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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贺天毓吐得有些虚脱,他羞愧地软在沙发上,看着薛铭顶着脖子上一道狰狞的伤口,给他端茶送水递毛巾,活像一个身残志坚的田螺姑娘。
      “薛铭,你先歇一歇,处理一下伤口。”他一脸担忧,有气无力。

      “还想吐吗?”薛铭拧了一把热毛巾,细致地擦了擦贺天毓的嘴角:“要不要出去买点药。”
      贺天毓闻着逼近的血腥味,胃中泛起一阵酸水:“你一过来我就想吐......”

      薛铭叹了口气,他转身将毛巾晾在一副铁架子上,然后走到吧台后面,拿出了一个小医药箱,极轻地念道:“从没听你说过你晕血。”
      “什么?”贺天毓耳朵尖,听的明明白白。

      电影里的英雄们都是枪林弹雨,即使鲜血淋漓,依旧一往无前。而自己......贺天毓用手蒙住眼睛,见血就晕,注定是个炮灰,他颇为惆怅地叹道:“哎,我这不是没在你面前遇到过血嘛,其实别的都还好,就是血的气味,难闻,太腥。”

      “不完全是。”薛铭坐在吧台后的一张小木凳上,只露出脖子和脑袋,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说:“还有你吐的气味,混在一起。”
      贺天毓:“......”他倔强地撑着身子站起来,一股中气憋在丹田:“拖把在哪?老子现在就给你拖干净!”

      “等会儿,我来。”薛铭向后扭过头,由于伤在脖子和后背,他两只胳膊诡异的交错着,上药的姿势有些古怪。

      贺天毓捏着鼻子走到吧台前。他看到薛铭的侧脸,挺直的鼻梁上挂了几颗汗珠,晶莹剔透。薛铭的皮肤很白,脖子上有几颗突出的喉结,每每碰到伤处,薛铭便轻皱眉头,喉结也会迅速地上下滚动一圈。

      脖子下是若影若现的锁骨,锁骨窝很深,一半盛满阴影,一半细腻缨白。
      锁骨下面......贺天毓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地把趴在吧台上,朝里看过去。

      “怎么了?”薛铭眼里写满了关怀:“还是不舒服吗?”
      “没,我就是看看。”贺天毓呆呆地摇了摇头,他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巾,塞住鼻子,然后绕到吧台后,席地坐到了薛铭身后:“你这也太费劲了,我来帮你。”

      薛铭没有拒绝,贺天毓拿起碘酒和棉签,仔细端详起薛铭的伤口。
      除了脖子后面那道伤口比较严重,其余的都是些小划伤,不碍事。他用棉签将碘酒擦上去,然后撒了些治外伤的药粉。也不知道轻重对了没,贺天毓轻声问:“薛铭,疼吗?”

      “疼。”薛铭的这个“疼”字里还带了些颤抖的尾音。
      “啊?”贺天毓的手指紧张地抚上了他的背:“你怎么不早说啊?我都涂完了。”
      “我比较能忍。”薛铭闭着眼睛背对着他,神色带着隐忍。

      “哦。”贺天毓动了动手指,他觉得薛铭的背真是滑,绝对当得起“肤若凝脂”四个字。而脖子到尾椎处有一条清晰的背脊线,瘦而不柴,背脊旁的两块蝴蝶骨,随着薛铭低沉的呼吸声而轻颤,线条美好。

      吧台外一片狼藉,不忍相看,吧台后灯光柔和,美人在侧。柜台上红红绿绿的酒瓶摆了好几圈,贺天毓一滴都没沾,却已经觉得有些醉了。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似乎是极力忍耐着什么,放在薛铭背上的手指也触电般的收回。好半天后,贺天毓才用蚊子般细微的声音问:“薛铭,厕所在哪?”

      薛铭等了好一会儿,贺天毓才神色极不自然地从厕所出来。两人都靠着吧台坐到了地上,贺天毓深呼吸了好几次,终于平稳了心跳,于是偏过头问:“薛铭,我叫个钟点工来打扫吧,我们家常请的那个阿姨,打扫的很干净。”

      “好。”薛铭似乎是有些累,他闭着眼睛,浓黑的睫毛安静地卷翘起来,像是一弯清浅的小舟,于风平浪静处,最是心安。

      贺天毓慢慢的将头凑过去,一根根地数着薛铭的睫毛,他的语气难得地有些轻柔:“薛铭,你脖子后面要是留疤了怎么办?”
      “留就留了。”薛铭嘴角一弯,睫毛轻轻颤动。

