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越飞雪》落落五千

11、凤凰血

　　风月楼有天下名医的人脉，若是连风月楼都治不好的病，那这病，天下便无人可治。
　　牡丹跟着婢女走，她从小被关在笼子里，唯一能看见的东西就是笼子外空旷的景象，外面的人熙熙攘攘，她从未见过。
　　析越离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打了个哈欠，看着牡丹远去的身影，命人将自己抬进了房间。
　　“你未免也太懒了一点吧。”宁尘歌看着他说道，“风月楼楼主想不到竟是这样一个懒鬼。”
　　“你挑衅吾吗？”析越离打了一个哈欠摇头说道，“吾不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血气方刚，容易被挑起怒火。”
　　宁尘歌刚想生气，细想了一下析越离刚刚说的话，又把愤怒的脾气收了回去，只问道，“你最开始为什么不愿意帮他们治病？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析越离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几天后你就会明白了。”
　　宁尘歌的好奇心也不大，听了析越离这么讲也没再追究下去，自己一个人在风月楼里闲逛。
　　析越离看着宁尘歌离去的背影，眼神里的笑意一点点的消失了，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该来的还是要来。”
　　一滴血，从凰夜剑身滴落，血液滴落极细微的声音，放大在楼下心事重重的人的耳朵里。
　　门外有人敲门，“楼主，明医师求见。”
　　“进来。”
　　析越离起了身，看着来人，问道，“牡丹姑娘如何？”
　　明医师摸了两把自己的胡子，咳嗽了一声才回答道，“原先应该只是普通的脱毛症，好好调理，只需几个月便可痊愈。”
　　“后来呢？”
　　“后来——她是中了毒，这毒如果只是中了几日，这倒也不难解，只是她一只身娇体弱的小鸟，靠着外人强输给她的功力才能修炼，毒随着外力游走全身，侵入骨髓，无药可救。”
　　“连你也没办法吗？”
　　“连老夫都没法子，不用说其他人了。”明医师又摸了两把胡子说道，“人是没办法救她，但是——传说凤凰之血是百鸟回生之药。。。”
　　“呵，”析越离冷笑一声，深深地看了明医师一眼，“你不过也想从吾身上套到些东西罢了。”
　　明医师点了点头，也没否认，他说道，“楼主如此聪明的人应该不难猜到，老夫来风月楼的目的吧？”
　　没有正面回答明医师，析越离叹了一口气，模棱两可地说，“事情马上就要如你们所愿了。”
　　明医师的脸色不变，他只鞠了一个躬便离开了房间。

　　牡丹呆呆地坐在一个空房间里，刚刚那个大夫对她说她已经没救了。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如果问她还想不想活下去，她的回答和从前一样，她从来没想过死，只要白芷还在的一天，她就想多活一天。
　　虽然她自从生病了之后，长相便越发丑陋，可白芷从没嫌弃过她，依旧对她花了百分的心思，她都不能想象如果她死后，白芷会是如何的伤心。
　　牡丹想了很多，直到风月楼的婢女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听见有人在叫她。
　　“是何事？”
　　婢女冷冰冰地回答她，“楼主找您过去。”
　　她重新将摘下的面纱蒙好，才跟着婢女出去，牡丹也知道，自己的这幅尊容的确很吓人。

　　宁尘歌正在无聊地四处闲逛，突然就被一个小婢女叫住，“楼主叫您前往九十九层。”
　　“我才刚下来没多久，怎么又要上去？”宁尘歌有些不解，“我真是一点也摸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虽然嘴上是那么抱怨的，但他还是乖乖地跟着小婢女上去了。
　　析越离这次倒是正襟危坐地端坐在哪儿，宁尘歌开口就问道，“你怎么又要让我上来？”
　　析越离冲着他笑了笑，问道宁尘歌，“宁大侠知道九十九楼有多重吗？”
　　“我又不是泥瓦匠，我怎知九十九楼有多重？”
　　“宁大侠觉得自己能否承受九十九楼的重量？”
　　“等等，你想干什么？”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宁尘歌的内心涌起。
　　“当然是救鸟呀，那只鹦鹉不是宁大侠替吾接来的，为了救她，宁大侠自然也要出一份力。”
　　宁尘歌的目光投向了凰夜，“是那把剑。”
　　析越离点了点头，“凤凰之血可救她的命。”
　　“那好吧，待会儿我该如何去做？”
　　“在吾抽出凰夜剑的同时，请宁大侠代替凰夜的位置，承受九十九楼的重量。”
　　那把剑，看不清它原来的模样，倒是勾起了宁尘歌的好奇，“这剑长什么模样？”
　　析越离笑笑说，“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牡丹蒙着眼睛被带到了九十九楼，她不知道眼前身在何方，只是内心无缘无故地生出了一股期许，让她感到了希望。

