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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

  •   这个季节,山野时蔬最是鲜嫩可口。

      炝拌莴笋丝、爆炒荠菜甜豌豆、春韭摊蛋饼。最令人食指大动的便是面前几盘鲜笋。

      听周游介绍,这是武陵特产,是那峡河边一丛丛、一笼笼的箭竹笋。

      周游还说,尤其是春雷过后第一茬新笋,趁着晨间的露水掰回来,立刻剥壳下锅,焯水去涩后,无论怎么做,那笋子的味道都是春日时蔬绝佳高处。鲜中带甜,爽脆可口,赛过鲍翅海参等一切珍馐美馔。

      谁不夸家乡好,家乡的美味浑身是宝。

      论起吃笋,许笳也是行家里手。大学时代下江南,沪上的菜馆,到了吃笋子的季节,招牌菜品之中都会有笋子的身影,油焖冬笋、腌笃鲜、干笋炖乌鸡,爆炒青笋……

      笋子的做法千差万别,地域不同,口味不同。但厨师若想让食客满意,从笋子的选料品种品质方面,就得下功夫。

      武陵地处秦岭巴山之间,山高雾浓,峡河穿行而过,温度和湿度,以及光照条件,都非常适宜箭竹笋的生长。

      尤其是河谷地带,山坳里面土壤酸/性条件好,既不会涝也不会旱,成片的箭竹铺成一面翠色毯子,每年到了这个季节,毯子底下就新生脆笋,无论是老小妇孺,或者大老爷们,都喜欢到竹林掰笋,尝尝春天里的第一道鲜。

      “现在还不成气候。”骆锦荣放下筷子,看着面前的一盘笋,同周游和许笳说:“箭竹笋这个项目,前年就提到了议事日程,县里面领导也来武陵实地调研了一番,说是回去研究研究,让我等消息。”

      “两年过去了,只在魏家屯那里的坡上种了几亩试验田。”

      骆锦荣颇为失望地说:“就像小许说的那样,同质化太严重,没有可持续/性,笋子虽然抽得快,当年就能有收益,但销路狭窄,竞争又激烈,成不了大气候。我原本的想法是铺开大干,领导否决了,现在来看,他们的顾忌担忧反倒是对的。”

      鲜笋美味,许笳又吃了一块油焖笋,她的嘴角油浸浸地,放下筷子说:“我大致是明白了一些。目前武陵的情况,关于上项目这块,骆书记的担忧在于两点:一是可持续,二是大项目。”

      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幕,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来的路上,我碰到了一个人,周游也提到他,叫魏卓然。骆书记,他貌似是个能人,在武陵有些建树。”

      骆锦荣了然道:“没错。这娃脑子灵活,人也踏实上进,两年前回到武陵,我那时刚调到这里,他在支书肖长乐手里承包了一片地,搞食用玫瑰。原先和他二伯掺和在一起,后来不知怎么两人闹翻。”

      骆锦荣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许笳说:“你和他已经见过面了?”

      许笳愣了愣,对面坐着的周游一笑说:“下午去卫生室找骆书记,魏卓然碰巧也在那里。”

      骆锦荣点点头,吆三人碰杯,米酒滑入喉咙,清清甜甜,许笳耳边听见骆书记的声音。

      “小许,来之前在村委会那边,听张菊英闲谝,你在卫生室门前的榆树底下,好一顿训魏义海?”

      许笳脸一热,竟感觉低度米酒有些醉人,“让骆书记见笑了,嘿嘿。”

      “说的好!”骆锦荣站起来,周游和许笳也随之站得笔直,第一书记目光冷肃地看着两人,“咱们下乡扶贫,就是要改变这里的旧面貌,提振当地经济是其一,还要像小许这样,给村民带来新的思想,启迪他们。”

      周游虽然当时在远处接家里人打的电话,但一路走过来,也听到几名妇女对许笳的夸赞。

      当即对许笳伸出大拇指说:“许姐,我要向你学习。”

      看着骆书记期待的眼神,许笳认真地说:“骆书记说的好,三人同心,其利断金。以后在武陵,我们彼此学习,共同进步!”