      这轻微的颤动打乱了贺天毓数睫毛的节奏,他拿出鼻孔里塞的纸团,一股碘酒的味道冲脑而入,看着薛铭虚弱的样子,贺天毓心中的责任感油然而生:“怎么说你也是为了护着我,放心吧,我......”他顿了顿:“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薛铭淡定地点了点头,他站起身:“走吧,去游乐场。”
      “什么?”贺天毓跳起来:“你醒醒!我们现在应该报警,我已经拍照了,天窗和地上,这回是你运气好,下次万一发生点什么怎么办?必须要抓到砸玻璃的人。”

      “抓不到的。”薛铭摇了摇头:“走吧,你今天生日,不要因为这件事闹的不愉快。”
      “为什么抓不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听过吗?”贺天毓一脸正气:“待会儿我们就去外面看有没有摄像头。”

      “不。”薛铭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提了起来:“去游乐园。”
      “你这人......”贺天毓又是气又是急,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跟在薛铭的后面,突然想起前段时间薛铭也是看见了什么人,接着就突然跑没影了,想到这里,他扯了扯薛铭的袖子:“薛铭,你知道是谁砸的天窗对不对,是不是就是那天晚上你在十字路口看见的人?”

      “与你无关。”薛铭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快点,再晚游乐场就关门了。”
      “老子要是再问你!老子就是你孙子!”贺天毓兀自生了会儿气,抬眼一看,薛铭衣摆带风地走的老远,这才气急败坏地跟了上去。

      酒吧往右走两公里,就是一家游乐场。门口挂了几个灯牌,连起来是“童童游乐园”。
      园内没几个人,路灯也有好些坏的,时灵时不灵,神经质地一闪一闪。贺天毓放眼看了一圈,然后回头对薛铭说:“你不会要带我坐旋转木马吧?”

      “有就坐。”薛铭不以为意:“走走也好。”
      “等一下!”贺天毓按住薛铭的肩膀,指了指前方的一道护栏,语气有些激动:“还有这么个好地方!”

      薛铭不觉得几道破石栏有什么了不起,他一声不吭,被贺天毓拖到了长长的石护栏旁。护栏外是一条大江,夜风清凉,带着露气。贺天毓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夸张的深呼吸了几次。
      接着,他掏出口袋里的烟盒,背着风,虔诚地点了一根烟,烟雾在肺里绕了一圈,徐徐地被贺天毓吐了出来。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贺天毓笑的一脸满足。
      “你瘾太大了。”薛铭有些无奈:“来游乐园不是让你吸烟的。”

      “来是为了开心的。”贺天毓迎着江风,猛吸了一口烟:“我现在就很开心。”他眼神不善的看向薛铭,跟他拉开了一臂长的距离:“我跟你说,你上次丢我烟盒的时我现在还记着仇呢!天王老子也别想劝我戒烟,劝我戒烟的都被我拉黑了,你好自为之。”
      “你妈呢?”薛铭语气淡淡。

      “不一样!”王易霓哪是“劝”他戒烟,简直是只差在他头上带电击刑具了。
      薛铭笑了笑,他背靠在护栏上,闻着旁边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熟悉而又令人安心。

      两人吹了一阵江风,贺天毓掐灭了一根烟,回头就看见有人开了一辆敞篷摩托出来。
      那人将摩托车停在台阶上的护栏旁,接着将车上东西都卸下来,他先是拿出了一大袋气球,逐个用充气筒打气,然后拿出几根长绳,坐在了台阶上,开始往绳子上绑气球。

      贺天毓往口袋里伸了好几次手,最终还是忍住了再抽一根烟的冲动,他用肩膀推搡薛铭,指了指那人,笑道:“你会吗?”
      “不太会。”薛铭摇了摇头。

      要的就是你不太会!贺天毓走到那人面前:“老板,怎么算?多少钱一发。”
      “三十块一袋子弹,一百发。”说完后,老板从货物袋里掏出一堆毛绒娃娃,极力揽客:“有礼品的。”

      谁要这些弱智的娃娃,贺天毓嫌弃地笑了笑,他鼓励老板:“你快点绑,我怕你来不及。”

      石护栏有高低五条横杠,都被老板利用了起来,他借着此处正好是一个正方形的观景台,便将五根系着气球的长绳绑在了对角线上。
      红绿蓝黄各色的小气球迎风招展,还真有些幼儿园六一儿童节的意思。

      贺天毓和薛铭坐在台阶上,老板安静地坐在他们旁边给气球打气,地上铺满了气球,有好些还飞进了江里,三人连着数不清的气球,将整个看台全占了。
      “你一发,我一发,还是我一排,你一排?”贺天毓端着上膛的塑料长/枪,有些兴奋,终于迎来了今天唯一的娱乐活动。

      “都行。”薛铭还没有上子弹,他将下巴抵在枪口,眼睛半闭着。
      “那就这样,我一直打,打到有一颗没中,你再来?”贺天毓问的很礼貌。

      薛铭点了点头,贺天毓勾起嘴角,是时候展示真正的实力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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