　　凰夜剑的血痂结了厚厚的好几层，甚至仔细看，也看不出它原身剑的模样，析越离轻抚着剑身，余光扫视到来人的一瞬间，手握在了剑柄之上，连粗看的时间也没，一道人影闪现，站在原来剑立之处，一道耀眼光华，在寂静的房间浮动，凰夜全身的血痂被剑身的光彩冲破，掉落在地上，融化成粘腻的血液，瞬间燃烧了起来。
　　只见析越离单手挥动，在眨眼的刹那，一剑穿透牡丹的心脏。
　　牡丹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只感到利剑透体，脑中不妙两字尚未浮现，只感到周身一股热流涌过，随后，脸上身体上疤块脓疮掉落，露出原来美丽的面庞。
　　“带她下去见她相公。”析越离吩咐道来人，却不把剑插回原处。
　　短短的一霎那，对宁尘歌来说却好似百年那般漫长，九十九楼的重量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压在一个人的身上，他在这时，没将双膝曲地，就已经可以表明他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析越离把玩着凰夜剑，对上那人愤恨的目光，有些欠揍地说道，“年轻人，就是要多锻炼。”
　　“那你上啊！”宁尘歌一只腿几乎是要碰上地面，但自尊心作祟，不让他说出屈服的话语，只能又提起内力，苦苦支撑着。
　　“不折腾你了，”析越离看着宁尘歌实在支撑不下去了，一脚将他踢开，重新将凰夜插了回去。
　　宁尘歌只将析越离的行为当成了一次恶劣的玩笑，没看见的是他眼中的深沉。
　　析越离从来就是一个神秘的人。
　　江湖上没他的名号，却是名震天下风月楼的楼主。
　　不知他的年龄过去，却能操控一把威力巨大的神剑。
　　宁尘歌对别人的事没有多大的好奇心，他只想等着遥飞雪的身体好了，带着可以救治恩师的方法回到北境。

　　白芷这头还在百般无聊地站着喊恭喜发财，只见一阵轻盈的风吹过，他的笼子面前站了一个美貌的少女。
　　少女身上熟悉的味道，让他可以立刻确定眼前的人就是牡丹。
　　牡丹伸手将关着白芷的笼子开起来，白芷刷的一下就从里头飞了出来，化作人形，落在了地面上。
　　牡丹呵呵地娇笑一声，顺势就倒在了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腰，轻声细语地叫道，“相公。”
　　“牡丹。”两只小鸟将头靠在一块儿，互相用脸蹭着对方，将彼此的味道融入在对方的身上。
　　白芷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最后也算苦尽甘来，他与牡丹有着很长很长的未来。
　　牡丹躺在他的怀里掰着指头，不知道在算什么，只听她嘟囔地说道，“一年可以生五颗蛋，三十年就可以生一百五十颗蛋，每个孩子又会生宝宝，等到你卖身结束，我们就带着我们的子孙们去南方的山里，自由自在地飞。”
　　“你怎么想了这么远？”白芷蹭着牡丹的头发调笑地问道。
　　“你难道不想吗？”
　　“想！想！想！”连说的三个想字，昭示了白芷的喜悦。
　　虽然内心喜悦，但是白芷牡丹也是知恩图报的妖。
　　两只妖目光对视，就马上明白了彼此的内心所想。
　　“主人当初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将我们救回，如今我的病好了，这个恩，我们不能不报。”
　　白芷点头，“说的也是，我不如向管事公子求几日的假，让我们前去看望主人。”
　　说到这里，白芷又想了起来，“主人当初要我们将药渣子带回，你可有带过来些？”
　　牡丹摇了摇头，“哪来的药渣子？有人往我身上捅了一刀，我还没诧异完，身上的渣子就全掉光了。”
　　“真是奇怪，”白芷也想不明白，“想必主人也不会怪罪，要不就把如何治疗的方法与主人讲了？”
　　“这也可以，不过你还是要先要几日的假才行。”
　　白芷点点头，准备去找那管事公子。

　　他原以为听了他们动人的故事，管事公子定会感动地答应他们探亲的请求。
　　白芷还是低估了析越离的冷血。
　　他嗤笑一声说道，“你签了三十年的卖身契，一个时辰也不许少！”
　　宁尘歌在旁有些看不下去，他推了析越离一把，“有必要这样扒皮吗？人家小夫妻不过就是想去恩人那里道个谢，你有必要做恶地主吗？要不这样，他的这几天我来代替。”
　　析越离上下打量他一眼，“你站在笼子里说恭喜发财？笼子塞得下你吗？”
　　宁尘歌一时语塞，又看向了白芷。
　　析越离不放行，牡丹这时善解人意地跑了出来，跟白芷商量道，“既然你签了卖身契，那现在管事公子才是你的主人，既然管事公子不放行，那我一人前去也可以。”
　　白芷有些担忧，“路上遇到了威胁该如何是好？”
　　牡丹笑了笑，“你的一半功力都在我身上，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你自己。”
　　白芷只得同意牡丹提出的意见，，他看向析越离，刚准备开口，又被析越离制止住。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牡丹也不能去。”

　　牡丹是为了引出凰夜剑的角色
事先声明：本作三个主角均不搞bg，所有女角色名花有主！
明天开始一天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