      三人坐回位置后,服务员端来最后的压轴大菜,野山菌炖柞水走地鸡。

      许笳喝了满满一碗,赞不绝口,“骆书记推荐的菜肴,果然味道好。”

      她拨了拨碗底的黄澄澄油浸浸鲜汤,一枝胖胖的人参架在汤匙里,她尝了口说:“他家的用料足,是要比一般的汤好喝。”

      骆锦荣靠在椅背,让周游帮他盛了碗汤,他将汤碗端在手上,挑起碗里一根白色人参,满面笑容道:“小许,你看这枝参,有什么不一样?”

      许笳摇头,眼神带着不解。

      骆锦荣扫了眼对面的空位,将人参放在嘴里咀嚼,脸上是满足的微笑,“他今天没来,来的话,就要谈这事了。”

      许笳想起下午魏义海的话,问道:“骆书记,我们的新项目,难道和这人参有关?”

      周游和许笳都竖起耳朵听。
      “是的。”骆书记简短地回答,铿锵有力道:“这个项目我考虑了很久,来武陵之后一直在考虑,眼前刚好有能人想做。”

      “魏卓然?”许笳和周游异口同声道。

      骆锦荣点头,看着鸡汤陶罐底下窜起来的火苗,看了眼许笳道:“小许,以后你就负责和小魏接洽这个项目。你们营林科对这块熟悉,比我要专业的多。”

      “小周,你就从中协调,协助许副科长。”

      “好的,骆书记,我一定会全力配合。”周游手举在耳边,吐字清晰道。

      此刻的许笳,感觉肩膀担着不轻的重量。眼前,魏卓然那高大身影似一堵冷酷的冰墙推移过来。顷刻间就让面前的鸡汤冷却,很快冻成皮冻。

      “骆书记放心,我会全力办好这件事。”许笳舀起一勺热汤,放进碗里,暖洋洋的水气浮在面前,她语气肯定、带着必胜的信心。
      -

      三人愉快地吃了顿项目启动动员大餐。

      周游送骆书记先下楼,许笳留下来,餐桌上还有几盘没动的菜,是许笳喜欢吃的箭笋,现在提倡光盘节约,可不能浪费。

      问服务员要来打包餐盒。许笳迅速打包,扣好塑料盒子后,便离开包厢。

      来到门口,服务员小妹妹提着清洁小桶准备进去打扫,她瞄了眼许笳,嘴巴张了张,害羞地低头。

      许笳停下来,关切地看着女孩。
      女孩终于鼓足勇气,抬头说:“姐,你说我真的还能回学校读书吗?”

      许笳上前,一只手扶在女孩的肩膀,露出春天般的笑容,“你叫凤娟对吧?”

      女孩点点头,一双眼睛又大又水灵,也十分迷惘。

      许笳看着女孩眼睛,无比认真地说:“凤娟,你年龄还小,不去读书可惜了。你要想以后走出大山,到外面的世界看,就必须继续念书。”

      “可是……”女孩欲言又止。

      许笳拿出手机,对女孩说:“187XXXX,这是我手机号码,你想通了,随时来村委会找我。我们会帮你解决上学困难问题的。”

      女孩存了她的号,感激地看着许笳,“姐,你人真好。”

      许笳拍拍女孩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加油,不要放弃。”

