林渊的攻势。
　　“牡丹？”
　　林诀是高手，一出手便是寻常妖物难以抵挡的死招。
　　牡丹不明白为什么主人要杀她。
　　血从口中流下，滴落在地上，燃起火苗。
　　林诀有出手一招，被燃起的火焰抵挡。
　　瑛霜见牡丹受伤，也不好多做缠斗，马上将她背在了背上，迅速离开了现场。

　　林诀的一招足以致命，但是风月楼是什么地方？
　　天下名医聚集于此，只要回到了风月楼，牡丹就一定可以得到治疗。
　　瑛霜这么坚信着，挥动着翅膀，朝着风月楼的方向飞去。
　　一路的滴血，点燃起一路的火，她飞得再快又岂能快得过活了数百岁的人精？
　　林诀站在她的眼前，笑嘻嘻地看着她。
　　“鸟儿想飞到哪里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