      凤娟立在原地,目送许笳离开。
      眼眶里涌出了泪花。
      -

      摁了下行键,许笳在电梯门口等候。
      过了大概两分钟,电梯才从楼上下来。

      踏进电梯内,许笳摁了一层。可是连续摁了好几下,按键都没亮灯。

      试了其他楼层的按键,灯也都不亮。
      索性打开门出去走楼梯。

      可是,门也居然打不开。
      许笳又重新按键,门口丝毫没反应,心底一阵凉意袭来。

      头顶的灯管滋滋地发出小噪音,排风口的空气扭曲了两下停止旋转。

      许笳倒抽一口气,她这是被困在电梯里了。电梯故障,她也经历过一次,那是在几年前,她到省厅办事,住在隔壁的开元酒店。

      深夜十一点开会回来,被困在酒店二十层,足足半个多小时 ,按电梯里的紧急救援键,才最终得以解救。

      从那时起,她就对电梯产生了阴影。密闭空间内,气流不流动,尽管此刻还有灯光陪伴,被困住的楼层也不高,可许笳额头的汗水已经表露无遗。

      她恐电梯,恐突然袭来的电梯幽闭。

      闭着眼冷静了几分钟后,许笳再次按一楼的键,期待也再次落空。

      索性又将所有楼层都按了一遍,可电梯困在二楼纹丝不动。

      而且脚下发出刺耳的金属撕拉声。
      许笳抱住了脑袋。

      二楼掉下去,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许笳躲在角落,不禁想。

      但是如果,如果触动了别的,会不会引起火灾,那岂不是……

      许笳越想越害怕,身子弓成虾米,脑袋深深埋在膝盖。
      一分钟,两分钟……

      几乎是数着坠落倒计时。
      她甚至也将电梯呼救这茬抛在了脑后。

      猛然之间,她感到电梯在动。
      电梯轿厢摇摆了几下后。
      猛地上升,来到了三楼。

      门也在此时打开,等许笳抱着脑袋抬头看时,门口正站着那个男人。

      她忙跑出电梯,打包盒也没带,散在塑料袋里,留在了电梯轿厢角落。

      往外跑的时候,只顾看能容身的安全位置,等她站到绿色墙壁那里,才恍然发觉,她猛地向前冲撞到了魏卓然。

      一堵冰山一样的墙,撞得她肩膀生疼。
      许笳揉了揉肩胛骨,小小地腹诽,也不知道他疼不疼,她吹了口气叹息。

      冰山只会让撞它的人感到森冷寒意,冰山本身不会感到疼痛,因为它是冰山,不是豆腐山、棉花山……其他什么山。

      不等她开口,冰山撬开唇,向她的方向走了一步。

      “别动。”男人靠近她,魏卓然伸出手说:“酒店线路检修,马上要停电,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话罢,头顶的灯吧嗒灭了。黑暗袭来,许笳觉得,她彻底被困在了暗夜。

  • 作者有话要说:  富婆美女们,下一本三月份开,《极致沉沦》文案,大家点一下收藏啊,作者产粮有动力。
    文案:
    1.
    池墨出道三年,邵修屿给她定了三个规矩。
    [不拍吻戏
    晚上十二点前回家
    每月一号陪他直飞札幌滑雪]
    三年里,池墨小心翼翼,唯恐背后的金主表露出任何的不满意。
    用邵修屿的话讲,她是他豢养的家雀儿,她最高最阔的舞台也只不过在他掌中。
    他微扬气流,她一飞冲天;他骤然收拢,她匍匐于污泥。
    鸟被驯化,池墨也已经分辨不清满屋的鲜花是玫瑰还是曼珠沙华。
    2.
    第五年的四月,池墨破了邵修屿的规矩,不仅接了吻戏,头场戏还是床戏。
    当天,摄制组清场,邵修屿留在房间,盯着监视器。
    池墨对监视器说:“拍了这场戏,我们分手吧。”
    导演喊开始,邵修屿赶走男演员,亲自上阵。
    漆黑的房间,邵修屿抚摸受惊的家雀儿,凉凉地丢下两个字:“做梦。”
    池墨如梦初醒,电影拍到结尾部分,她下定决心离开邵修屿。
    如邵修屿所说,所有人都出来拦她。
    导演卖惨,制片方找她麻烦,对家终于找到机会疯狂下场黑。
    池墨孤注一掷,抛下所有,躲去国外。
    3.
    风雪夜,池墨裹紧被子。
    黑暗里,有人替她打开风暖,她开灯,邵修屿的大掌放在她额头,“你生病了。”
    邵修屿带她去医院,路过雪场的时候,他将贴身的一块玉戴在她脖子,“池墨,我病好了。你想飞,就飞吧。”
    后来池墨才知道,她离开后,邵修屿是何等疯狂地找她。
    他去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札幌雪场找她,半路出了车祸,差点重伤不治。
    偏执狂的属性似乎也在那次车祸中得到治愈。
    回归演艺圈,有导演找池墨拍戏,池墨推说要照顾家人。邵修屿问她,他算不算家人?
    池墨最终还是败给了邵修屿,“五年了,懒得换。”
    邵修屿吻住池墨:“今天结婚,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池墨:我也有三个规矩。
    [给我自由
    许多自由
    许多许多自由]
    邵修屿:不,许多许多的爱。
    池墨:终于上道了,盆友。
    邵修屿:死过一次,什么都懂了。
    日月沉沦,皆因为你;我沉沦于你,因为我们没有放弃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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